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你能把温然的眼睛换给我吗?”
霍宴没说话。
路乔笑了。
霍宴的补偿,在她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欠她的何止是那么一点儿,如果细算起来的话,这几年的恩恩怨怨,霍宴欠了她多少,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了吧。
口口声声说要补偿。
他拿什么来补偿,又能拿什么来补偿?
路乔做的话没什么错,这事情的确就是因为他,所以她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视力跟听力,也不是一件衣服,或者是所以就能用钱买来的东西。
他没办法进行赔偿。
霍宴哑了嗓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霍宴,你走吧,别让再看见你了。”
路乔说:“放过我,行不行?我已经成这样了,难道还不够吗?”
“我从来都不认为,当年的事情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
路乔认为这一切都是霍宴的一场报复,因为当年的事情,霍宴始终意难平,所以才会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把他推入深渊之中,不遗余力的伤害她。
“你妈当年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很对。我父母生我养我二十多年,对我恩重如山,我总不能因为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年的人,气他们的生死于不顾。”
“我收了司韵安的钱,这确实是不对的,但是爱情和亲情的选择中,我自认为我没有选错。”
路乔的声音随风传来,柔柔的擦过了他的耳朵。
无意的春风,在心里引起了一阵几乎要毁灭他所有心理防线的山洪。
“也许这么说,在你看来我可能很无情,但是霍宴,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
“我那时候跟你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我们确实有过爱情的甜蜜和美好,但是我的父母他们养育了我二十多年……”
“如果真的为了坚持一段不知道有没有结局的感情,而放弃路家的话,我可能这一辈子都过不去心里的这个坎了。”
陈年的旧事被重新掀开,心上的那一道伤疤也被重新撕开,血肉淋漓的摊开在了眼前。
沉甸甸的,堵着喉咙口,很难受。
但是这话是她一直都想说的,压在她的心里真的也很长时间了,她憋的更难受。
路乔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地说:“我确实有过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欠你的,早在司韵安对路氏下手的时候,我就还清了。”
“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折磨,如今你把我的整个人生都给折腾毁了,应该也消气了吧?”
“就算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行不行?”
“我现在真的心疲力竭了,真的没有精力再去跟你斗智斗勇了。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也早就想要放下,你再这么咄咄逼人下去,我不止会疯,会死的。”
会死的!
路乔的话让霍宴心头巨震,定定的看着路乔,从喉咙口里呛出了一声,“不……”
却也不知道,他说得不,到底是在反驳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我们的恩怨没有结束,你不能死,我也不会同意离婚,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