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齐爷有什么关系?”
路乔嘴角浮出了浅薄的笑意,“齐爷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利用我的双飞人,千里迢迢的把我弄到C国来,难道就是为了听我说一些陈年往事,八卦一套过去的旧情?”
姜星沉的态度古怪,她之前是被久别重逢的喜悦给冲昏了头,所以根本就没发现这些异样情况,就算是发现了,她那个时候也不会怀疑被她当做自己亲弟弟的姜星沉。
齐清这么一步步布置缜密,机关算尽,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们无冤无仇的,齐清,也算是个人物,大名鼎鼎的齐爷,应该不至于那么无聊,随便挑了一个人来捉弄解闷。
还是为了霍宴吧。
那恐怕注定要让齐清失望了,她可不是温然,做不了霍宴的心尖人,他就是把她给弄死了,霍宴也不会因为她,就被齐清轻易的拿捏住把柄的。
她坦然坐下,“齐爷是个聪明人,可惜这次却错的离谱。你现在这么费劲了心思把我绑过来,到最后肯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吗?”
齐清似笑非笑的看着路乔,“我算无遗漏,很少亲自动手做什么事,但凡是亲自动手的,就肯定是有十全的把握,从来不会判断错的。”
路乔对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反驳的话,但是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对他的自信不置可否。
执迷不悟。
那就随便他了。
反正到最后,肯定是要输的。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像是场无声的战争,没人说话,但是四周的空气都有些紧绷了起来。
从院子里匆匆走进来一个男人,低头在齐清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声音太小,路乔没有听见。
好在她对齐清的那些事情也根本不感兴趣,所以说眉眼不动,就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纹路错综复杂,嘴角那一丝凉薄的笑意,始终都没有褪去。
齐清听完手底下人的汇报,朝路乔看了一眼。
“刚跟路小姐讨论过,我这次判断的对错,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答案。”
路乔失踪不到二十四个小时,霍宴已经把锦城翻遍了,现在已经三十多个小时过去了,怕是已经急疯了吧。
齐清笑了。
当年,邹家跟霍宴把他们齐家都逼上了绝路,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离去。
那种失去至亲的剜心之痛,他早就想让他们自己也尝尝了。
亲耳听到手下说霍宴现在的失态,他心里特别的痛快。
“看来时候也差不多了,路小姐,抱歉了,还要你配合我做一场戏。”
说着,他结果手下递来的枪,就这么抵在了路乔的头上。
并没有打开枪上的保险,但是被人用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这种滋味儿终归是不好受的。
她并没有见过几次枪,但是每一次见到枪,因此留下的记忆,都不是什么好记忆。
当齐清把枪口抵在她的太阳穴上的时候,她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就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让她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路乔刚要开口。
身后传来一阵急急忙忙的慌乱脚步声。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不是只是要利用她威胁霍宴吗,现在为什么要用枪抵着她?”
姜星沉下了楼,站在齐清的面前,想拦住他,却又害怕自己乱动,他的枪,一时走火,伤到了路乔。
就只能站在那,一脸愤怒紧张的说:“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到她分毫的。”
路乔闭了闭眼睛,果然是,姜星沉被齐清给收买了。
被视如亲弟弟的人背叛了。
这种感觉比有人把枪抵在了她的头上,还要来的让她难以接受。
齐清看了一眼姜星沉,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挺痴情的。
就是可惜爱的人不对。
“你放心,我这个人一向信守承诺,已经答应过你不会动她一根汗毛,就一定不会让她掉一根头发丝的。”
“那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不做做样子,怎么能够让霍宴上钩?”
