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厌我,我也恨你入骨,既然两看生厌,不仅要分开,还要纠缠在一起,这么互相伤害你有意思吗?”
路乔眉眼间泄露出一些疲惫。
“你欺负一个病人有意思吗?”
她的质问一句句扎在心上,刀刀毙命。
霍宴动了动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路乔竖起了全身的刺,拼尽全力,想要刺伤他的时候,他尚且能够有能力去抵抗。
但是当路乔突然变成了这样,褪去了所有凶悍,不再具有攻击力,而是一脸的颓然,对他露出了自己致命的弱点,放弃抵抗。
开始用这种有气无力的语气问他的时候,他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这个样子的路乔,他无力招架。
“我都是一个病得快要死的人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这种念头……”
他张口,想要替自己解释,但是嗓子里好像落了灰尘,呛得他发不出声音来。
路乔是真的累了,精疲力竭。
一点儿也不想再跟他就这么纠缠下去。
每见他一次就像是要上战场一样,她就必须把自己伪装的像是刀枪不入的战士一样。
但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她不可能每一次都那样去跟霍宴拼命。
她累了,在快死的时候,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过几天轻松安稳的日子。
“如果你是因为我刚才的语气而产生误会,觉得我不离婚就是为了折磨你,那我向你道歉。”
霍宴说:“我的本意并不是那个意思……”
路乔轻描淡写地一句,“霍宴,这里没有观众,你可以不用这卖力的表演,好好丈夫的人设维持的再好,也没有用,没人会夸你一句的。”
“表演?”
一而再的在这里受挫,霍宴的眼神渐渐冰冻,“所以我说了这么多,在你心里,都是我在演是吗?”
他声音比窗外的风更冷,“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是吗?就是精于算计,不择手段,为了达到目的,折磨你,而各种下三滥的手段都能够用得出来的无赖是吗?”
路乔黑眸湛湛,不闪不避的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
霍宴紧盯着路乔,眼里的墨色,就如同是打翻了的墨水,渗透进去,越来越浓,也越来越暗,直到最后将路乔整个人都给吞没了,浓的透不出任何的光亮来。
当然不是。
他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冒险到聚福山区不是在演。
他连自己的生死都抛在一边,在余震来的时候,把她护在身下,不是为了要做给外人看,得一个什么好好丈夫,这样无意义的称号。
他这几天为她的病,不停地奔走,寻找子宫癌方面的专家,也不是为了维持什么所谓的人设。
他是为了她,仅仅是为了她而已。
一片好心,他没想邀功,但是也不是想要得到这种待遇的。
他声音沉沉的问:“路乔,你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的看不出来我的心思?”
她依然是那样子,“我为什么要装傻?事实就是事实,何必去装傻?”
路乔就是认定了他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