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心中一惊,要是敢让侯爷和摄政王以现在这个情况相见那可要出大事啊!
连忙摆手道:“侯爷,使不得呀!您若是去了,纠结的可不就是大小姐?大小姐想必是觉得有愧于摄政王方才留下来的,侯爷若是去了,大小姐又不好违了您的意思,这不是左右为难吗!”
云萧然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他既不能责怪自家女儿,又不能拿摄政王出气,只得憋着气追溯事情之源——云衿宫。
故而他立刻回到屋中传令风云铁骑。“五日内本侯若是听不到云衿宫出事的消息,就不用回来了。”
梨花纷纷洒洒,铺的一地绚烂。青石板阶上落英缤纷,阵阵清雅花香融合出绮丽的风味沁人心扉。
那日的老太医替容昭华把着脉,一张沟壑纵横的脸漾着发自肺腑的笑容:“云姑娘果真神人也,不过短短数日,殿下外伤几乎痊愈,内伤也早已恢复如初,老夫着实钦佩啊!”
云倾岫笑容浅淡似天际舒卷云烟,人间清影飞花:“只是在这方面多花了些心思,比常人略胜一筹罢了。”
太医目光灼灼发亮,如视珍宝:“云姑娘可有意授予老夫一些……”
“岫儿,你答应过我今日陪我出去透风的。”一道低沉醇彻富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老太医的话。
老太医转了转眼珠子,目光在两人身上疯狂跳动,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乐呵呵道:“即是如此,老夫便不打扰了,老夫告退。”
云倾岫斜睨着容昭华,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何时说过陪你透风了?不想他在这里直说,干嘛说这种不清不楚的话!”
容昭华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薄唇轻抿:“那老东西可狡猾着呢,不如此做哪里骗得过去?便是走了想必也是不甘心的。”
她那声音如涓涓细流般甘冽纯净,似鸢啼凤鸣般清脆灵动:“只你精明,做什么都有理。说吧,你想如何?”她索性坐下,翘着腿,玉臂倚着椅背,孤清冷傲。
他低低笑道:“你可忘了,明儿太尉府要替裴瑾办践行宴,花样不少,到时定是热闹非凡。”
云倾岫一听倒是来了兴致,双眸一亮,看得容昭华又是一个愣神:“花样?你且说来听听!这些日子光顾着给你疗伤,与世隔绝了好久,竟忘了这等子事!”
他哑然失笑:“我的错,竟让你忙成这样,”随即道,“这践行宴除了陛下皇后,独独皇子贵人们不缺,为了活跃氛围,不少世家小姐准备了才艺只为了到时表演。听说苏二小姐也要舞一支。”
云倾岫黛眉不着痕迹地浅浅一蹙,转瞬即逝。苏二小姐苏宛姿,她可是不陌生啊,但愿到时候她不要找事才好。
他继续道:“才艺表演之后,还是有活动的,不过是以抽签方式决定,故而目前并不能确定,可这足矣勾起不少人的好奇心了。你可要表演一番?”
云倾岫淡然一笑:“庸脂俗粉争艳,自然无心较之。”
容昭华点头,这确实是她的风格。对于一切波澜不惊,遇何事亦云淡风轻,却在骨子里透露着必胜的傲气与滔天的野心。
墨柒忽的急匆匆赶来道:“王爷,有一支莫名的队伍打着摄政王府暗卫的旗号去袭击云衿宫,却被流影楼的人挡住了。”
容昭华面色戏谑地看了眼云倾岫:“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看着身边女子面容微微尴尬,他笑道:“无妨,我不介意。”
将人家姑娘留在王府,好赖也得给点好处不是?
云倾岫瞬间褪去尴尬:“你敢!正好,在王府待了这么久,我也该回侯府了。”
容昭华看看天边的落日笑道:“如今天色不早了,再留一宿也无妨,再说我早已跟侯爷言明了情况。早些休息,明儿我陪你一同去参加践行宴,我的准王妃。”
云倾岫小脸气得鼓鼓的,如玉瓷般白皙的皮肤透露着丝丝粉红,如微绽的花蕾。她咬着牙,字字自牙关里蹦出:“你、又、算、计、我!爹爹做的事,当真不亏!”
她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一下子起身,大步往外走。
屋内,残留着少女阵阵清幽的馨香,婷婷袅袅,久久不消。男子凝望着她的背影,黝黑的墨瞳镌刻着深深的缱绻之情。
翌日清晨。
娇花上的晚霜逐渐退却,形成一颗颗晶莹圆润的露珠,将花瓣上的纹路透得一清二楚。婉转莺啼余音悠悠,随着清风飘散远去。
昏黄铜镜前,惊鸿灵巧的手将云倾岫的秀发绾成朝云近香髻,戴上两根白玉兰钗,又插进几根水晶莲金流苏珠花,为她换上一身云霏妆花飞蝶青锦衣,顾盼神飞,绰约高贵。
惊鸿惊叹道:“小姐,您这等姿容真是让人自惭形秽!再衬得摄政王送您的衣饰,简直让人见之忘俗。”
她笑得摄人心魄:“区区外表,不必多言。摄政王想来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也快些,莫要误了时辰。”
“是,小姐。”惊鸿扶着她娇嫩的手,惊影去推开屋门。屋外,一道挺拔的身姿已然等了许久。
太尉府一片热闹,各大世家之人几乎齐聚,互相客套地问候。柳如霜挽着云轻舞的胳膊,正在谈笑。云轻舞瞥见侯府的马车,双目染上一层恨意。
但想象中的人并没有出现,柳如霜不禁讥笑道:“侧妃姐姐,这侯府大小姐怎么没来,莫不是听闻苏二小姐一干贵女们比拼才艺,觉得那不入流的绣技难登大雅之堂,故而不敢来了?”
由于云轻舞已经住进太子府,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侧妃,与她交好的人都称她一声“侧妃姐姐”,算是给足了面子。
并且云轻舞身份不同往日,身边想去讨好巴结的女子不少,她们将云轻舞围在中间,恍若众星捧月。
柳如霜的话一出口,四周的贵女们都是一阵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