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封闭了五识,不清醒了,不知道了,才能有片刻轻松,能得以喘息。
醉了什么都不用想,睡了梦里什么都有,醉生梦死,只愿长醉不复醒。
可惜连这点奢望都没能够完成,路乔怎么也睡不着,反而因为情绪起伏,越发清醒。
闭着眼睛,视觉不管用,听觉就越发的灵敏了。
一些微小的,平时根本就不注意的动静,现在无限放大,霍宴的一举一动,都用耳朵听的一清二楚。
看不到,但是听到之后,不可避免的就脑补出来了画面。
霍宴打开文件翻看,修剪干净的手指在纸张上划过,一页又一页,速度不快不慢。
坐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这个坐姿累了,他换了个坐姿,衣料与沙发发生摩擦,有轻微的声音……
忽然有奇怪的声音从窗户外边响起,她好像听见了很低的说话声,近在窗外。
可这是六楼,怎么可能会有人凑在窗户外边说话。
路乔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很快霍宴的举动就让她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霍宴目光蓦地一暗,重重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抬头朝窗户方向望去,厉喝一声:“谁?!”
“哗啦!”
窗户整个碎了,一把锋利的斧子深深扎进了地板里,可见扔斧子的人用力至极。
一个黑影破窗而入,态度自由的如入无人之境。
随手拔出地上的斧子,他转头还向窗外啧了一声,“看来这小娘们真是跟我们的财主说了一样,是个浪荡不堪的人啊,都得脑震荡住院了,还他妈想着和男人办事呢?这是有多饥渴,一分钟都离不开男人啊。”
路乔再也无法装睡,睁开眼睛,就看到又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手里的砍刀点地,在灯光下泛着森寒的光。
戴着黑色的口罩,看不清模样,只听男人的声音略显低沉,“少说点废话,赶紧解决了这两个人,然后找雇主要钱才是正事。”
手拿斧子的男人白了同伴一眼,“行行行,就你敬业,一天到晚的就掉到钱眼里了。”
举起斧子扛在肩上,语气随意问:“是你先上,还是我先上?”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讨论不是两条人命,而是今天天气真好这样很平常的寒暄话。
路乔心提到了嗓子眼,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真的视人命如草芥,把杀人说的像吃饭喝水这样的简单?
手拿砍刀的男人眼神平淡的瞥了一眼病房里的两个人,说:“一起吧,速战速决,你搞定那个男的,我把那个女的给做了,动静小一点,不要惊动外边的人。”
“好嘞。”
活动了活动手腕,男人拎着斧子朝霍宴走了过去。
霍宴好像一点也不害怕,冷静得出奇,从这两个人跳窗户进来开始,霍宴就一直稳稳的坐在那,连动都没动一下,半合着眼睛,如同悠闲在假寐。
但是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眸光异常的森冷。
他是在审视打量这两位深夜来此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