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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仙踪/原著
虽然很不礼貌,但在陆执话音落地的瞬间,池矜献脑子里就出现了陆湾和艾多颜两个人的身影。而且“小池”什么的,让池矜献有点懵,陆执从来没有这么喊过他,这还是第一次。
但池矜献没有将注意力过多的分到对方和平常不一样的称呼上,因为陆执的语气听起来是生了气的,比那天陆执把他按在门板上警告说“见你一次弄哭你一次”狠多了。池矜献隔着手机屏幕都被惊了一下,后脊椎下意识有了些想要战栗的感觉。
他从床上坐起来,也不问发生了什么,只先小声哄人一般地道:“哥,你别生气,我跟你聊天呀。”
陆执半天没应声,不知道是不是嫌他这句话太自不量力,又或者没怎么反应过来池矜献这话是什么意思,再不济就是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安慰。
只有呼吸一下接一下地通过屏幕传到了对面,微沉——陆执情绪明显不稳定。
“哥别不开心好不好?”池矜献又道。
这次,陆执应声了,他从喉间发出了一声极沉的:“嗯。”
但陆执并没有跟池矜献聊几句,在对方一句又一句哄人一般的话语中,陆执反而没有被安抚下来,无比疯狂的心理还被无数放大。
他和池矜献最后说了句“待会儿再说”便自顾自挂了电话,与此同时,客厅里炸开了犹如要毁天灭地一样的信息素。
“扑通!嘭!”陆湾要将他小爸往楼上拉的动作戛然而止,双腿还猛地朝地上跪了下去。他下意识伸手扶住沙发,离得有些远只够到了茶几,指节一下子把刚刚他还在吃的东西扒翻在地。
“湾湾!”见状,艾多颜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脸色发白,连忙蹲下去查看陆湾怎么了。
陆湾狼狈地跌在地上,手指发狠地捏住一点茶几边缘,却根本起不来。艾多颜声音里满是慌乱,半跪着去看他:“湾湾,怎么了?”
易感期被此时的情况激了出来,回来时打下去的那一针抑制剂像是突然失了效,陆湾只觉得极其想伤害、破坏什么东西,不然就做.爱。
“我哥……”陆湾红着眼睛抬头瞪陆执,见到对方笔直且堪称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丑态百出,基本的面子都装不下去了,他嘶哑吼道,“陆执他用信息素压我——!小爸,我冷,我好冷。”
艾多颜一怔,很快便又上手抱住陆湾,问:“好点了吗?”
beta是感受不到信息素的,如果陆湾不说,艾多颜根本不知道站在旁边没丝毫反应的陆执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抬头怒视着陆执,眼眶也有些发红:“陆执,回来的时候方守没有告诉你小湾易感期吗?你在做什么?!”
闻言,陆执漠然道:“跟我有关系?”
艾多颜霎那间哽住。
几人僵持了半晌,陆湾双肩颤抖,没一会儿竟然哭了出来。他躲在艾多颜怀里,控制不住发抖的幅度,能看出来特别难受。
艾多颜深呼吸了一口气,放软语气,开口道:“陆执,你毕竟是哥……”哥。
“闭嘴。”陆执冷声警告,道,“再说废话,今晚你可以带他去医院了。”
家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佣人早就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陆湾说陆执用信息素压他,可整个客厅里不止艾多颜,其他人也根本没有感受到陆执释放了信息素。
好像他本就是针对一个人去的。
“小爸,啊小爸……”陆湾瑟瑟发抖,难受得话都要说不连贯,脸上都是眼泪。
因为害怕而躲到角落的佣人悄悄地退到别墅的居家电话旁,拿起了听筒。
陆执看着艾多颜,脸上看不出喜怒:“还记得你上次说那句话时,发生了什么吗?”
