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鬼姐无意间躲闪的眼神暴露了她的心虚。
楚潇潇就那么冷静地看着她。
她越是那种暂且，假鬼姐就越觉得心慌，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扒掉了伪装的外壳，整个人被看得清清楚楚。
“我相信你也不是要故意毁坏我的名声而冒充我的，为的都是钱罢了。”
楚潇潇上前一步。
假鬼姐立刻吓得后退一步。
如此潜意识里的反应动作，谁真谁假已经看得很明显了。
“我可以放过你，甚至帮你把那些从粉丝那儿拿的钱还回去，只要你就此结束，保证再也不加假扮我。”
说着，她又停顿了一会儿，眼神浮现出冷意：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那我就只能现在把你送去警察局了。
你出来后可以依旧选择假扮我，但是那时候的我已经以真面目示人，你再也不能成功冒充我招摇撞骗。”
楚潇潇说着，拿起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选择哪个？如果是后者的话，我立刻就可以打110。”
她笑而不语地盯着那假鬼姐。
假鬼姐低着头，脸色苍白，攥着拳头浑身发抖着。
她原本在马戏团里工作，从小吃苦挨打受尽冷眼，人生似乎永远看不到未来。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找到了马戏团，花钱让她扮演某个网红。
且只要她按照他们说的做，就会得到酬劳。
一次就是上万元的酬劳，这让没怎么见过钱的她很兴奋。
她扮演着鬼姐，听话地照做那些事，联系鬼姐粉丝，骗她们的钱……
因为骗来的钱都是给她的，所以她乐此不疲，更敬业地一次次地扮演鬼姐去捞钱……
好多好多的钱……
“看来你是选择第二种？”
面前的女生冷冷开口，手指毫不犹豫地开始按下三个数字。
眼看她就要按下拨通键，假鬼姐终于扛不住崩溃了，一把按住她的手机哭道：
“我没想坏你的名声，我真没想破坏你的名声！我只是想要钱，想要钱……”
如此，真假终于明了。
周围有网红脸色已经变了：
“所以这个漂亮的……真是鬼姐啊？”
“看样子还真是……”
“她都长这样了，干嘛还要把自己化妆成这幅鬼样子啊。”
“炒作呗……心思够深的啊。”
说话间，几个语气酸溜溜的网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担忧与忌惮。
她们都是aj的签约网红，或者是以签约aj为目标的网红。
如果只是一个丑陋搞怪的鬼姐签约，跟她们发展路线不一样，对她们也就造不成任何威胁。
可没想到鬼姐的真容居然长这样，而且她以后要以真实样貌来直播……
这对她们的威胁可就太大了！
她们不得不承认，如果她们是aj老板，也会把有限的资源疯狂砸给这个美貌又有梗的鬼姐……
“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那么，”楚潇潇对众人微一颔首：
“告辞。”
她带着假鬼姐就往外面走。
可就在这时，人群后响起一道声音：
“且慢！”
楚潇潇停顿脚步。
众人就见aj高层秦总放下酒杯，脸上带笑地快步上前，朝楚潇潇伸出了手：
“鬼……鬼小姐，不知你的真名，只能这么先叫着了。”
“上次颁奖典礼匆匆一面，都没能跟你打招呼，我是aj——”
话没说完，楚潇潇打断了他：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完全不给面子。
秦总脸色瞬间僵滞，望着楚潇潇离开的背影，逐渐臊红了脸。
“呵……”
他故作轻松地对众人笑，试图缓解被冷落的尴尬：
“呵，还有脾气，不愧是冠军哈，厉害的人都有点脾气……”
众网红很配合他演出地点头，笑容都有点勉强。
唯有楚妮妮，重重将杯子往桌上一置，冷着一张脸提着裙子就走。
秦总看了她一眼，眼中浮现出抹不屑。
跟他闹脾气？也不看自己什么身份！
……
楚潇潇是记得那个秦总的，当初自己跟景景去看4d电影的时候，撞见了他跟楚妮妮一起。
这男人居然是aj的工作人员，看起来职位还不低。
