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云头飞了没多远俩人就到了目的地。
简单收拾了下门帘,绿萼开会忙活着明天开业用的准备。
林间站在门口,双目望着对面已经被贴上封条的“何记包子铺”的招牌。
他眼中闪过一丝灵动,突然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
“绿萼,你有没有觉得咱们的门帘太小了。”
“小?”绿萼摇头:“不小了,差不多能坐开十几个人呢!”
“才十几个人啊?那太少了。我倒不是想急于发财,也怕你一个人忙活着太累,我只觉得如果咱们把铺面搬到对面的‘何记包子铺’经营,那该是多爽的一件事情啊!”
何记?
绿萼也跟着张望了片刻,笑道:“恩主你可真会想!他家房子那么大,咱们哪有钱买啊?”
“买是不可能买了,即使有钱也不能买。”
林间脑袋摇晃得拨浪鼓似的,“但我们可以租啊!何家已经被朝廷抄了家,现在这幢店面已经是公产了,对外出租的价格应该会很便宜。你等会儿,我过去看看。”
他说完径自走过了运河的石砌台阶,这才发现刚才被拱桥遮挡住了视线,原来何家门口还站着许多人。
林间发现那些人都簇拥在一起,探头探脑在观瞧门上的榜文。
一个官府的封条有什么可看的?
林间莫名。他耳目早已聪慧得远非常人可比,即使站得很远也能看到榜文上的内容。
一看才知道那并非是封条,而是出售宅邸的公示。
大意是此宅的主人犯了王法,家宅抄没入宫,何府如今已是罪产。朝廷遂对外招徕买家,明码标价。
林间看了一眼价格,吓了一跳,足有十万两之多!
这得攒到猴年马月才能买得起啊?
一位穿着锦罗绸缎的胖子看着价格不停地摇头叹息,对一旁的人道:“你看看这价格……咳!”
一旁的人看样子像是个商人,也深有感慨。
林间暗想:这俩人看穿着不像穷人,他们都买不起,这房子只怕朝廷要砸手里了。
话说他最近也确实觉得大正朝的物价贵得离谱。
守着榜文的士兵见那俩人唉声叹气的,冷哂道:“嫌贵是吧?贵你别买啊!摇什么头叹什么气?这又不是给你们这种人预备的。”
商人听了气恼地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老子是嫌贵买不起?老子是嫌弃他太便宜了。”
胖子也附和:“前两天还卖十二万两呢!今天就降到十万两了。你们朝廷也太不靠谱了,谁敢买你们的房子,我买去了万一跌到五万两咋办?”
“胡搅蛮缠!快滚。不滚,打到你们满地打滚!”
士兵怒喝道。
结果,这句话却惹恼了其他围观人群,你一句,我一句乱糟糟地说:“买房子哪有买便宜的啊?我们要的是赚钱,是升值。官府卖的又不是啥凶宅,为啥这么便宜?”
“这么便宜的房子谁敢买啊?难道我赚的钱不是钱?”
“赶快涨价,涨到二十万两我肯定买。”
“兵爷爷,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妻子,全指望买一套房子坐等升值了,您行行好,赶紧让官府涨价吧……”
士兵一脸懵逼,心想:这特么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他提起战戟作势要打,吓得人群一哄而散!
买涨不买跌!林间才明白,原来这些人都是传说中的炒房团啊!
不过,京城的房价是涨是跌他都不关心,有二十万两为啥要买房子?悠斋悠斋的生活岂不更惬意?
……
第二天,“林记面馆”又从新开张了,生意比之前更加红火了。
开业当天,范二带着一群衙役过来捧场,主要就是给永定河的其他势力看看,立立威风,免得将来面馆再受欺负!
眼红的竞争对手这下见了也不敢造次,绿萼的生活算是稳定了下来。
不过林间还是很想租下何家的宅院,几天之后又过去看了眼,结果发现还真涨价了,涨到了十八万两。
当天下午,出售房屋的布告就摘除了。
这说明房子卖了出去,林间走进了宅院,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冤大头买下了这里。
果然是那胖子。他正在院子里大排筵宴庆祝呢!
“朱某终于在京城扎下根了,真是可喜可贺,祖坟冒青烟啊!”
他见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诧异问:“您是哪位?”
林间抱拳笑道:“给您道喜,随便谈点卖买。您的这幢宅院真花十八万两白银买下来的?”
胖子赶紧冲着苍天作揖道:“祖宗积德,祖宗积德,能让我以十八万的高价买下这幢宅院,我将来不用愁了。”
真特么有病!
林间心说,又感慨赞道:“您可真有钱!一口气竟能拿出来十八万两!”
“哪里?我的钱只够首付的,大部分钱都是借来的。不过我已经将乡下的祖宅卖掉了,准备把乡下的亲人都接到京城居住,好让他们享享福,兵荒马乱的乡下也不太安全。”
“您连祖宅都卖啦?”
“是啊!不卖掉祖宅压力太大了,现在好多了。我算了一下,大概到我重孙子那辈儿钱就能还清了。”
林间:……
“哎,对了,您有什么卖买想跟我谈啊?”
林间笑道:“您家的门面很适合搞经营的,请问您对外出租吗?”
“当然了,有了进项我也尽快还清债务。”胖子又换成了正经表情,说道:“不过,我这里紧挨着运河,房租得要高些。”
林间道:“这里的房租最高不过五两,我给你一年百两如何?”
“好,好。”
胖子连连点头。
林间心中替他算了下,这胖子花了十八万两买下何家的宅院,一年却只租出一百两,想靠房租收回成本需要一千八百年。
一千八百年!通幽境都快破俩来回了。
也不知道他咋寻思的,还想坐等升值?大正朝政权极度动荡,说玩完就玩完,到时候新皇登基一切从新洗牌,你这房子就算砸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