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原本在献帝派出使者的预想之中,匈奴人跟白波黄巾未必会欢迎他们去。
尤其是白波黄巾,在达官贵人们看来这些犯上作乱的贼子与自己等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对立的一个存在,彼此关系没有任何缓和的可能。
相较之下,匈奴人好歹还算是比较顺从,不至于像乌桓人一样肆无忌惮的。所以出使的时候,实际上两个使者的反应是截然不同的虽说都从狼窝虎口中逃了出去,可是去匈奴的那个脸上是面露喜色,而去白波的那个脸上却没多少高兴的意思。
事情没办成倒是无所谓,就怕连小命也丢掉了。那些白波黄巾手段残忍的很,黄巾起义时官军又时常屠杀投降的乱军。
时隔多年,这些记忆本来已经渐渐的从他的脑海中淡去,可是不知道为何现在却重新浮现起来,只是紧跟着的却不是失去的记忆被记起的喜悦,反倒是越发的绝望。
万幸的是,糟糕的事情并没有如他们预想的那样发生。
献帝的使者抵达之后,无论是匈奴人还是白波黄巾都给予了热烈的响应。甚至是对二人款待了一番,美酒佳肴不断,要知道长安缺乏各种生活物资已经许久了。许多官员就连饭都快吃不饱了,何况是美酒?尤其是那个去了白波黄巾的官员,上一次喝酒还是半年前,如今沾到酒味,哪怕是比较劣等的酒,也让他们一下子之间,几乎到了天堂一样。
这也就是蜀汉还没有建立,刘禅还处于某种乳白色液体的状态,不然恐怕他们已经可以用上乐不思蜀这么一个成语了。
好在他们还没有忘记献帝的嘱托,至少还没有忘到脑后跟去。在饱饮美食美酒之后,总算是想起了自己等人身负的重任,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其实不仅是他们,白波黄巾跟匈奴人也在奇怪他们怎么会跑来这里。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汉室的地位岌岌可危,中原乱做一团,就是他们也是清楚的。
而在得到使者的叙述,了解了事情经过以后,接受封赏的他们也慷慨的派出了相当数量的兵马出来。
前者很好理解,就像之前说过的一样,贼寇一般的黄巾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对象,至少不值得人为了太平道虚无缥缈的目的而付出一切。
尤其是这些年来黄巾每况愈下,除了并州的黑山贼,还有白波贼之外,偌大的神州甚至再也找不出第三个规模较大的黄巾群体来。
就算是有,也不过是刘辟之流罢了,根本不成气候。
这种情况之下,那些头脑简单的家伙也就算了,稍微有些远见卓识的人,如何能不开始思考退路?毕竟可没有人愿意一条路走到黑。
这一点上,杨奉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原本出身白波黄巾的他,不就是因为投奔了那时还是西凉军一员的李傕,最后加官进爵,地位比之寻常诸侯也不逊色许多。
再者杨奉就算是离开的时间长了一些,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白波黄巾的出身。
说实话,也就只有乱世,像杨奉这样贼寇出身的人才有出头之日,不然就算原来的势力如何大,接受招安之后也不复原来的逍遥自在。就如清末的大海盗张宝仔一样,张保仔原名保,别名宝,乃是清嘉庆年间大海盗。15岁那年,张随父出海捕鱼,被海盗红旗帮郑一掳去,从此上了贼船。郑一赏识他其手脚灵活,嘴巴乖巧,令跟随左右,呼做保仔。不久,收为义子,升为头目。嘉庆十二年(1807年)十月十七日,郑一在一场台风中被吹落海溺死。妻子石氏,人称郑一嫂,便成为红旗帮的首领。寡妇石氏与张保母子相称,而又经常独处一屋,日久勾搭一起,结成姘头,久之红旗帮变张保仔为头领。
