不远处便是永州城的城门,
从宽敞的城门透过去望,可以望到官道与一条青石板长街相连,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
将飞鹤与云鸟各自原路驱回,
朝守城士兵递交了属于飞鹤宗的通关文牒后,
云凡带着安夏,轻装简从,踏入了永州城内。
街道两旁的空地上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街道的正中央,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就着商贩讨价还价的;
初看时,还觉得这永州城几乎可与国之重镇相媲美,
但细细望去,依稀能在繁华与热闹的缝隙之中,窥探到几张面黄肌瘦的面孔,
此刻正躲在这繁华城市的阴暗角落,冷漠的望着这人来人往的烟火气息。
“两位,是飞鹤宗的真人吗?”
正行走间,一个身穿管事长衫、脸上满是疙瘩的人,
合拢着双手,一边躬身,一边朝着二人走近。
云凡朝着安夏望了一眼,
安夏上前一步:
“你是?”
“见过二位仙长,
“在下苏向明,担任邬家大管事,
“我家小姐已恭候二位多时了。”
苏向明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安夏转过身,朝云凡点了点头:“齐国的皇商之一,便是邬家,接引人也是苏向明。”
“那我们现在要去邬家么?”
云凡一副无精打采、不甚上心的样子。
“确切的说,是邬家的分家……
“邬家的主家坐落于齐国的首都江坡,
“也是我们这次试练的目的地。”
安夏摇头说道。
“……哦。”
云凡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
“二位远道而来,还请去我邬家歇息,”
见二人不再交谈,苏向明朝二人行了个礼,随后做了个引路的手势:
“商队明日出发,若二位不嫌弃,今日在下可为二位介绍这永州城的美食风景。”
“介绍风景就不必了,带我们去邬家就好。”
“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上了苏向明身后的马车,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邬家分家的宅院。
“欢迎二位仙长!”
迎接云凡二人的,是一个身材高挑婀娜、面容温和的女子,
女子生着一张俊俏的瓜子脸,笑意盈盈,身穿一身青色薄袍,迈着轻盈的步伐朝二人走去。
从外表上看,这女子年纪比安夏、云凡二人还要大一些,但却对二人没有丝毫的轻视,
不仅亲身迎接,姿态也放得极低,恭敬之至。
“在下邬语彤,邬家这一代的子弟中排行第二,一直仰慕飞鹤宗盛名,
“今日得见仙容,不甚荣幸之至,还请二位仙长赏光,让在下好生招待,以见在下心诚!”
寒暄几句后,
邬语彤领着二人过了大门、屏风、院子,为二人介绍今晚下榻的客房后,
三人来到大厅,
只见,邬语彤已在大厅设下酒宴,并有丫鬟家丁分侍左右。
邬语彤、云凡、安夏三人分主次落座,
邬语彤坐于上首,悄悄朝二人打量了一眼:
只见那少女修士眉目有煞气,行走坐卧雷厉风行;
反观那少年修士眼睛半闭,一副懒洋洋没睡醒般的模样,
便端着酒杯,朝安夏敬酒:
“不知仙长如何称呼?”
只见安夏挑了挑眉,冲着邬语彤摇头:
“我要修行,不喝酒。”
邬语彤有些尴尬,好在这时云凡拿着装满了茶叶的杯子,和邬语彤的酒杯轻轻一碰:
“以茶代酒,以茶代酒。”
邬语彤感激的一笑,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据家主所说,地位越高的修士一般都不太平易近人,由此看来这少年不是什么大能前辈弟子,应该是飞鹤宗派来历练的。)
(倒是那少女,气质斐然,有若冰山般冰冷,却又如秋水般灵动……不过看上去年纪终究不大,应该是什么大人物的弟子或子侄。)
她心想。
“在下云凡,这是我的徒弟安夏,邬二小姐可以直呼姓名,不妨事的。”
饮过敬酒敬茶,云凡的自我介绍让邬语彤更是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正常来说有哪个地位尊贵的修士会自称“在下”的?
至于那名为安夏的少女,怎么就是这平平无奇的少年的徒弟,这也很好解释,
高人嘛,一般都喜欢低调,不喜欢出风头,
装作一名平凡无奇修士的弟子,不引人注目。
“原来是云仙长、安仙长,久仰大名!”
直呼其名,邬语彤还不至于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儿。
“……我很有名吗,我怎么不知道?
“对了,邬二小姐,你们邬家做的什么生意?”
云凡轻抿了一口杯中茶叶,有些好奇的问道。
“仙长不知么?
“我们邬家,世世代代经营丝绸生意,
“从咱们齐国出去,远到鲁国、近到卫国,都有咱们邬家的商行分号。”
邬语彤有些自豪的笑道。
云凡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卖布的。
“所以明天你们要去给皇室送的货物,就是布匹么?”
“正是。”
“哦豁,或许过段时间后,我会找你们进行一项商业合作。”
云凡感兴趣的朝着邬语彤笑了笑,笑得邬语彤一头雾水。
(飞鹤宗下来的修士,要和我邬家……什么合作?)
(商业,也就是做生意的意思吧?)
(可他一个高高在上的修士,和我们世俗的商贾,能有什么可交易的?)
(买两件衣服?)
邬语彤满头雾水,却装作听懂了、很期待的样子,端起酒杯来,对着云凡:
“那我便期待与云仙长的……”
“师傅,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还未等邬语彤把话说完,安夏已经站了起来,径直离开酒席。
只见安夏桌上只没了一杯水,其余瓜果菜肴一概没动。
“啊,安仙长,是我招待不周么?”
邬语彤有些慌张的站起:
“我一介粗人,不懂得礼数,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仙长千万不要见怪……”
“不是,请邬二小姐宽心。”
安夏回头一笑:
“修行如行舟,不进则退,吾辈修士,应抓紧每一分机会去修行;
“我身上带有干粮,足以维持我日常所需,酒宴之类费时费力,就不必了。”
“……”
望着安夏离去的背影,云凡朝着邬语彤耸了耸肩:
“别介意,我徒弟就这个脾气。”
我师傅他又要摸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