自己的孩子此时正在经受痛苦,自己却束手无策,艾多颜心痛得无以复加,嘴唇发白。
猛然发觉陆执是在跟自己说话时,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片刻后,他就知道陆执说的是哪件事了。
他在说他一进来就听见的那句话——“可能是因为我杀了颜悦吧”。
颜悦死后的半年,艾多颜带着陆湾住进了这幢别墅。陆执从见到他们的第一面开始便表现出了极大的不喜欢和排斥,但几年来倒也没闹得多难看,直到陆执上初三那一年,艾多颜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非要找点事情做,对陆执说了刚刚那句话——他大概以为陆执会被这件“真实的事情”逼疯。
陆执也果然疯了。
他在学校门口,当着刚从学校里出来的陆湾的面,将书包砸过去,动手凶狠地将艾多颜打了个半死。
可笑的是,从始至终身为成年人的艾多颜却只还了两次手,连三次都没有——不是不想,是还不了。
他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那还不够,当时陆执还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把刀,满身的戾气。
最后是前来接陆执的方守及时从路边的车上下来,冲过来抱住人让其冷静。
恰巧那时,陆自声也赶过来了,释放了些父亲安抚孩子的独有信息素安抚了陆执。
但艾多颜毫不怀疑,陆执当年是想杀了他的,最起码一定抱了他们两个人一起去死的决心。
那时候他才15岁不到。
粗略地说,他们也算是一同生活了好几年,但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第六年,艾多颜才认识到陆执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没人能惹得起。
因为他不要命。
—
同一个夜晚,不同的氛围。
池家餐厅饭桌上坐着四个人——戚随亦在放学的路上就“劫持”了池矜献,说他还在为早上被忽视的事情生着气,让对方看着办。池矜献无法,只好在戚随亦勒着他脖子的时候,给爷爷打了电话,说这一周想让小叔来自己家住。
期间池远绅问是不是戚随亦让他这么说的,池矜献差点就要告状了!最后被横在脖子间的手勒得投降,说不是,就是他最近很想和小叔住几天,池远绅这才没有再多问。
“最近学习怎么样?赶上你小侄子了么?”池绥往嘴里扒着饭,头都不抬,唠家常似的找戚随亦说话。
闻言,戚随亦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道:“三哥,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跟我聊天第一句就是问成绩,还拿我和小安比。你就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拿我衬托安安学习好是不是?”
池绥“嘁”了声,道:“这还用衬托?难道不是事实?”
戚随亦:“……”
池绥将嘴巴里的东西咽进肚子,抬头撩了把头发,漫不经心又矫揉造作道:“我家这个不孝子虽然是叛逆了点儿,但总归在学习上没有让我失望,也不算是一事无成。你就不一样了,不仅叛逆,学习还不太行。啧,就这还敢跳级。”
“……”戚随亦眼神不善地盯着池绥,控诉道,“我跳级是为了谁啊?而且我排名在学校里一直都在前三百的好不好?星际联盟第一高中里光高三都几千个人呢,我学习哪里不太行!”
池绥装听不见,悠哉悠哉吃饭。
戚随亦被他平静的态度搞得有点炸,道:“我哪里叛逆?”
闻言,池绥抬眸提醒:“我以后是大明星?”
戚随亦:“……”
池绥:“啧。”
戚随亦彻底放下筷子,也跟着“啧”,道:“你爸知道你这么说他儿子么?”
诡异地沉默过后,池绥不耐烦地“嘶”了声,咬牙:“嘿小崽子……”说着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起来是要去武力镇压,吓得戚随亦也连忙站起来,跑到原斯白身边,快速道:“原哥原哥原哥,原哥救命——”
在某人真的兀自过来了时,原斯白扬手就在人胳膊上拍了一巴掌,轻嗔道:“池绥,你刚三岁么?”
说完还没忍住笑了声,很无奈,也不知道这个家里怎么天天都“兵荒马乱”的。
池绥停下步子握住原斯白的手赔笑,看着戚随亦的眼神依旧暗含威胁,重回到座位上时他还恶狠狠地指了下对方,必须得逞个口舌之快:“你爸不知道我这么说他的儿子,那你快回你爸家告状去啊,在我家里住什么?”
“咦唏,”戚随亦小脸一皱不满地嘟囔,“你就小气。”
说归说,但确实不敢太放肆了,怕他三哥一生气真给池远绅打电话让他把自己接回去。
家里果然只有一个熊孩子就行了,毕竟池绥是第二个长不大的熊孩子,天天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知道让着,更别提弟弟了,更能对着干了。
在人坐下后,原斯白又伸手打了池绥一巴掌让他别再开口,不然还得挨打,餐桌上这才重新安静下来。
而这一安静,他们全都发现了一个问题——池矜献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
和以往无论在何时都必须得跳脱欢快的时候不一样,今天他老实本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极其乖巧地往嘴里扒饭,只不过动作缓慢,明显就是在想事情。
“安安?”原斯白轻喊了一声。
没反应。
原斯白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他眉头轻蹙起来,正要伸手去摸摸对方的额头,就听池绥突然阴阳怪气地道:“儿子,听见了吗有人敲门,是陆天仙。”
“嗯?陆哥?哪呢?!”池矜献一个诈尸,猛然将头从碗里抬起来了,直盯着门口。
池绥:“……”
原斯白:“……”
饭桌上陷入静谧,池绥的阴阳怪气一时之间都没有了用武之地,此时就觉得心累。
只有戚随亦在懵了片刻后,突然哈哈哈哈地顿笑出声,对池绥说:“三哥,你对小安的认知不正确,咱们家安安何止是叛逆啊,他连魂都丢了。”
池绥:“……”
经此嘲笑,池矜献立马反应过来他爸是驴他的。当即将视线从门口收回来,哀怨地看了眼池绥,说:“大池你三岁吗?”