齐清最烦谁质疑他,他现在想到自己能够报仇了,就兴奋的不能自已。
但是偏偏姜星沉却在这个时候,想要伸手阻拦他。
不自量力。
齐清皱起了眉头,眉眼间都是不耐烦,“你在这里再多说一句,我马上就在她的身上打两个血窟窿。”
姜星沉没想到齐清会这么的无赖。
“你……”
路乔太阳穴上的枪用力朝她的头上又抵了抵,好像要生生把枪口怼进她的脑袋里一样。
她的头被迫往旁边偏了偏,太阳穴的地方被压的生疼。
姜星沉看着心惊肉跳,连忙后退了两步,“好,我不说了,你小心点儿,别让枪走火了。”
齐清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但是枪仍然没从路乔的头上移开。
他转头跟自己的手下说:“把视频接通吧。”
“是,齐爷。”
——
三十多个小时,路乔失踪了,整整三十多个小时,了无音讯。
霍宴的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不停的烧着似的,让他一刻都难以安静下来。
把锦城整个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路乔的一点儿踪迹。
连同在医院里出现的那两个人,也一同人间蒸发了。
易之清楚路乔失踪的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刻都不敢耽误,去调查那两个人的真实身份。
最后幸好是幸不辱命。
霍宴捏着那几张资料,手指的颜色青白。
这两个人看似并无交集,一个是在C国如今正在留学的学生,一个是土生土长的C国人,身份,年龄,交友范围,好像怎么也搭不上边。
但是单就两个人如今都在C国一点,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霍宴想到了一个人。
齐清。
“姜星沉。”
霍宴将这个名字在自己的嘴边念了念,脸色很难看。
易之眼前灵光一闪,忽然一拍大腿,“我就说之前看监控的时候,怎么觉得那个人这么眼熟呢,现在可算是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路乔资助过的一个孩子吗?”
“三年前还跟路乔闹过一段时间的绯闻……”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一道冰冰冷冷的视线,朝他扫了过来,易之立马将话给吞了回去。
“路乔资助他那么长时间,没想到竟然是个白眼狼……”
易之正在感叹着,搁置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是司韵安的电话。
霍宴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喂。”
“大少,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佣人惊慌失措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霍宴眉心狠狠一皱。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夫人本来好好的在书房里面看书,我们都在楼下做事,结果忽然就听见书房里边有特别大一声响动,我们还以为夫人是无意间打碎了什么东西,急急忙忙的上去一看,结果发现夫人就倒在地上,现在怎么叫都叫不醒。”
霍宴沉声问:“叫救护车了吗?”
“已经叫了,现在我们正往医院里赶。”
“哪家医院?”
“老爷让我们把夫人送到易家的医院。”
霍宴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他跟易之才刚从医院里出来。
“好好看着我妈,我十分钟就赶过去。”
挂了电话,霍宴把刚脱掉的风衣外套又重新披在了身上。
“宴哥,你要去哪儿?”
“走吧,去医院,我妈晕倒了。”
易之扶额,这还真是多事之秋啊,要出事也都一个连着一个的。
他宴哥真是好忙啊。
走的匆忙,手机通话挂断以后,就被放在了桌子上,霍宴竟然也没想起来把它装在兜里,就这么急匆匆的往医院赶了。
手机静静地躺在桌上,办公室里却空无一人。
忽然,手机震动了起来,来电没有备注,手机号码的归属地,显示是在C国。
——
一分钟,视频通讯请求没有被接通。
齐清的眉头都快要打结了。
路乔瞥了眼通话自动挂断的页面,意味不明的嗤了一声。
齐清低低的骂了声脏话,怎么回事,不是说霍宴找路乔,现在都已经找疯了吗?
他之前还刻意给他留下了线索,难道以他的脑筋,还想不出来到底是谁绑了路
乔吗?
霍宴现在为什么不接通他的电话。
齐清不放弃,又连续打了好几次,电话才接通了。
但还没有说话,里面就传来了一个女声,用流利的C国语说:“不好意思,总裁现在有要紧的事情,有事的话,请等明天再打电话来吧。”
路乔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有点抽筋,十指连心,连带的心脏都收缩的有点快了。
齐清没忍住,又骂了句脏话,“他现在还能有什么事,能比他妻子的命来的还要重要的?”
齐清说:“你让他接电话,如果他不接,就跟他说,他妻子的命现在在我的手里,他要是不接电话,明天见到的就是路乔的尸体了。”
那边的声音顿了顿,好像是被他这种血腥的说法给吓到了,“您稍等。”
所有人都在等待霍宴的反应,那一分钟的沉默无端的让人觉得紧张。
姜星沉去看路乔。
她半垂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好像完全置身事外一样,他看不出来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