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路老的质问,霍宴以沉默应对。
好半晌,路老火气消了一些,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你的女朋友生了重病,我深表同情,但是抱歉,人心都是偏的,就像你更在乎自己的女朋友,而并不会多替乔乔考虑,考虑她捐了一个肾之后,她的身体健康还有生活上会不会受到影响。”
“同样的,我也一样,比起你病危的女友,我更在乎我的孙女。”
“我没有那么高尚的品格,做不到看着我的孙女,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把自己送上手术台。”
提起这个,老爷子的声音明显沉了许多,像是压抑了极大的怒气。
老爷子直直看着霍宴的眼睛说:“我更不愿意看见,她不要命都要换来的这一段婚姻,并不如意,反而让她受尽了委屈,完全不值得。”
“霍宴,离婚吧,你想要什么补偿,提出来,路家都会尽力的做到,同时,路家也会帮你找其他能够和你女朋友配型成功的肾源。我会尽力补偿,也会倾尽全力帮你,所以,烦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乔乔吧。”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路乔是路家的软肋,霍宴是路乔的软肋,所以等同于路家的软肋。
老爷子投鼠忌器,连态度都无法太过强硬。
最后一句,一个“请”字,老爷子的气势明显就低了下来,有求于人,自然要放低了姿态。
老爷子一向声若洪钟,中气十足,这次声音却彻底的沧桑了,像是藏了许多欲言又止的话,背后亦是有不可说的秘密,听上去,甚至有点心酸。
霍宴张了张口,却无声。
老爷子无奈地长叹一声,拍拍霍宴的肩膀,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楼梯间里只余下霍宴一个人,霍宴手垂在两侧,握紧了松开,松开又重新握紧,反复做着这个动作,像是想要握紧什么,又如同放弃什么,反反复复,态度矛盾。
路老的话在霍宴的耳朵里重复播放,他半垂着眸子,情绪遮掩着,实在喜怒难明。
安静的楼梯间忽然响起了手机铃声,心情不佳,霍宴直接就想挂断了,可看到温然的名字,他抿了抿嘴角,还是立刻接了起来。
轻轻柔柔的嗓音,如一场细细春雨,洒落心田润物无声,“阿宴,已经十二点了,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吗?”
霍宴的面色稍霁,“嗯,今晚有事情,不回去了,你不用再等我了,快去休息吧。”
忽然想起什么,顿了顿,他又说:“这几天我出差,不在锦城,大概一周以后才能回来,你这几天也不要等我,早点休息,自己的身体才最要紧。”
“嗯,我知道了。”温然叮嘱说:“在外边照顾好自己,工作再忙,一日三餐别落下,少喝酒,别生病,我等你早点回来。”
温然的关心暖了霍宴,他的脸色缓和下来,即使只是通电话,看不到人,他的目光也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
“我会的,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情就找齐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