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地讲解,将复杂的招式拆成一步一步,慢慢地教给慕容婳。
男子的冰蓝长袍与女子那墨色的裙裾贴合在一起,连那长发都时不时随风缠绕。
一个恍如谪仙般俊美清雅,一个仿佛女君般雍贵神秘。
怎么看怎么般配。
云萧然脸色已经黑如锅底。那纪寒星都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吗?这都已经临近晚上,居然还手把手教武功??一看就是图谋不轨!居心不良!!
一种女儿被拐跑,媳妇也被拐跑的凄凉之感弥漫上心头,云萧然几步上前将两人分开,把慕容婳拉到自己怀里......
摄政王府。
“没查到?”容昭华难以置信地听着墨柒面带愁容的简短汇报。
墨柒继续道:“是啊王爷,王妃今日出了侯府之后就压根没了消息,好像凭空消失了半日。不知跟谁在一起,也不知去了哪里。”
他的食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子,剑眉里蕴着些许担忧:“他们今日就在京都最热闹的集市里,如何会没有一点下落?”
墨柒亦是不解地挠挠头:“这也正是奇怪之处,属下甚至去询问了街边小贩,但他们都说没有看到过王妃。”
容昭华忽的想到云倾岫告诉他,两人已经多年没有见过面。
对方是否是出于什么原因刻意接近云倾岫还未可知,毕竟人心难测。
故而他道:“退下吧。明日在侯府那边,夫人什么时候出去,告诉本王,本王去瞧瞧那人到底是谁。”
能让一整个集市的人矢口否认他们的存在,这本事倒是不小。偏偏还要伪装成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寻常少爷接近云倾岫,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是,王爷。”墨柒点头,身着一身夜行衣便出了王府。
翌日。
七里街,问月巷口,红衣公子,青衫姑娘。同儿时一般,他们约定在那颗樱花树下,不早不迟。
只是如今的樱花树只剩下奇形怪状的枯枝,无论是盈盈的绿亦或是淡淡的粉,皆已凋零殆尽。还需再等个把月,方才能吐露新芽。
云倾岫站在松软的土地之上,任泥土沾染了鞋子也分毫不在乎:“今日可想好了去处?”
轩辕九翎凑近了些道:“燕春楼。”
那是屹立与京都最繁华之地的青楼,傍着那素来烟雾渺茫的凌波湖,来来往往皆为达官显贵。
云倾岫的黛眉微不可查地蹙了蹙:“嗯?去那里做什么?”
“阿倾你忘了,我们曾经偷偷进去过燕春楼看花魁起舞。你说你喜欢那个歌台,又朝一日也想在上面舞一曲......嘶!”
云倾岫不由分说便又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嗔怪道:“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当时完全是话本子看多了,能当真么?”
算算两世,都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年,那等黑历史竟还能被扒出来。
“阿倾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到重点。你一直便想租一艘画舫,在凌波湖上,渺茫雾里欣赏美景。但当时两个小穷鬼可付不起那昂贵的价钱。
如今我请你,如何?我知那有一艘极受欢迎的画舫,若是再晚些,高价都抢不到了。”
云倾岫回想起他们曾趴在朱红色的栏杆处望着才子佳人在烟波江上吹曲起舞,对湖弄影,不由得心驰神往。
喃喃道:“画船听雨眠,不觉流年浅,春风解花语,弄花香满衣。”
随即眸光倏地一亮:“好啊,阿翎,我们现在就去。”
两人径直出了问月巷,朝燕春楼走去,因为凌波湖的唯一入口便是要从燕春楼里穿过。
云倾岫用备好的面纱遮住容颜,以防止在那繁华之地遇上认识她的豪门贵胄,这等子事若传出去,难免有损侯府的名声。
两人聊得兴味正浓,完全没有察觉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容昭华就那么看着两人有说有笑,最后双双走近了那京都最有名的......青楼。
一男一女进花楼,想不让人多想都难。
尤其是两人的举止原本便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与密切。
一时间他心中极其不是滋味,跟随着他们之后进入了燕春楼。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红罗绸缎挂满楼,觥筹交错之声掺杂着歌姬那动人妩媚的曲子,奢靡艳艳。高台之上身姿纤弱的女子蒙着面纱舞动着柔曼的腰肢,媚眼如丝。
叫好的吆喝与拍手之声不绝于耳。
容昭华第一次踏入这庸俗之地,看着那幕幕乱象,不由得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家夫人,怎么会进这种地方?
老鸨看他一个人,又穿着华贵,便笑着走来道:“公子爷可有什么需求?我们这儿......”
还未等她说完,容昭华便丢给她一袋银子打断道:“前面那一男一女,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老鸨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以为他看上那蒙面的青衣姑娘,语气讨好之中带着一丝遗憾:“哎哟,公子爷,那姑娘是那红衣公子带来的,不如看看其她的?”
容昭华脸色沉郁。这老鸨还以为他要跟那红衣公子去抢云倾岫?
笑话!那是他家夫人,他家的!
他忍着怒意道:“我的意思是,你可知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老鸨瞬间明白了,便答:“知道,知道!他们方才租了一艘画舫,准备在凌波湖上赏玩。”
话音刚落,容昭华虽神色稍缓,却依旧心中有火,动作粗暴地拨开那拥挤的人群走到凌波湖边。
一艘缀着琳琅饰物的画舫旁,轩辕九翎伸手道:“阿倾,把面纱摘了吧。好景配美人,你这容颜被遮住着实是暴殄天物。”
云倾岫忙退后几步道:“这里人多眼杂,我怕被人认出来。”
“无妨。那些个自称清廉的哪个是陪正妻来的?什么德行谁不知道?他们可不敢乱嚼舌根。”
云倾岫的左臂依旧没办法用力,故而轩辕九翎很轻松就把面纱的结儿解开了。
“胡闹!”
云倾岫踮起脚尖伸手要去抓那面纱,两人的距离便不自觉拉得极近,看起来好似耳鬓厮磨。
“夫人,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