“……”池绥简直要被气笑了,说,“你在和家人吃饭的时候,脑子里是只有你未来的对象吗?而且人家会不会成为你对象还不一定呢。”
“怎么不一定啊,你不许瞎说。”池矜献认真地反驳,“我和陆哥现在比以前还好呢,我的东西他都开始收了,高中毕业了一定是准对象。”
戚随亦在旁边适时接:“看见了吗二位哥哥,在学校里他就是这样的没出息没原则。”
池矜献一记眼刀过去:“你是不是想回家。”
“我不想!”戚随亦能屈能伸,道,“你说得都是对的!我支持你!”
原斯白及时制止他们越来越歪的话题,问:“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池矜献沉默了一会儿,心情不太好地喊了一声:“小爸。”
原斯白应他:“嗯。”
剩下两人一听家里团宠好像确实不太开心,都正色了起来。
“我下楼吃饭前给陆哥打电话,因为我有东西要给他,”池矜献放下筷子,看起来有一些担心,“但他明显是在生气,情绪非常不好,还说……家里有……反正话很不好听。他跟家里人的关系是不是不好啊?”
“……这是别人的家事,我们身为外人不好做评价。”思忖片刻,原斯白柔声道,柔和中却又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坚韧,“但是安安,因为你告诉我你真的很喜欢陆执,我和你爸也觉得那是个好孩子,他在学校里又非常优秀,所以我们并不会刻意去阻拦你。可除了陆执,我希望你不要和陆家牵扯太多。”
池矜献不理解,说:“那以后我和陆哥在一起了,不就是陆家的人了么?”
“陆家如果一直都是这副样子,”突然,池绥极其严肃地出了声,道,“我和小爸是不会同意的。”
……哪副样子啊,池矜献想问,但池绥的脸色不是平常能开玩笑时该有的,他不敢问,因此张嘴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没出声。
最后还是原斯白放软语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无论在什么时候的社会上,某些事情都有发生很多,但我们不想也不会让你处于那样的环境之中。”
说完他又看向戚随亦:“小随也是,爸也不会让你不开心是不是?——逼你学习不算啊。”
一看话题还能绕到自己身上来,听见池远绅不会让自己不开心的言论,戚随亦张口就想说哪里!他不开心的时候多了去了!谁知道原斯白提前堵住了他的后路,让他嘴巴刚张开就又重新闭上,无话可说。
只能点头附和:“嫂子说得对。我们池家的家族企业文化真是太好了。”
池绥被他说得一张冷脸都绷不下去,“嘁”地笑了一声。
“如果你觉得陆执现在不太好,你可以跟他聊天安慰他——前提是别人愿意和你聊天,不然只会越帮越忙。”看几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原斯白边收拾碗边说道,“但是不要主动过问别人的家事,那很不礼貌——说不定你就会踩到某些底线。而且你可能还会被牵涉进去,那样对谁都没好处。”
原斯白将收好的碗全推给池绥,后者端着去厨房,走之前呼噜了一把池矜献的头发:“好好记住你小爸说的话。”
池矜献缩脖子躲过攻击,说道:“我知道的。”
原斯白的话确实都进了池矜献的脑子。
洗漱完毕后,他和戚随亦就各自回了自己房间,美名其曰时间还早,可以做会儿作业。
实际上戚随亦关上门就开始疯狂打游戏,而池矜献就把手机拿出来找陆执。
天色还不算太晚,往常池矜献给陆执发消息都会得到回复,今天却始终没有。
他好像没将手机带在身边,又或者被事情缠住,没有办法回复。
—
陆家别墅,陆自声被佣人一个电话叫了回来。
但他回来的那二十分钟里,艾多颜已经给陆湾重新扎入了一针抑制剂。
没用。
最后他还是去了医院。陆自声开车送他们去的。
佣人已经被遣散,偌大的一个别墅,突然就只剩下了陆执一个。
他静静地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片刻后将书包放在沙发上,弯腰去收拾前不久被陆湾无法自控而破坏掉的所有东西。
杯子、果盘、甚至是茶几,全都稀碎。
他缓慢又细致地将这些垃圾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十几分钟便将客厅恢复得干净如初。
收拾好后他沉默地坐在沙发里,直视着前方不知道哪儿,所有灯光都像绕过了他似的,在他身上留不下一丝一毫的光点。
手机的震动声“嗡嗡”的,他没拿出来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震动消失了,陆执伸手拿起书包,站起来打算上楼。
客厅门恰在此时响起了一声动静。
陆自声回来了。
“陆执。”门刚关上,陆自声便叫住了已经上了几阶楼梯的人。
陆执停下,转头看他。由于高度的问题,他的目光带着抹施舍一般的睥睨。
陆自声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容,沉声道:“你知道一个强大的alpha用信息素去刺激另一个身在易感期的alpha,会发生什么吗?”
