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马上过去,无论它想做什么,不能让这些灵体走出学校,流入到星海市中!”还不等两个B级拘灵士做出反应,岳渺就已经干脆地下了决断,“通知所有小组,只要不是正在和灵体玩命的,全部前往星海学校。”
“是!”
这个灵管局的局长威望似乎很高,两个B级拘灵士都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就服从了他的命令。
秦安任由自己被程月容拽着衣领离开,在心中对岳渺有了一个第一印象。
三人没有等待灵管局内还需要调整的其他拘灵士,径直就搭上专车往星尚学校驶去,车窗外的路灯飞速从眼前掠过,点点灯光连成了线。
车厢内的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各自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但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凝重。
等到达校门口时,那里已经停着好几辆车,灰雾中不时有火光亮起,显然先到达的拘灵士和灵体交上手了。
“秦安,你等下跟在我们后面就可以了,人呢?”程月容讶然道,四处张望了起来,她不过是低头拿个装备的功夫,就已经不见了秦安的踪影。
“先把灵体处理干净再找吧,那个长得像骷髅的高瘦男人看起来可不太好惹。”褚炎正咳嗽着将门板打开,一只虚幻的巨手就从中探出向高瘦男人谢成林抓去。
而此时失踪的秦安凭借着离夏感应的能力,避开了所有交战点,已经摸到了学思桥上,他有些担忧墟里的情况,真正的重点是在觉身上,所以不想在外面的战斗浪费时间。
几个穿过学思桥的无常级灵体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被秦安利用血丝绞杀干净,顺利地跨过桥中央,进入到墟中。
“群魔乱舞?”秦安一见到墟里面的情况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整个校园隔着学思河被泾渭分明的分成两个世界。
左边的灰雾中无数由怨恨组成的鬼脸在上空嘶叫游荡,右边的黑雾则凝聚成一堵厚实的墙壁阻止灰雾的侵蚀,但相同的是两种雾气都让人感到不详和绝望,只是灰雾多出了一股疯狂。
两种雾气在中间的学思河交汇撕扯,河水被气息搅动得波涛汹涌,击打着两岸的河堤,不过可以看到灰雾正占据着优势,一点点前移。
处在中心点的秦安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天行驶在汪洋大海中的小船,随时有被撕裂倾覆的危险。
绝望,痛苦,愤怒,嫉妒
种种负面情绪接连出现,不断冲击他的灵魂,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需要用力扶着护栏上的狮子雕像才能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左右两边都被雾气笼罩,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但拥挤在左边桥头的众多夜班学生却能看得一清二楚,它们在看到秦安后顿时就像闻见了血腥味的鲨鱼,扬起惨白的脸,上面挂着相同幅度仿佛被刻上去的笑容。
但还不待他们前进,游荡在上空的鬼脸就先朝秦安撕咬而来,黑雾也凝结出一只巨手,要把他抓进去。
秦安喘着粗气已经说不出话来,目中闪烁寒光看着都奔自己而来的两样东西,脸上竟然发现出一抹冷笑。
轰!
从没有下过雨的星尚校园凭空响起了巨雷,鬼脸和巨手纷纷消散。
一道身穿青白连衣裙,长发猎猎舞动的身影撑着绣花伞出现在秦安身后,一滴血水透过桥面滴落进河中,一圈波纹扩散开去,波涛汹涌的河面顿时平息下来。
霎时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滞下来,风静了,浪息了,雾停了
天地都失去了色彩,一动不动,仿佛一幅画卷,只剩下桥上长发在舞动的少女。
突兀地,一点血色从上空滴落在绣花伞上,瞬间晕染开来,从上往下将少女的衣物和长发,以及脚下的河流都浸染成了妖异的红色。
下一瞬,河水炸起滔天血浪,粗暴地将灰黑两雾全部撕破,漫上了河堤,浸满每一寸土地。
天地重新活了过来,不再只有灰黑两色,广阔无边的血海倒映着万物,仿佛让这个世界都倾覆了。
桥边拥挤的灵体在血海中奋力挣扎着发出惨叫,直至沉没在血海中,都没有引得浑身血红的离夏一丝目光,她犹如神明般漠然看着一切,只有扫到秦安时眼神才会柔和下来。
“你身上居然跟着这种恐怖的灵体!”花芮头戴花环出现在右边的桥头,肆无忌惮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畏惧。
随她一同出现的还有满脸紧张的舒煜,慌忙解释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将你拉进黑雾中,保护你。”
他在第一教学楼见识过离夏的强大,当时还以为在墟中,凭借着墟之主的优势可以平分秋色,刚刚的情况已经彻底颠覆了他幼稚的认知。
“发生什么事了?”秦安没有搭理而是直接反问道,舒煜嘴上说是在救他,但在自己出现后根本没有放轻和灰雾争斗的力量,丝毫没有在意他的安危。
还不待舒煜回答,怪异的咯咯笑声在四周回荡,柳善与的身形从桥右边的远处走来,与上次见到他不同的是身躯上面束缚着由灰雾凝聚而成的铁链,这些铁链仿佛是活物,每一节都有一张嘴咬在他身上。
灰雾中爬出五个体态仿若虫子的黑影怪物,它们相互拥挤融合,附着在柳善与身上,让他散发出来的气息越来越强盛,身体也不断发生扭曲,最终形成一个高近五米,捂住耳朵,没有皮肤的人形黑影。
秦安细细打量起了它,裸露在外的五官非常眼熟,从卫文婷的未婚夫夺取的眼睛,来自齐秋瑾的口舌,还有李康民的鼻子。
它有着分不清男女的俊美脸庞,高大匀称的体型有着一张张扭曲绝望的人脸浮现,那是无数受害者的怨恨。
顺着它的步伐,每走出一步,世界都会变成死寂的灰色,被剥夺了色彩,剥夺了声音,剥夺了味道
这是灾厄的标志,灵域入侵现实!
“啧啧,阴神离夏!”
觉刚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天空就噼里啪啦下起了由血丝形成的狂暴血雨,刺透了它的每一个毛孔,将它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