成了头领之后,张宝仔每遇形势不利,部属思想动摇,或决断重大事情的时候,张保仔往往借助迷信手法,先把自己的主张告诉道士,然后在“神楼船”召开大小头目会议,经过一番议论之后,由道士形式地进行求神问卜,最后将张保仔的意见当作神的意旨,使部属深信不疑,言听计从。由于行动计划的安排巧妙周密,因而取得预期效果。大小头目把张保仔奉若神明,投靠的人不断增加,势力越来越大,成为各帮派海盗的首位。经常活动于清政府势力偏远的南洋海域,所到之处经常杀掠沿海村落,抢劫来往商船货物,勒索通行费,购买大量火器船备,扩张势力。全盛时期有部属7万多人,大小船1000多艘。大船装有大炮,备有不少短刀、长矛等,小船装有旋转炮,横行于南海海域。张保仔的劫掠对象以过往的官船、洋船为主,清政府多次派兵剿灭,均遭失败,虎门协副将林国良战殁于开洲,参将林发败于阿娘鞋,总兵许廷桂丧命于桅夹门,水师提督孙传谋失利于澳口。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纵横七海的大海盗,最后却是走上了水浒传中宋江一样的道路,接受了朝廷的招降。
嘉庆十五年(1810年)四月,张百龄到香山县芙蓉沙接受张保仔投诚,并授“守备’之职,戴红顶花翎。张保仔向清政府交出船270多艘,大炮1200门,刀、矛等兵器7000多件,部众16000多人,同时自己更名张宝。不久,随官兵出·海缉捕海盗,擒获蓝旗帮首领乌石二(即麦有金),首立战功。
之后也是履历战功,然而因为出身的缘故,张宝仔哪怕是到病死,也不过是个副将而已。在他死去之后,清廷更是剥夺了张宝仔夫人名妇的身份,成了一个平民。
需要说明的是,张宝仔之所以会落地这么个下场,其实也跟另一位历史名人有关,这个名人就是曾经在虎门销烟的林则徐。
当时的林则徐仅仅只是对朝廷上书一言,希望朝廷不要忘了台湾郑氏的前车之鉴,仅此而已。
眼下的白波黄巾就跟后来的张宝仔一样,有着换一个身份的想法。这么一个乱世,黄巾的身份并不能带来什么好处,反而弄来了不少的麻烦。一是人人喊打,再就是贼寇终不能成就大事。
假如能换一个身份,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机会,他们还是很愿意的。
而献帝在他们看来,无疑就是一条明路。
当然,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眼下汉室的情况究竟有多糟糕。那些真正有远见的人,根本不愿意跑去刘协面前效力。
可是白波黄巾却不一样,一群贼寇而已,懂得什么?他们能知道依靠献帝来洗脱贼名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何况至少到目前这个阶段,汉室的情况还没有让人觉得绝望,这点从包括杨彪在内的大臣们都在想方设法的去振兴汉室就能看到出来。
在原来的历史中杨彪对振兴汉室的事情一直是竭尽心力,可是等到一次事件发生之后,杨彪却彻底明白汉室已经没有救了,从此隐退,而杨修更是干脆跑到了曹操的府邸去。
至于后者,也就是匈奴人,则没有白波黄巾那么热心,毕竟匈奴人的小日子还是很不错的。南边的汉人打生打死的,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在接到求援之后,匈奴人考虑了一番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因为这时的匈奴人在各方面还是比较认同刘汉的,东汉光武帝建武二十四年(公元48年),右日逐王比因不满蒲奴单于继位,率匈奴南八部兵四五万人宣布独立,于十月自立为单于。
单于比自立后,派遣使节至汉都洛阳,向东汉王朝奉藩称臣。从此,匈奴族分为南北两部,各自为王,单于比即为南匈奴的第一个单于。
此后,南北匈奴互相攻打,匈奴势力大为削弱。公元50年冬,南匈奴单于比与北匈奴相战失败,光武帝下诏南匈奴单于比率部从离五原西部寒80里处的南单于庭继续向内徙居到西河美稷(在今山西省西北、内蒙南部),以美稷为南单于庭。单于比又将南匈奴的各部屯居在汉朝北部的北地、朔方、五原、云中、雁门、代、定襄(在今内蒙、山陕、甘肃一带)等郡。
从此,南匈奴成为汉帝国的守戍边疆者和编户齐民。
汉朝每年赏赐匈奴贵族各种珍宝,向匈奴民众提供粮食。匈奴族与北方汉族错居通婚,匈奴单于还派贵族子弟到汉都洛阳学习汉文化。南匈奴自南下归属汉朝,就开始祭祀汉家祖先。这样,南匈奴便不断被汉族和汉文化同化。大约在这时,他们就以汉朝皇族后裔自居。
不得不说的是,两者来的非常几时,在使者的催促下,可以说是调集了最精锐的兵马。当然,要是不精锐也不行,毕竟这次可是要跟西凉军最精锐的部分硬碰硬,真要是带着老弱病残去,岂不等于是找死?