“如果碰巧了,他疯掉都是小事。”
陆执冷漠:“他弱怪我?”
陆自声:“陆执!”
“我警告过他,”陆执转正身体,直面着陆自声,没有一点歉疚的样子,道,“让他把嘴巴放干净些。”
陆自声眉头紧蹙,知道陆执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发脾气,语气缓和了不少:“他说什么了?”
陆执不答,只道:“艾多颜就是感受不到信息素,否则进医院的就是他们父子一起。”
陆自声眉目沉下来,几乎怪罪地看着他。
“父亲,”陆执说,“如果让我第三次再从艾多颜的嘴巴里听到他说我爸,我杀了他。”
他逆着光站在楼梯上,脸上的表情晦暗难明。他开口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极其平静的,既不咬牙切齿,也不深恶痛绝,但就是如此,他才令人感到可怕。
陆自声默然,丝毫没当陆执是在玩笑。
因为这样的事他做过。
“他说颜颜什么了?”这一次,陆自声的语气不再含有责备质问,似乎还有倒戈的趋势。
“是他杀了我爸吗?”陆执反问。
“胡说什么,”陆自声不耐烦地斥责,“杀人犯法,这话你也信?”
“颜颜是自杀。”他语气悲痛,似是不太想提起这件事,但沉默片刻,他还是颇为强硬地提醒,“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嗯,”陆执迈腿上楼,说道,“真信的话,他上次就已经死了。”
提起上次,陆自声突然想起来,那时当他慌慌张张赶到学校门口,释放专属于父亲的信息素对陆执进行安抚时,却发现作用微乎其微。
——陆执不接受自己父亲的安抚。
路上本就人多,地点又是在学校门口,这事儿会以什么样的速度传开可想而知。
哪怕陆自声用上将的身份将此事极力往下压,现在知道的人还是不在少数。
陆执像个疯子的面容一直都在陆自声的脑海里盘旋,他不明白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是这副样子。
他当时的表现真的很骇人,最后连医生都赶过来,说需要给他注入镇定剂。
可在最后一刻,陆执又突然安静下来,直愣愣地看着层层叠叠的人群之外。
他眼睛里迅速充斥满泪水,像一个真正的15岁的少年那样哭得停不下来。
陆执看见人群外,一个同样十四五岁的少年被堵在外面,他似乎在对身边的大人说,想看一看初中校门口发生了什么。
却被大人强硬地拉着胳膊拽走了,似是没打算让他凑热闹。
而他身边的大人以身作则,自然也没往这边看一眼。
将记忆从脑海最深处来来回回地搜刮了一整遍,陆执不确定有多久没有见过男孩儿了,只知道是好几年,所以他不确定那是不是他所认识的。
他安静下来后,只扒开人群踉踉跄跄地跟过去,哭着嘶哑出声:“小池……”
可他刚刚耗费了太多力气,只能发出一点气音。
他往前追,看见对方打开车门上了车,自己又被陆自声赶过来拽住。
陆执很累,他挣脱不开父亲的桎梏,只一直哭着直盯着一个点。
他无声地动嘴唇,道:“小池,不要走……”
“扑通!”陆执猛然睁开眼睛,因为惊悸起身时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床头柜。这动静在深夜里那么沉闷,他却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疼,只呼吸粗重地盯着几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可睡梦里的身影完全没有消散的意思,他一遍一遍地去追自己看到的人,却怎么也追不上。
而自己就要消亡在原地。
凌晨两点四十的夜晚,所有人都已经陷入沉睡。
陆执沉默地在床沿坐了几分钟,拿过了从晚上接完电话就没再打开过的手机。
上面有好多池矜献发来的消息。
哄他的,对他分享好玩的、好吃的,告诉他他喜欢他的,总之能被想起来的话题他都可以说一遍。
陆执看着最后的一条【哥晚安】,抿唇静默。
一分钟后,他手指轻颤,在输入框里打下几个字,像那一年追出去却怎么也追不上某道身影时而一遍遍的低语。
陆执:【小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