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嗓音包含着喜悦的颤抖,她迅速起身,匆匆整理好衣裙,青色的倩影潋滟着绝代芳华。
“啊,好的小姐,那要告诉侯爷吗?”惊鸿显然没有猜到慕容婳的身份,一脸茫然地发问,她有些不明白小姐何故如此急着帮云衿宫。
云倾岫摇摇头,便去取出她的医药箱,往里面装些药材道:“这事儿不重要,不需要告诉爹爹。”
既然娘亲不愿意透露这个身份,她身为贴心小棉袄自然不会出卖了自己亲娘。
云衿宫。
一颗海棠树下,慕容婳倚靠在粗壮的树干上,抬眸浅笑看着面前一身冰蓝色长袍,面容清俊,眸光清澈剔透恍如谪仙的男子。
落英缤纷,铺就满地淡粉色,为此刻的时光染上了繁花的芬芳。
纪寒星的缥缈的梵音摄人心魄,笑靥携揉着一缕浅淡的温柔:“没想到子衿你还是镇国公的掌上明珠。慕容大小姐,失敬失敬。”
他拱手,浅淡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慕容婳曼妙的眸光盈满笑意,梨涡轻陷:“莫要打趣我了。”
他颌首,略一迟疑,似乎想到什么,笑容渐渐抹平,眉目之间流转着一丝严肃:“既然你都想起来了,那要回侯府吗?忠义侯这几年想你怕是想疯了。”
她顾盼生辉的笑容刹那间褪去。云萧然在她出事当天就与柳姨娘苟合,甚至生下了云轻舞一事依旧让她心存芥蒂。
况且她不在倾倾身边,云萧然不懂姨娘庶女那些个小心思,难免让倾倾受了委屈,这是她无法原谅的。
故而她道:“不回去。我有倾倾就够了。话说,寒星你是从何时察觉到那个云衿夫人是假的?”
纪寒星欣然有喜色:“一开始便觉得不对,后来她明里暗里针对坊主便让我确定了。
毕竟天底下哪有一个母亲会针对自己女儿的?但我一直迟迟未动手就是想等你回来亲自处理。”
慕容婳唇角微扬,淡淡笑着:“还是你最懂我。”
忽的,一位下属跑来,神情匆忙却含着喜色:“宫主,楼主,灵医谷首席大弟子揭了榜,说有办法医好三位护法,如今人已经到门口了。”
慕容婳下意识道:“快将人请进来。”
说罢,她忽的反应过来。灵医谷首席弟子?
那不就是......倾倾吗?
故而她内心一慌,连忙掏出面具准备戴在脸上,但是因为太过急切,没有将结系好。
“啪嗒!”一声,便掉落在地面之上。
正准备弯腰去捡,纪寒星已经先快一步,附身捡起,随后动作极其小心地将面具贴合在她那张倾世之姿上。
一双白的几乎能媲美白雪的手好似一件艺术品,灵巧地在她脑后系着结。
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子衿,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一样笨手笨脚的。”
慕容婳佯装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我这不是怕倾倾知道我的身份,质问我为什么那几年要抛下她吗。”
纪寒星微微含笑,柔声道:“那你便跟她说明情况,毕竟你那小女儿并非一无所知的孩童,她亦明白当时你的处境,会理解的。”
她一边迈着疾步往大殿内部走,一边道:“但无论如何都是我对不起她。”
等到两人到了正殿之中,云倾岫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她新奇地绕着大殿内部走,素手抚上那珍贵的壁画,嘴角微微莞尔,鬓边垂下的细流苏晃出点点柔和的光晕。
慕容婳将三位护法叫来带到云倾岫身边,尽可能装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而后她正正神色道:“姑娘先瞧瞧她们的伤,若确保能医治好,除了丰厚的赏金,你还可以提一个要求。”
云倾岫大量了一下跟随四人来的男子,几乎瞬间判定了他的身份,毕竟那身扮相已经传遍江湖了。
只是她竟不知纪寒星与自家娘亲的关系竟如此之好,难不成纪楼主倾慕云衿夫人那传闻是真的......
她并未回答,而是将装着药材与银针的木箱子放置在桌子之上,蹙眉检查了三人的内伤。
很快她的眉心便舒展开来,眸光划过一抹了然之色:“我亲自出手,自然有十成的把握。只是......”
她蓦地停顿,让慕容婳下意识屏息凝神。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云倾岫两步上前一把搂住了慕容婳纤细的腰肢,咧嘴一笑。
那样的明媚犹如灼灼骄阳,暖人心扉:“娘,您确定要跟我讲银钱和人情吗?”
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包围了腰肢,慕容婳整个身子都微微有些僵硬,只是心头的柔情再度溢满,脑海更是一片空白。
只是一开始的不相认更加令她心虚,她试图推开云倾岫道:“你认错人了吧......”
三大护法露出如出一辙的惊讶之色。要知道她们夫人对于不熟的人,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今夫人被喜当娘竟只是轻轻推了推?
......似乎还是,半推半就?
简直离谱!
云倾岫并不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清澈如泉的双眸氤氲出一层雾气:“娘,你不要我了吗?”
“要。”瞧见女儿眼底的水气,慕容婳的理智顷刻间崩塌得一无所有,回答得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三大护法,纪寒星:“......”
慕容婳微微叹了口气,眸光划过一抹释然。
也罢,她的倾倾可是十里绣春坊坊主,有着那样精明的头脑,自己的身份岂能瞒住?
便索性取下了面具,无奈地将云倾岫领到三大护法面前介绍:“舒舒,阿雪,歌儿,先前未曾告诉你们,如今便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宝贝女儿倾倾。”
三人交换了眼神,齐齐行礼道:“参见少主。”
云倾岫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清丽的容颜写满了愉悦:“免礼,”她将目光转移到黎舒身上。
因为先前黎家找事,她专门对黎家做了些功课,看了眼黎舒的画像,觉得这个人很是眼熟,“你可是黎舒?”
黎舒更加诧异,她明明没有与少主有半分交际,少主怎么知道她的?
不知晓云倾岫所谓何事,她眼底蕴着浓浓的好奇。不过还是点头道:“回少主,属下正是黎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