她也不是个傻子，有了这个身份在，他跟楚妮妮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这样一个男人，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也就不想费口舌与他扯上关系。
离开宴厅后，楚潇潇让那假鬼姐换上了便装，带她去对面餐厅吃了顿饭。
说是吃饭，其实楚潇潇是借机想问问她冒充她，背后是谁指使的。
可让她失望的是，这女人一问三不知，就说有个男人来找她，平时联系也都是用公共电话。
她联系不上他。
描述了一下那男人的长相特征，楚潇潇也想不起来跟自己认识的谁能对上。
查幕后指使人的进度，就这么卡在这儿了。
楚潇潇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好在假冒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正想着，对面响起声音：
“鬼小姐，这事儿俺是真的对不起你，向你道歉！”
楚潇潇抬头，对面女人嘴里塞的鼓鼓囊囊，一边抹嘴一边诚恳地对她说道。
楚潇潇笑了声：“口音都冒出来了？”
“哎呀你可别提了，这段时间冒充你，只能说普通话，俺憋的那个难受呀……就怕露馅儿，导致俺都不太敢说话了。”
楚潇潇被她都逗乐了，故意逗她：
“那怪我咯？”
女人不好意思地咧嘴笑，露出粘在牙齿上的绿菜叶：
“鬼小姐，真对不起，俺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其实俺做这些心里也难受，不是正大光明挣来的钱，花着也不安心，俺已经失眠好几天了。
这下，应该也能安心睡觉了。
啊对了，俺那些骗来的钱花了差不多有4000块，你帮俺还……”
“这些事我会解决的，你不用管。
拿着这些钱回去好好做点小买卖，别再动歪心思了。”
此话一出，女人“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不停给楚潇潇鞠躬：
“鬼小姐，你真是个好人！真是个好人！俺真不是人，居然冒充……”
楚潇潇赶紧拉住她：
“行了行了。”
她让她坐下继续吃，然后又给她点了几个菜，说自己还有事要忙，就先离开了餐厅。
离开后，楚潇潇第一时间处理了粉丝被骗钱的事情。
至于直播，她暂停了几天。
并且发出公告，下一次直播，她将以真容面对大家。
这一消息引得众人好奇不已，纷纷叫嚷期待鬼姐的下次直播，看看鬼姐的真容。
然而，没等来下一次直播，倒是先等来了一条隐藏拍摄的视频。
视频明显是偷拍的，镜头晃个不停，记录下了楚潇潇戳穿假鬼姐的全程。
当看到卸妆那一段，众人被震惊了：
我靠，鬼姐居然长得还不错？
虽然是远拍，画质糊，但与假鬼姐站在一起，仍旧掩盖不住身上那挺拔优雅的气质。
再配上那白到发光的皮肤，漂亮紧致的脸部轮廓，天鹅脖……
虽看不清五官，但妥妥一美女无疑了！
再加上偷拍者的爆料，说鬼姐的容貌美爆了，现场其他网红看到后，脸都绿了……
这一言论更是极大地勾起了网友们的好奇心：
让网红们脸都绿了的容貌，那得是多美啊！
除此之外，大家也从视频里品出了其他一些东西：
比如，楚妮妮逼迫鬼姐卸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再最后气得扔了酒杯调头就走。
真是好一出打脸现场啊哈哈哈哈哈……
好不容易因为颁奖典礼晕倒而回升一点的楚妮妮口碑，再次崩塌了。
尖酸刻薄嫉妒心那么强，还是个心机女，她楚妮妮到底哪里委屈了？
就算冠军不是鬼姐，那也不该轮到这种品德败坏的人！
楚妮妮口碑的崩塌，连带着楚妙妙这个亲姐的情况也很不好。
“你们到底干什么吃的？！”
她挥手砸了手边的一个瓷杯，尖声道：
“我花钱是为了让她身败名裂！不是为了给她涨知名度的！”
旁边经纪人脸色也不太好，电话还在响个不停，都是好事的记者媒体们打过来的。
她心烦气躁，一把扯了电话线，道：
“料到什么也没料到鬼姐的真实样貌是这样的。
那个冒充的真是又贪心又蠢，我只是一会儿没让人留意她，她居然就自己跑去站台了，还被真鬼姐抓了个正着，真是气死人了！”
“妮妮也是的，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当场逼她们卸……”
经纪人话没说完，就被楚妮妮一句脏话打断：“t的烦死了！”
她真是对自己这个妹妹绝望了，猪一样的智商还总是自作聪明！
