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就应该烧高香了,现在还不知死活的,自投罗网。”
齐清终于撕破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原本狰狞的面孔。
他神情扭曲的看着眼前的众人,捏着那个小遥控器的手,用力至极,控制不住的都在发抖。
“既然来了,那就都别想再从这个地方离开了。”
右眼皮猛的跳了起来。
霍宴凝眸看向了齐清手里的那个小遥控器。
之前几次跟齐清打交道,齐清都留有炸弹。
这次,他手里拿的这个遥控器,不会又是一枚炸弹吧。
霍宴想到这种可能,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猎物,随时准备上去,狠狠的咬断猎物的喉管。
霍宴的气势逼人,齐清却也不落下风。
仰着头,越过那些包围上来的人,把挑衅的目光落在了霍宴的身上,甚至对着他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我在这一栋别墅里埋的有炸弹,就在你们身后的那堵墙里边,这是遥控器,只要我这么轻轻的摁下去,整栋别墅都会被炸掉。”
他故意拿着遥控器,对着他们做了一个爆炸的动作,肢体动作异常的夸张,甚至还自己配了音。
“就这么‘砰’地一声,爆掉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齐清对着他们笑的就像是校园里边的大男孩,那么的阳光开朗,可是他的眼睛里却深藏着令人心悸的疯狂,歇斯底里。
“想要拉我下地狱,那你们一个个的也得给我陪葬。”
——
机场,一辆从锦城飞往C国的航班,顺利的落地。
天空中已经开始飘起了雨丝,隐隐地能够听到天边的雷声,很闷,像是人强行压制自己的怒气,不受控制地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闷哼声。路乔的脸色也跟外面的天色一样,阴阴沉沉的厉害。
机场人来人往的,她刻意的压低了自己头上戴着的鸭舌帽,对着外人只露出了下半张脸,行色匆匆的,按照齐清之前给她的消息,走到了齐清指定的地方。
有人接上了她之后,直接朝不知名的地方开去。
夜色茫茫,一辆黑色的车开着车灯,如同鬼魅一样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
“齐清,你别发疯了行不行?当年的事情邹家跟霍家确实并不无辜。但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对齐家动过手,你现在这不过是在迁怒而已!有本事,你找当年让齐家差点灭门的罪魁祸首去啊,凭什么拿我们来开刀?”
“罪魁祸首我已经解决掉了,但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凶手,可远远不止他一个人。”
齐清抚了抚自己左胸上面的衣服口袋。
手下微有坚硬的触感。
那是放着有齐家全家福的怀表。
“邹大小姐还真是巧舌如簧,死的都能跟您说成是活的了。邹家跟霍家,当年确实没有亲自对齐家动手,可是,那个人本身就是你们的人,听你们的命令做事的。要是没有你们的命令,他怎么可能会对齐家下此毒手?”
他刻意的咬重了“亲自”这个词,说到最后,神情扭曲,形如恶鬼,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恨不得直接扑上去生撕了他们。
“齐家就是你们害得!我一家六口人,被你们害死就剩下了我这一个,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曾经离开A国的时候,就发过誓,一定要用你们的血,来安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齐清恨意翻涌,邹透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你双标的可真够厉害的,口口声声说是我们害了齐家,可你也不想想,当初如果不是齐家跟其他几个,动了贪念,被人收买出卖了我们,齐家怎么可能会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邹彻接过了邹透的话头,说“当年的那笔生意,你们齐家害我们损失了多少人?难道就你们齐家人的命金贵,他们其他人的命,就不算什么了吗?”
“要是真的细算起来,齐家这几条人命,根本就还不清欠邹家的那么多条人命。”
齐清眼里的血红颜色,越来越浓重了,看着人的眼神,有点可怕。
“你们现在终于承认了是你们动的手,害得我家破人亡了是不是?”
邹彻觉得齐清可能是报仇报傻了,不然他为什么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我可没有这么说啊。这事情,不是我们做的,就是不是,你就算是而强行逼着我们也不会承认的。”
“邹家从来就没有让任何人对齐家下过死手,在那件事情上,邹家处理的已经足够宽容了,只是让出卖邹家的那几个人,给邹家一个说法而已。”
“可从来就没有做过赶尽杀绝这种事情,齐家是被同样出卖邹家的人害了的,说穿了,就是齐家自食恶果而已。”
“闭嘴!”
