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挑衅

“行之果真信人矣!”

“多日未见,曹公风采如昨,可喜可贺!”

“哈哈哈!行之请!”

“哈哈哈!曹公先请!”

寒风猎猎,旌旗招展。

许都城外,见高进单骑而来,曹操亲自下马上前迎接。

执手互诉一番别情,两人并肩走进城门。

看曹操待高进亲近得无以复加,随在身后的一众文武百官神情各异。

“他便是高继圣?见面不如闻名,今日观之,不过一黄口小儿尔。”

“能得郑康成另眼相待,其必是胸藏韬略、腹有良谋之人,德祖却勿等闲视之。”

“为万世开太平?哼,好大的口气,我倒要寻机会他一会。”

“文若,以你慧眼观之,此子心性如何,日后可是我等敌手?”瞥了眼说悄悄话的杨修和孔融,程昱眉角微微一动,露出一缕不屑之色,后转头看向身旁的荀彧低声问道。

“时之翘楚,司马仲达已逝,年轻一辈无人能出其右。覆手间叫曹公数万大军无功而返,不过一年便使三家呈鼎力之势,仲德所言日后……”面如冠玉的荀彧轻轻摇了摇头,留给程昱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与文臣这方窃窃私语不同,武将那边看到高进孤身赴会本就自感受到轻视,现在又毫不谦让的随在曹操身旁,除了曹洪,以夏侯惇为首的宗室大将皆是一脸愤慨。

“竖子安敢如此,可是欺我军中无人耶!”仅剩的右眼中精光爆射,与高进有过一面之缘的夏侯惇毫不掩饰胸中怒意。

“高进每以精骑逞能,宴饮之后大兄可假意请其来我营中,彼时定叫虎豹骑众儿郎杀杀他的威风!”

去年曹操东征吕布,精通骑战的曹纯因留在许都征调军中精锐组建骑兵部队未能参与,此后每每想起皆是心有不平,因而一听夏侯惇带头声讨高进立即出言应和。

“元让不可!不说高行之远来是客,如今大战待起,万万不可伤了两家和气!”洛阳酒坊日进斗金,跟高进合伙做生意赚得盆满钵满的曹洪可不想因为意气之争乱了自家好事。

“些许蝇头小利,竟叫子廉忘了子孝、妙才之仇不成?!”不想群众中出了个叛徒,夏侯惇更加怒不可歇。

“大兄此言差矣,沙场之上各为其主,何谓言仇?”曹洪可不想日后成为众矢之的,当即急声自我辩解。

什么蝇头小利?你可知一家酒坊每月收成几何?说出来吓死你!

“你!”见曹洪见利忘义为高进开脱,夏侯惇一时须发皆张。

你什么你,你夏侯元让为人清俭,示钱财如粪土,自家宝贝儿子却是视财如命,旬日间连来十余封书信向我讨好,一心想拿清河嫁妆跟我换半成酒坊份子!

夏侯、曹两姓诸将皆对夏侯惇敬重有加,唯独离经叛道的曹洪偶尔敢在言语上顶撞一二,“袁本初已尽揽河北军政大权,某料不日必将挥师南下,如今战事一触即发,还望兄长以大局为重!”

说完不等回话,曹洪拍马往前赶去。

“混账!”见曹洪显然是去跟曹操打小报告,夏侯惇气得一手握断马鞭。

涉及夏侯惇和曹洪两大巨头之争,四下诸将皆是默然不语,却有一人冷笑连连,“大兄无须动怒,某已为高行之排了场好戏。”

“一场好戏?子丹此言何意?”看说话的是好友曹真,立于夏侯惇身侧的曹休立马捧了一句。

“文烈勿急,稍后便知。”

见军中后起之秀、以智计出众闻名的曹真成竹于胸,夏侯惇按捺住怒火,挥手示意众人加紧步伐进城。

“子廉兄勿虑,进既前来许都,自是有心化解两家此前怨隙。夏侯将军能得曹公托以坐镇许都重任,当是深明大义之人,方才不过一时心有不平,含怒出言而已。”

队伍前方,听完曹洪赶来提醒的话,余光瞧见阿瞒并不做声只是眯眼含笑看来,高进面上爽朗一笑,心中默默拿出小本子把夏侯惇和曹纯的名字记了上去。

“大兄心直口快,然为人光明磊落,有什么招数都是明着来,行之且看愚兄薄面,若有言语冒犯还请稍加忍让。只是一干晚辈坐井观天,皆是自负身手不凡,今后难免……”

“哈哈哈,同是江湖儿女,不打不相识。进此行需在许都叨扰些许时日,若有缘与曹公麾下诸多年轻俊杰较艺,倒也是桩幸事。”

“传闻行之此前为宵小所趁,不知伤势可已痊愈?”

徕徂一役彼此心怀鬼胎,自是不能拿到面上来讲,听曹洪屁股歪得没边的关切话,高进不禁晒然一笑,“幸得曹公诸多贵重稀罕药石相赠,如今已无大碍。”

只说药石,不提医者,这小子是在暗示他跟吉平只有面上往来,私下并无半丝瓜葛。

面上状若不经意,实则竖着耳朵听高进与曹洪对话的曹操两眼眯得只留一点缝隙。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晓得高进武艺超凡,在夏侯惇等人自持身份不可能出手的情况下吃不了亏,曹洪顿时松了口气。

一路言笑晏晏,行了半里,正与曹洪笑说要在南阳、长安等地再办几家酒坊,说得财迷垂涎三尺之际,高进忽见前方自家置办的英雄楼前围了一大片人,摩肩擦踵间把宽阔街道占去了大半。

“传言中原豪杰辈出,前有吕奉先、后有高行之,皆具万夫莫当之勇,为何今日某于此处设擂,竟无人敢来应战!莫非关东群雄,尽是群沽名钓誉的碌碌无能之辈不成!”

声若巨雷,震得半城皆闻。

一片肃静之后,满街喧嚣四起。

然而,唾骂声中,却无一人敢挺身而出为关东豪杰正名。

“可恶!又是这西凉蛮子!”

看擂台上那人身长八尺有余,左手挺枪右手按剑,左顾右盼间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听到便宜老丈人和自己名字的高进顿时来了兴致,一勒战马停在路旁,“子廉兄识得此人?”

“此子乃是西凉马腾之子马超,旬日前于此设擂挑战中原群雄,后被其父勒令回府不得外出,不知今日怎又复行此等张狂之举。”

马超!高进眼前一亮,听曹洪言语中避重就轻,不谈擂台争雄之事,马上出声追问,“哦?其人战绩如何?”

“连胜三十余场……”

见曹洪面有愧色,高进嘴角一翘,“哦?子廉兄亦上台与其一争雌雄?”

“一小辈耳,胜之不武,万一失手落败却徒惹人笑,我曹洪岂会做这等亏本买卖。”

看高进目光揶揄,曹洪忙争辩道,“此子确实枪法了得,一手剑术亦不在史阿之下,但若非孟德约束,勒令仲康等人不得出手,岂能叫其于此耀武扬威。行之万勿一时兴起,上台去与那蛮子做那意气之争。”

这是许都,又不是徐州,马超落的是阿瞒面子,我吃瓜看戏还来不及,怎可能因为见猎心喜就去跟锦马超相斗?

“擂下骑黑马的可是高进高行之!有胆子,就上台来跟我较量较量!”

我勒个去!

默默暗念“出门在外,老妈交代,少喝酒多吃菜”的高进被这指名道姓一呼,当即把颜氏的耳提面命抛到九霄云外。

我本陷阵一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