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兀自奇怪,突然觉得自己也是头晕目眩,原本清晰的瞳仁渐渐的模糊,不一会儿就没了知觉。
这时,只见一个黑影蓦地破窗而入,抗起苏卿若倏然离开了……
……
……
……
一阵冷风吹过,苏卿若幽幽转醒。
此时已经过了亥牌时分,苏卿若忽觉周遭寒气袭人,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东华门的城楼上。
她紧张不安地环伺四周,蓦然间正发现小桂子就端坐在城上中央的位置上,面前摆着一桌子精致的酒菜,坐在他旁边的人竟是海大富。
而在小桂子身后还站立着四位禁身大汉,个个都生得魁梧,遒劲。
苍冷的风不停地刮着,冷刺刺地吹在她身上,让苏卿若感觉更加诡异、恐惧了。
小桂子见她醒来,没言语,自顾倒了杯酒说道:“今天老朋友都聚齐了,真是难得啊!来人,把二德子牵上来。”
不多时,只见二德子被人像狗一样用一根锁链栓着,慢吞吞地爬向小桂子。
小桂子将酒倒在海碗里,一步步逼向二德子。
二德子骇得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地嗫嚅道:“小桂子……啊不,桂总管,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
他还没说完,小桂子已经将酒倒在了他脸上,冷森森地问:“我给你倒酒,你为什么不喝啊?”
二德子听了这话,马上伸舌头就去舔脸上的酒。
“这酒好喝吧?”
“好喝,是好酒。”
二德子忙附和着回答他道。
小桂子追诘道:“比那天的尿好喝吧?”
二德子点了点头。
小桂子冷冷地道:“废话!这是皇上赏赐的御酒,自然好喝。不过,我在这酒里加了样东西。”
“什么东西?”
二德子仿佛预感到他要整自己了,不由得汗毛倒竖,栗栗危惧的反问。
小桂子冷道:“渡磔丸。”
二德子徒然一震,忙问小桂子道:“什么是渡磔丸?”
小桂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眼神中的恶毒和残忍,咬牙说道:“就是这种毒药你吃了以后,死的过程就像千刀万剐一样难受,肉会一块一块的烂掉。不过,我还从来没见过磔刑而死的人呢!我今天倒想亲眼看看。”
说完,他发出了瘆人的桀桀怪笑声。
二德子捂着自己的嗓子,此时已经被吓得魂儿都没了。
他赶忙抱住小桂子大腿,哭求道:“桂爷爷,我下作,我卑鄙无耻,得罪了真神。您饶了我这次,我愿意给您当牛,当马,当狗都行,以后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小桂子眼中仍是怒火烈烈,他怒瞪了苏卿若一眼,霍然说道:“好,你现在就去骂苏卿若,骂的越狠越好,骂得越狠我越高兴,说不定我一乐就把解药给你了。但就怕你不舍得啊!”
二德子扬了扬眉梢说道:“有什么不舍得的?这苏卿若不识好歹,桂总管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恩将仇报,这样的人骂她都是轻的。”
他霍地站了起来,瞪着眼睛对苏卿若破口大骂,污言秽语。
苏卿若起初眼神中还有一丝的惊怔,但看着他为了求生像条狗一样真的感到很悲哀。
她任由二德辱骂自己,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像一尊冰冷的雕像一样面无表情。
二德子骂的满脸通红,忿忿跺脚。
但这种冷血又无情的人即便骂得再凶狠苏卿若也不会往心里去,她反倒觉得小桂子报复的伎俩太天真,太小儿科了。
苏卿若不知道,小桂子一直疑心她爱二德子,喜欢他的高大和英俊。
因为跟二德子相比,小桂子瘦小枯干,毫无自信。过去也经常被二德子嘲弄,被其他太监和宫女们看不起。
如今他飞黄腾达了,有了可以决断过去欺负过自己的那些太监们小命儿的权利。
但他过去的自卑心理却仍然无法抹去,所以他的报复显得异常幼稚,可笑,甚至变态。
小桂子突然问二德子说道:“你这么骂苏卿若,难道就不怕她以后不理你吗?”
二德子摇了摇头,眸光异常平静
他冷嗤道:“我怕这些干什么?桂总管您玩笑了,难不成我会喜欢她?这种下贱女人就是死了也跟我没关系啊!”
小桂子慢悠悠地走到苏卿若面前,摇着头说:“现在你看明白了吧,这就是你爱的男人!你为了他要杀我,而他却只把你当成一条狗,你说你贱不贱?”
苏卿若不想做任何解释,任由小桂子侮辱,因为她心底里也确实认可自己对小桂子做过的那些伤害。
小桂子得意地吐了口怨气,拍了拍二德子的肩膀说道:“你骂的很好,我也知道你说的都是心里话,我很满意。这是解药,爷赏给你了。”
他说着像仍骨头一样将解药仍在了地上,二德子赶紧爬了过去捡起来吃了。
小桂子撇了他一眼,脸又紧绷了起来。
他死盯着海大富,冷冷地说:“你们三位都是我的贵客,难得聚在一起。海公公,这酒您也尝尝。”
海大富一直如坐针毡,听了这话早已被吓了个半死,忙说道:“桂公公,您别开玩笑了。”
“你放心,这酒里根本没有什么渡磔丸,我骗二德子呢!谁知道那小子如此的胆小如鼠!”
二德子忙道:“是,是。我胆小如鼠。”
小桂子讥笑道:“海公公,不信您尝尝?”
他说着给海大富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说道:“以我小桂子现在的身份您难道还怕我骗您不成?喝吧!”
海大富既恐惧又纠结,他知道不喝这酒自己一定活不下去,喝了或许也活不下去,但是或许总比一定要好。
所以,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但当他放下酒杯时猛然觉得天旋地转,继而眼前一黑,就在也亮不起来了。
海大富捂着双眼痛苦地说:“小桂子,你给我喝了什么?我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小桂子慨叹道:“看不见又怎样?这紫禁城里布满了危机,你就是能看见也未必能预防得了啊?既然你现在看不见了,以后就由我给你指路吧!我怎么指,你就怎么走,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
海大富战战惶惶地说。
“那你现在就往前走吧!”小桂子命令似的朝他吼道:“快!”
海大富不敢不从,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朝前走去。
我在大正朝当熔魂匠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