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臭女人，接二连三的坏我的事！”觉的面容因为愤怒变得狰狞，伸出手朝花芮抓去，可是还没有探过学思河，整个身子就被拖入血海中，被底下游荡的无数扭曲身形蚕食。
花芮发出轻笑，双手握拳放在胸口，低着头，像是在祈祷一般。
“花香？”秦安用力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沉醉的香味。
紧接着他就看到数不尽的各色鲜花从血海之下探出了头，那些都是之前被花芮种下的花朵。
它们贪婪地吸收着所有的愿力，不断蔓延出藤蔓抓住一个个学生，扎入他们体内，随着吸收的愿力越来越多，合拢的花叶逐渐打开，开放得无比繁盛美丽。
花朵是从教学区开始盛开的，抓住的也是一个个夜班的学生，一路向着生活区而来。
觉的身影重新出现，不过胸前的黑影没有合拢露出了里面紧闭双目的柳善与。
柳善与身上的铁链崩毁了一部分。
秦安敏锐地发现里面的情况，或许会有转机，“先帮花芮一起猎杀夜班学生。”
一个个扭曲的身形从血海爬起，不再把觉作为目标，而是将一个个被操控的灵体都拉入到血海之下，有了离夏的加入，夜班学生消失的速度呈几何指数加快。
柳善与身上不断出现铁链崩毁的声音，当最后一节崩毁掉之后，他整个人都露出在外，平静地睁开双目。
“蠢货，不要再抗拒，我一旦消散，你也会一同死亡。”觉气急败坏地伸出一只只手想要将他往体内按进去。
“那也就是说我死去，你也会随之消散。”柳善与淡淡道。
“你想做什么？”
“你已经不是单纯的诡异了，有着身为人的一部分，而人被杀就会死。”柳善与笑着从背后拿出一柄水果刀，正是他提着站在室友床前那一柄。
觉顿时化成五个黑影怪物，想要从柳善与身上逃离，可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离开他身上，好像反被柳善与束缚住了。
惨烈而又不甘的嚎叫同时在五个黑影怪物嘴里响起，柳善与笑着对秦安高喊道：“谢谢你的礼物，替我向林老师道个别。”
然后便将水果刀用力将自己心头刺入，仰面倒在血海中，五个黑影怪物也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像一只只虫子侧躺着用力挣扎。
离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右手轻攥，血海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将五个黑影怪物都席卷进去，它们的身形在里面分崩瓦解。
血海好像获得极为美味的食物，发出愉悦的舒鸣声，底下的身影游得更加欢快了。
“死了？”秦安等了许久，觉的身影都没有再出现才不确定地问道。
“死了。”离夏的脸上出现笑容，“它没有彻底击溃柳善与内心的希望，也就没有彻底和他融为一体。”
“当柳善与苏醒过来后，作为人类的那部分也活了过来，所以它无法再保持不死之身。”
离夏身上的血色开始褪去，血海也慢慢沉入地底。
鲜花停止了绽放的步伐，花芮眨巴着眼睛，就这么结束了？她都已经做好将整座墟都覆灭的准备了。
秦安快步走到柳善与跟前，整把水果刀都完全没入到胸口中，他已经没有了声息。
“他用一个人的死亡换回了星尚学校的白班学生。”花芮也慢慢走到身边，此时的她看起来又小了一些，原先是高中生模样，现在都已经快成初中生了。
“这对他来说是种解脱，被觉折磨这么长时间，即使活下来，恐怕也无法作为一个正常人生活了。”秦安无奈道，他对柳望先食言了，没有能将柳善与带回去。
而且即使柳善与不这么做，一旦整个学校的灵体死完，他也会随同觉一同消散。
“你准备怎么做？”
秦安随意地问了一句，看似没头没脑，花芮清楚他是在问要如何处理离夏和星尚学校。
“把舒煜叫过来一起谈谈吧。”花芮没将舒煜杀死，只是束缚住他的动作，随着透明花朵凋零，舒煜也拖着步伐来到三人面前。
他的心里有些忐忑，眼前这三人之前都是想毁了墟的人，秦安和离夏还好说，黑影怪物已经杀死，他们也就没有理由了，但花芮不一样，她是灵管局的人。
“我在墟里生活了近一年的时间，发现灵体和人类也许不仅仅是生死相对一条路。”花芮悠哉悠哉点起一根烟，“你和这个阴神更是印证了我的想法。”
“但这么大一座墟是瞒不过去的，所以我打算出去之后和灵管局提交一份报告，看看能不能将星尚学校作为用来当做试点。”
“试点？”秦安和舒煜异口同声地惊讶道。
“嗯，将一些没有伤害过人类的灵体送入里面进行教育矫正，我们共同推出相应的课程，来进行合作。”
“但是不要太乐观，前提是我要能够说服那群死板的管理层。”
花芮天马行空的想法让秦安和舒煜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离夏呢？”秦安朝满不在乎地离夏努了努嘴，这才是他最关心的，如果能获得灵管局的许可，合理行走在世间是最好不过的。
“她不能暴露，灾厄，灵管局有能力解决，阴神不行。”花芮将烟灰弹落在随身带着的小铁盒里，“灵管局是不会放任一个无法掌控的因素在外的，我也不想让灵管局平白无故死伤无数。”
“我会帮你一起瞒着，不过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处理无法解决的事件，日后有机会我也才能有理由和上面申请。”
在几人讨论方案的时候，现实的星尚学校某间偏僻的办公室内，余思雨的尸体静静躺在这里，圆滚滚的肚子浮现出现几个小小的手印，随后整个肚皮被拉扯开。
一个像黑影的婴儿从里面爬了出来，长着十只手，喃喃自语道：“还好留了条后路，不过这是完全属于我的身体，只要花费时间，以后成就阴神将再无阻碍。”
这赫然是觉特有的重音。
嗯？
觉猛然警觉地望向窗外，有一个嘴角割裂的男生正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他手里攥着一串气球，肢体动作很夸张滑稽，像是马戏团在表演的小丑。
如果秦安见到，就会认出这是他在综合楼见过的向阳。
当向阳走过被墙体遮盖的视线死角，来到办公室门口时，他的头颅上下颠倒了一百八十度，跳动着滑稽的舞步走入进来，每走动一步，身上就会有一块表皮脱落下来，露出里面像黑影一样的内在。
“你好，同类。”等他走到觉的身前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小丑模样的黑影怪物。
“那个女人没把你杀了！？”
“侥幸活了下来，没想到这个因我们而生的女人恐怖到这种程度。”小丑伸出手直接抓住觉的头颅，将它提了起来，往张开到一个夸张幅度的嘴里塞，“为了让她把你逼到这一步费了我不少功夫。”
“让我活下来！我能帮你一起解决那个女人！”
“不需要，你的作用就是帮我恢复伤势。”小丑发出怪笑声，“她十年前杀不了我，现在还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