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泽冷冷的看了盖聂等人一眼,身上散发出的敌意宛如地狱寒渊,随后去追上甘罗。
“上卿大人,您如此冒险,难道只为引出嫪毐?属下认为这很不值得。”韩信扶着甘罗边走边说道。
“本上卿只是想去确定一件事。”
“何事?”
“呵。”甘罗忽然笑了,只是这分笑中带着一丝自嘲和悲凉。
甘罗的反应却让韩信更加的不解了,但也识趣的没有在追问下去。
韩信将甘罗扶上事先准备好的车辇,“上卿大人,那那些帝国叛逆……”
甘罗淡淡的说:“让他们带走韩非。”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进了车辇。
韩信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车辇神色思索,不知在想什么。
天泽走了过来,冷冷的说:“这次甘罗做得实在太过,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从不会爱惜自己的命。”
韩信的手微微一曲,说:“上卿大人这次同样不处置卫庄等人,有时我实在不明白,上卿大人到底是何立场?”
天泽冷笑一声,淡淡的说:“甘罗做事从来是随心所欲,立场于他而言,宛如无物。”
这个少年,不管做什么都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明明是帝国上卿,却屡次相助于帝国叛逆,或许,立场在他心里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他想做,就从不会管别人如何看待,那怕是嬴政。
不过这样的行事作风,也将为他带来巨大的麻烦……
安西镇军随着甘罗的离去也慢慢撤离,不过半晌,赵氏祖祠之前就只剩下盖聂几人。
少羽看着甘罗离去的放心,眼中闪过一抹担忧,道:“甘罗这次受了如此重伤,不知是否有大碍……”
卫庄却冷冷的说:“甘罗的事不用我们操心,自然有人会头疼,谁都可以死,唯独他不会!”
也的确,甘罗身边那么多能人,自是不用他们担心,但是,毕竟甘罗伤得如此重,也有他们的原因,还是有些放不下。
不知为何,少羽的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上卿言韩非子便在这祖祠之中,我们是否要进去看看?”龙且问道。
为将者任何事情,都应该保持一份警惕性才好,毫无疑问,龙且将这一点发挥得很好。
盖聂淡淡的说:“我认为甘罗不会骗我们。”
“呵。”卫庄略带嘲讽的笑了笑,说:“你对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盖聂没有在说话,抬步慢慢走向赵氏祖祠,卫庄嘴上虽然不饶人,但也是跟了上去。
推开破旧的木门,一股带着木头腐朽的味道便迎面拂来,“咳咳咳。”少羽咳了两声,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尘。
门在打开的那一瞬间,房里的蜡烛便自动的燃了起来,火光照亮了整个祠堂。
在门的正对面,摆放着赵家村历代长者的牌位,上面已然布满了灰尘。
“你们快看!”龙且忽然惊呼一声,众人顺着龙且目光的放心看去,只见众多牌位的最上方,摆着一个于其他牌位截然不同的冰晶质地的牌位。
晶莹剔透,不染纤尘,似乎是不久才放上去的。
最令人震惊的是,那冰晶牌位上刻着的字!
上卿甘罗之灵位!
这个牌位让进入祠堂的少羽等人心升冰冷,做出这灵位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竟如此大胆的为还活着的人提前做出了灵位!
看着这灵位,少羽微微皱眉,不知为何心中发凉,在联想到甘罗惨白的脸,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皱着眉头的不止是少羽,卫庄和盖聂看到灵位后也同样面露异色。
“看来,有人在祈祷甘罗早点死。”卫庄淡淡的说道,在说这话时,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转瞬即逝。
其实,在他们之中,没人会希望甘罗死,只要甘罗还活着,帝国内部的一种微妙的平衡就不会被打破。
卫庄手一动,鲨齿快速出鞘,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冰晶灵位便断成了两截。
之后他们在祠堂最里面发现了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人!
韩非!
韩非身着一件白色长袍,静静的躺在一口冰棺里,脸色白得看不到一点血色。
卫庄慢慢走过去,看着冰棺里的人,心中略感苦涩,找了那么久的答案,就在这里,此刻却又些不知所措了。
盖聂伸手去握住韩非的手腕,用内力探索韩非的五脏六腑,语气中略带惊呀的说:“身体里还有一点微弱的气息。”
一个身中六魂恐咒的人,竟然存活了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可思议!
盖聂收回手,沉思了半晌,道:“看来,甘罗是用来某种特殊的手段锁住了韩非最后的一丝生气。”
保住一人仅存的微弱生气,凭这丝生气让本该死去的人存活,这世上能做到如此的,恐怕就只有甘罗一人!
卫庄眼眸微眯,道:“这也就是说,能让韩非醒过来的,也只有甘罗一人!”
也的确,韩非的这种状态,再好的医师也会束手无策,因为在他们看来,韩非这样与死了无异。
只是,锁住一个人的最后一丝生气本就不易,那想让他再醒过来,那边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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