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罗坐在车辇内,低头看着手中的夺日,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弓身,目光沉静得宛如一汪死潭。
“咳咳咳。”甘罗忽然咳了几声,一丝殷红从嘴角溢出,之前受的重伤未愈,今天又经历如此大战,更是对他的伤势雪上加霜。
“上卿大人,我们到了。”外面响起了韩信的声音,甘罗掩下眼底复杂的神色,拿着夺日出了车辇。
曹运恭敬的站在府外迎接,看到一脸憔悴的甘罗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连忙上前,惶恐道:“上卿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要是这小祖宗在他管辖的地方出了什么岔子,那他就是有十颗脑袋都是不够砍的呀。
“无事。”甘罗淡淡的看了曹运一眼,抬步走进曹府,天泽等人也快速跟了上去,玄翦在走过曹运身旁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吓得曹运一个激灵。
回到之前住的小院,甘罗眉头紧锁,很是痛苦的模样,一下子暴露了他掩饰的脆弱。
就在甘罗要倒下去的时候,一双大手扶住了甘罗的手臂,天泽将人扶到院中的靠椅上坐下,冷冷的说道:“明明已经不行了还总喜欢强撑!”
甘罗什么也没有说,躺在了靠椅上,胸膛起伏微弱,感觉气若游丝。
天泽去握住甘罗的手腕,向他体内传入内力替他疗伤,十分不满的说:“你究竟要何时才能学会爱惜自己的身体!”
甘罗微微闭上眼睛,淡淡的说:“天泽,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好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闻言,天泽微微一愣,站在院中的玄翦等人也面面相觑。
“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天泽沉声问道。
甘罗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天泽等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甘罗,风轻轻拂过,吹动着甘罗带血的衣角,夹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许久,甘罗再次睁开眼睛,问:“嫪毐呢?”
韩信回答道:“已经命人押到了曹府,等待上卿大人的审问。”
“审问一事就交给你们了,本上卿这段时间要好好养伤。”甘罗艰难的起身,对墨鸦说道:“你来扶本上卿进去。”
“好。”墨鸦上前,扶起甘罗走进屋里,接触到甘罗的那一瞬间,墨鸦似乎感觉甘罗体内微弱的气息,像风中的蒲公英,随时都会被大风出去。
“咳咳咳。”墨鸦将甘罗扶到床榻上躺下,为他换去带血的衣物,打来热水为他清理身上的伤口,敷上药。
再次过程中甘罗始终愣愣的看着窗幔,仿佛没有知觉了一般。
看得墨鸦心中五味杂陈,自相识以来,他从未见过这个少年如此的憔悴。
“那,上卿大人好好休息,属下告退。”
墨鸦站起来准备离开,甘罗去突然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先别走。”
墨鸦单膝跪在甘罗身侧,问:“上卿大人还有何吩咐?”
“咳咳咳。”甘罗咳了咳,淡淡的说道:“替本上卿去调查一件事,很重要。”
“何事?”墨鸦一改平日里的邪魅,严肃的看着甘罗。
甘罗对他勾了勾手,墨鸦会意的附耳过去,甘罗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是。”墨鸦点了点头。
“记住,要快,不得出半丝差错!”
“是!”
之后,墨鸦便离开了房间。
甘罗躺在床上,拿出从鬼落盏身上得到的那枚戒指,看着这枚戒指,甘罗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这戒指上的宝石十分的少见,是从秦国独有的稀有矿石打磨得到,更重要的是,这上面有一直奇特的咒术,能一定程度上的抵抗他的幻术!
“苗疆……嫪毐……”甘罗默念,然后手放于胸前,握紧戒指,缓缓闭上了双眼。
总会水落石出的……总会……
屋外,曹运带着一群大夫过来,“下官看上卿大人的身体非常的不适,这些都是沛县最好的大夫,特带来给上卿大人看看。”
韩信冷淡的说:“有劳曹县令了,不过上卿大人的伤已经看过了无大碍,现在已歇息,还请曹县令将人带走吧。”
“可是……”曹运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天泽冰冷的眼神吓得又咽回了肚子里,只好作罢,道:“那好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官!”
之后便带人离开的小院。
天泽看着曹运离开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这时墨鸦走了出来,带着担忧的说:“上卿大人伤势很不妙。”
玄翦皱着眉,道:“最近发生的事,处处都透着古怪,以他的实力,不可能如此!”
天泽看向甘罗房间的门,出神的说:“他的心,乱了。”
曹运走远后,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走上来,此时的曹运一改之前的谄媚,沉着脸,道:“传信给那位,就说上卿重伤,下令放走了帝国叛逆。”
“是!”侍卫点了点头,余光扫向身后的那些人,问:“那这些人……?”
曹运不带一丝情感的说:“杀了。”就这样冷漠决定了这些无辜人的性命。
“是。”侍卫点头领命,示意其他侍卫带走这些人,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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