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日在这里向你问罪的是皇帝陛下,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的跪在这里?罗网,也必定会有一次大洗牌。”甘罗淡淡的说道。
“赵高,多谢上卿大人不杀之恩。”赵高说道,他明白,如果没有甘罗,他和罗网就真的完了,这世上能说服嬴政绕过他们的,也就只有甘罗了。
甘罗看着赵高,然后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大海,淡淡的说:“中车府令,有些事情该做和不该做,本上卿希望你清楚,安守本分,如果太过火了,那么本上卿也保不住你了。”
海月小筑很安静,此时也只听到海水击打海岸发出的声音,空气中还掺杂着淡淡的海水的味道。
赵高抬起头看着甘罗帝王背影,略微有些恍惚,计划这场死局究竟是为了什么?赵高自问,随后眸中闪过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神色。
有的人不用做什么就会拥有常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东西,而有的人,用尽手段都注定要与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擦肩。
上卿大人,路途的风景虽然美好,但也不可贪恋,您就像风,只知道向前,看似有情实则无情,从不为任何事驻足。
您如此的逍遥自在,就像天空中的云,又如何明白我们这些地上的泥土?
呵,真是可笑的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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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景色优美的小圣贤庄内,伏念面前摆了两张棋盘,分别与颜路和张良对弈。
伏念在张良面前的棋盘上落下一颗黑子,说:“趋吉避凶,人之本性,祸福无门,唯人自取。”
张良自是明白伏念话中的意思,说:“这次的农家之乱实在让人无法忽视,或许不久就将会轮到儒家。”
伏念淡淡的说:“公子扶苏还有帝国春日大祭上的刺杀,一句为昌平君昭雪便导致扶苏流放北疆,再有农家内乱,虽然农家危机暂时解除,但农家也因此元气大伤,现在帝国上卿也来到了桑海,只怕目的不简单,一时间,罗网,阴阳家,墨家,流沙,道家,名家齐聚,一股股巨力不断汇入,桑海平静的海面下,已经酝酿起惊涛骇浪,一触即发,更有一股危机向儒家涌来。”
“师兄明鉴。”张良落下一颗棋子,伏念又说:“大秦征战六国,铁骑所踏之处无不生灵涂炭,齐鲁之地与其余五国不同,秦一统天下,其他国家都是历经攻伐而沦陷,包括子房你的故土――韩国。”
颜路也落下一颗棋子,温润的说:“帝国上卿甘罗神秘莫测,此次来到桑海的目的不可知,但从他在东郡的所作所为,依我看,非敌。”
“但他同样包庇了罗网,罗网肆意挑起农家内乱,其目的不难知晓,算计天潢贵胄,与影密卫作对,这些都是重罪。”伏念说道。
想起甘罗,张良微微垂下眼眸,说:“甘罗本就是一个让人无法看透的人”
不管是他出手帮助农家的缘由,还是对犯下重罪的罗网的袒护,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就恍若昔日,韩非对他的评价,会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伏念淡淡的看了张良一眼,说:“不管如何,这样的一个人人绝对不会成为反秦势力的朋友。”
颜路看了看沉默的张良,又看向伏念,说:“会不会是友,我们都尚且不可得知,对于甘罗,我们几乎一无所知。”
闻言,张良抬起眸子,看着伏念,说:“甘罗是一个很复杂的人,昔日在韩国,我曾与他有过交集,那是他只是一个稚童,但他的睿智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经过东郡一事,他的行为就更加的扑朔迷离。”
明明是嬴政的人,却会出手帮助农家,本以为他会与罗网为敌,但有出乎意料的选择了放过罗网。
还有一件事是让张良在意的,那就是甘罗与嬴政的关系,亦师亦友,他始终觉得不可思议。
这场帝国内部的权力角逐,似乎从一开始就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么,他究竟是为什么要冷眼罗网对扶苏的陷害,而又在罗网要剿灭农家是又出手阻止?
当年的那个傲娇的小孩真的是让人越发的看不透了,还有过于韩非之死的谣言,甘罗是否真如谣言中所说的一般,救下了韩非?
伏念见张良陷入了沉思,也没有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