说来也巧,这两伙兵马虽说不是同一个地点出发的,却几乎是同时抵达的,他们抵达时正好碰上了西凉军对刘协的猛攻。
当时刘协的情况危急,不过西凉军也是筋疲力尽,这时白波贼跟匈奴人赶到等于是生力军。
一番猛攻,恰好将西凉军杀退。将刘协等人解救下来。
“见鬼,这些是什么兵马...”
望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伙兵马,李傕忍不住皱着眉头。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他们即将成功的时候,居然还会有程咬金杀出来搅局。
旁边的郭汜虽说没说什么,可是表情也不是很好。因为这个意外的出现,将会意味着他们此行要比预想的困难更多。
实际上他们追到现在的这个地方,已经是经过了不少的麻烦了。
杨奉等人留下来断后的兵马不说,这一路上尾随而来的百姓,几乎都把路给堵住了。
为了能顺利的赶上刘协,他们不得不把沿途遇到的所有百姓全部杀散。
这次因为一路上有了防范,倒是没在出现之前那种光顾着抢财物,连追敌都忘了的事情。
可是每次碰上这种事情,都是要耽搁上半天的功夫,一次次的加在一块,也一样不是一个小数字。
而且屠戮百姓虽说不算是作战,可是同样十分的耗费体力,一路下来不敢说筋疲力竭,也疲惫不堪。
假如不是刘协他们同样跑的十分疲惫,恐怕谁吃谁还不一定呢。现在好不容易追赶上了,却冒出这样的事情来,也难怪两人会觉得不悦。
“这两伙兵马并不属于同一批人,估计是白波黄巾跟附近的匈奴兵马吧。”这时,一直在路上沉默的贾诩忽然开口道。
“哦,先生是如何得知的?”两人显得有些惊奇。
“如今在我们附近的兵马并不算多,距离如此近的更是屈指可数,这其中白波黄巾和匈奴人几乎是求援的最佳人选,假如我是天子也一样会向他们求援的。”贾诩几乎是用理所当然的口吻,对着两个人开口道。
“而且这两批兵马,一批的装束是域外胡人,另一批则是装束混乱,如此更容易猜测了。”
两人本来就(^o^)贾诩的才华十分的敬佩,听了他的分析之后更是觉得果然如此。
“不知道先生可有妙策,能击溃这些叛军,重新将天子保护起来。”
“保护吗...”贾诩嘴角微微一翘。
好在他也清楚自己计谋无双,只是手里却没有任何实力,就算计谋方面能碾压对方也没用,不敢过于放肆。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收拾好兵马,免得对面的匈奴人趁机占便宜。”
听了贾诩的话,两人赞同的点点头。
既然对方的援军来了,眼下确实不适合继续鏖战。
与此同时,对面的官军却是欢天喜地,庆祝着自己从逆贼的魔掌逃脱出来。
只是...
“眼下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啊...”
眼见所有人放松下来,钟繇大声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