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伯府。
云轻柔看顾长卿将头发束起,收拾着各种药材,走上前问道:“顾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顾长卿温柔地朝她笑了笑,只是眸底含着隐隐的担忧:“惊羽卫和御林军跟轩辕王朝旧部已经交战了整整一天了,中途更是历经一夜,如今双方都已经身心俱疲。
我们大姐和林将军都没有休战的打算,怕是要借此彻底将之剿灭。我方才打听到摄政王他们马上便能赶来,只需再拖一阵子,我们就能形成绝对包围之势。
在这等马上便要成功的关头,我武功并不高,无法上场杀敌,那便一定要发挥自己医师的价值,及时救治我们的伤员。”
云轻柔明白了他的意思,扑进顾长卿怀中道:“可是,我害怕啊。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受伤了怎么办?”
顾长卿轻轻抚了抚云轻柔松软的发丝道:“我是去救人,又非上场厮杀。再者,就算是被刀剑擦几下,跟那些失去胳膊,腿甚至生命的战士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四方势力马上就要齐聚京都,我们即将胜利。我能参与到最后的关头,看着我们大获全胜,阿柔该替我高兴才是。
放心,我不会忘了你下个月便及笄,到时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云轻柔抬眸,一抹娇赧恍如春日里的湖水,美得令人心驰神往。她笑得骄傲自豪:“顾公子,那我也要跟你同去,我也想看看最后胜利的场面。”
顾长卿耐心道:“好。只是我待会定然忙,你在一旁恐有差池。不如我让人探着消息,待到四方势力齐聚京都之际,局势彻底稳定了你再来寻我,可好?”
云轻柔用力地点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短暂地亲密了些时候,便分别了。云轻柔看着顾长卿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被一股齁人的甜蜜包围,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淡去。
下个月及笄之日,一定是她这一生,最幸福的一天。
她手中还握着顾长卿送给她的手炉,那温度让她浑身都熏得暖和惬意。
营地中,轩辕晴在一旁关注着局势,有些不满道:“我们的人都疲倦了,怎么不将那些贱民叫来挡一阵子?”
她身旁如今有三位高手在护着,另两个则分别与惊风和惊影对着,惊鸿则提前去接应四大势力的军队。
其中一位护法恭敬地出声道:“长公主殿下,那些贱民不知怎的就忽的不听使唤了,怕是云倾岫又使了什么药。并且他们将我们团团围着,根本抽不出去。”
不听使唤了?
轩辕晴心中一沉。既如此,若是四方势力都没有了无数百姓的阻拦,那岂不是很轻松地就能将他们分散的部分军队击溃?
若真如此,他们应当快到京都支援了。到那时,他们里外夹击,他们又哪里有胜算?
故而她冷声道:“快撤回山上,那里易守难攻,我们还能扳回局势,绝不能在此处被四方夹击。”
那护法当即道:“是!属下们这便护送公主殿下先回去,随后再逐步将我们人手撤走,顺带将他们引到山上。”
云倾岫瞥见轩辕晴试图离开,一把将身边的士兵猛地按倒,踏着他的肩膀飞身而去,稳稳落在轩辕晴身边。
没等三个护法反应过来,云倾岫手中的银针就已经扎进了轩辕晴的穴位,让她无法动弹,亦不能说话。
另一只手中那淬了剧毒的飞镖毫不留情地扎进一位护法的脖颈,那人便刹那间暴毙身亡。
剩下的两位护法对视一眼,打算合力将云倾岫解决再带轩辕晴离开。
毕竟轩辕晴如今无法动弹,一个人既要护着她,又需冲破重围,再高的武力也是极难的。不如先破除眼前的威胁,之后配合撤退。
两人分别穿着黑衣白衣,好似黑白双煞,一左一右夹击,云倾岫便将长剑收回刀鞘,左右手各持一把短剑,同时抵挡。
只是她的左肩一直就没有好透,中途多次牵拉,如今在剧烈动作之下依旧有着撕裂般的疼痛,并且她已经能感受到流出来的血浸透了里面的衣衫,紧紧贴在伤口之上。
但她不敢有分毫松懈,在两大高手面前,但凡流露出半分力不从心,破绽便会被无限放大,后果不堪设想。
故而她咬着牙,纵然口腔之中弥漫着一股腥甜的味道,也死死保持着神色的从容镇定,一招一式的连贯。
那两位护法同时用力将长剑从上自下劈落,直逼她的面门。
云倾岫不得不伸出双臂挡在身前,但巨大的冲击之力让她连连后退,双腿双臂亦是愈发弯曲。
最终,她一个后空翻躲开了两人的攻击,缓冲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黑衣护法对白衣护法比了个手势,便是直直冲着云倾岫而去。他手中的长剑朝着她雪白的天鹅颈划过,云倾岫不得不用两把短剑紧紧夹着即将触碰到她柔软皮肤的刀尖。
而就是在这个空挡,白衣护法已经悄然站在云倾岫身后,毫不留情地举起剑扎向她的后颈。
惊影在抵挡纠缠着她的人时,余光瞥见这一幕,急得大吼一声:“小姐快躲!”
她的声音话语对顾长卿而言都极为敏感,这也让他霎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身边的人不解道:“顾少爷,您怎么了?”
顾长卿在混乱之中竭力寻找着云倾岫,待看到她的身影,便是向她的方向跑去。
“顾少爷!那里危险!莫要过去!”
云倾岫自然察觉到从后背传来的凉意,但她一心只想解决其中一人,便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侧了侧身子。
“啊——”在那冰冷的长剑从后背贯穿的那一刻,云倾岫瞪着那双清澈的眸子,目眦欲裂,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震飞了黑衣护法手中的长剑,一脚踹到他的太阳穴之上。
太阳穴传来的暴击让黑衣护法瞬间失去了意识。
云倾岫随即转过身子,她的嘴角流淌着鲜血,却是噙着一抹冷到极致,又有些疯狂的笑容。
她伸出右手将白衣护法的左手手腕“咔嚓”一声生生掰断,随后抓着那已经贯穿身体,通体猩红的长剑。
“给、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