齐清最听不得谁说齐家的坏话,厉声说:“别以为说这些,替自己狡辩,就能够掩盖事实。”
大拇指靠近遥控器不到半厘米的距离,几乎都要变形了。
“你们都是罪人,都要给他们陪葬!”
——
大雨越下越大,有种快要把整个C国都淹没了的架势。
齐清的人没有一点绅士风度,连把伞都没有给路乔准备。
路乔就这么走进了雨里,从车子停着的位置,到门口已经淋成了落汤鸡。
摁了几下门铃没有人来开门,路乔有点不耐烦了,在外边淋雨淋多了,容易生病。
她不想着凉。
伸手去推门,没想到一下子就推开了,路乔之前没有一点防备,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差点跌倒。
幸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门,稳住了自己,才没有刚进来就出丑。
雨下的很大,雨水几乎要汇成了河,从她的脚下流过,把鞋面打湿了。
她没有注意脚下,回头看了眼没有上锁的大门,就是有些奇怪,齐清这未免对自己也太自信了点吧?晚上连大门都不锁,万一有个仇家来寻仇,这不是瞌睡送上了枕头?
他是怎么想的?
她奇怪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多想,就继续往前走。
锁不锁大门,这是齐清自己的事情,跟她可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仇家寻仇,又不会是冲着她来的。
往前走了不远,就看见了灯火通明的别墅,挺气派的,但是好像不太对劲。
路乔的目光从大开的门上移开,又落到了破碎的窗户上。
齐清把自己的住处弄得这么有个性吗?
还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屋子里边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陪葬,炸弹,下地狱……
她隐隐约约的听到这些,几个词已经给出了许多可怕的信息,拼拼凑凑,她差不多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她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霍宴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很沉的声音,像是在夜里泡的一杯苦咖啡,浓郁的苦味之后,还有绵长的咖啡香味。
路乔皱眉。
霍宴怎么也在里边?
之前一个不怎么靠谱的念头就又冒了出来,她不由得就在想,她在海上飘了两天,甚至还遇到了暴雨,翻了船,是九死一生逃出来的。
可是霍宴是怎么出来的?
几乎被包围了,就算是跳海,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会比得上船?
他是怎么回来的?
甚至比她还要早回到国内。
而现在,她被齐清逼到了不得不铤而走险的地步,只身来到了C国,但是在她刚进来,就听到霍宴的声音。
她没法不阴谋论。
路乔放轻了呼吸,接近了门口。
侧身,借着没有打开的那一扇门遮挡住自己,她仔细去听里边的声音。
听了半天,心里对霍宴的防备放了下来。
这两个人势同水火,是不可能会在一块狼狈为奸的。
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路乔想不明白,就索性不想了,专心的去注意里边的情况。
齐清安排的日子倒是很巧,想要把她推进火坑,没想到已经有人在火坑上边等着推他下去了。
里边的气氛剑拔弩张,路乔就算是进去了,估计不是被炮灰掉,就是被无视掉,她犹豫了一下,余光隐隐约约的看到沙发角那边露出的人影,并不怎么陌生的脸,她咬咬牙还是踏进去了。
刚刚暴露在灯光下,里边的枪声四起。
已经打起来了。
不知道谁往半空中扔了一个枕头,被子弹打穿了,里边的鹅绒往外飘了出来,一场鹅毛大雪落下来,影响了视线,但是依然战况激烈。
路乔心里一惊,隔着满天的鹅绒看过去,就看见
霍宴迅速朝齐清跑了过去,一抬腿,动作利落潇洒的把他手里的一个小东西,给踢了出去。
齐清被踢得虎口发麻,连抖了两下手,都没有缓过来。
眼神又冷又狠的看向了霍宴,霍宴又伸手去夺他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枪,齐清另一只胳膊迎上去,挡住了他的手,两个人就动起了拳脚。
中途两个人都开了几枪,但是距离太近,两个人缠斗的又厉害,竟然谁都没有伤到谁。
路乔趁乱过去,替还被反绑着手有脚,躺在地上,不能脱困的祁猜解开绳子。
脚尖不经意的踢到了刚才被霍宴踢开的那个东西,东西转而又回到了齐清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