她当初就不应该妄想着把她扶起来用她抗衡楚潇潇。
那楚妮妮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正急火攻心地气着，经纪人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起来刚听了几句，突然愣住，赶忙说道：
“不是陈总，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的，您不能这样反悔啊，明天红毯我们……”
电话似乎被挂了。
经纪人握着手机，脸色难看。
楚妙妙想到什么，突然坐直了身子：“是vis的裙子出问题了？”
“嗯……”
经纪人面色凝重：
“他们说裙子借不了了，妙妙，距离红毯还有一天时间，我可以再帮你借别的奢侈品牌——”
“那是裙子的问题吗！”
楚妙妙气得“蹭”一下从沙发上窜起来：
“你知道我为了vis升代言人头衔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临时反悔不借裙子反应的是他们的态度！”
楚妙妙气得头晕。
经纪人也不好说什么。
她何尝不知道，跟vis的合作要黄了。
本来那半年的品牌考察期就要结束，楚妙妙升代言人头衔的事是板上钉钉的。
她们按捺不住喜悦提前透露给大粉，大粉都吹出去了，结果却……
这可真是这段时间以来，因口碑崩坏而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
“现在怎么办？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解释！”
她怒气冲冲地对经纪人吼。
经纪人也急的不行：
“我……我再打打电话联系一下，看有什么办法能补救，实在不行的话……”
她看了一眼楚妙妙，眼中有深意：
“只能找大中华区的孙经理了，他话语权比较大……”
楚妙妙闻言，逐渐瞪圆了眼睛：
“孙经理？你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啊……”
楚妙妙咬紧牙关。
最终，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你先想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再找他。”
“好。”
经纪人应着，赶紧拿手机去打电话了。
楚妙妙则恨的要死：
楚妮妮……
楚妮妮……
都怪这个蠢货！
……
楚妮妮再一次被网暴了，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来的还要凶猛。
她躲在屋里哭了两天，茶不思饭不想，最后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般，给楚妙妙打电话。
她最信任的除了妈妈就是姐姐。
经过度假区一事，她对母亲有了隔阂，所以只能打电话给楚妙妙。
“姐……”
电话一接通，楚妮妮就哭出了声：“姐，那个鬼姐就是楚潇潇，她就是楚潇潇！”
电话那头的楚妙妙被震惊到了：
“楚潇潇？！怎么会是她？”
“我也没想到啊姐，怎么办，我现在已经彻底比不过她了，她就连直播都比我成绩好……”
楚妮妮一边哭一边诉苦：“父亲已经好几天没理我了呜呜呜……”
楚妮妮的哭声让楚妙妙很是烦躁。
尤其鬼姐还是楚潇潇这一事，让她的危机感更强了。
但她还是努力沉住气，看似为楚妙妙分析问题，语重心长地道：
“别着急，人生是一场长跑，还没到最后就别轻易认输。”
“嗯嗯！姐我信你的，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啊？”
她以后真的还有机会打败楚潇潇吗？
“签约aj。”
“签……签约aj？”
楚妮妮愣了愣：“可是姐，aj的老板已经公开说冠军是楚潇潇了，他们要签楚潇……”
“妮妮，机会是拼命争取来的……”
楚妙妙蛊惑地道：
“我这里倒是有个人脉，搭上这条人脉，别说是签约aj了，就算进娱乐圈发展都绰绰有余。”
楚妙妙眼神放光！
进娱乐圈发展都能绰绰有余？
如果进娱乐圈，她就成了明星艺人，那就能打败楚潇潇那个网红了！
“什……什么人脉啊姐？”
“vis的人脉。”
楚妙妙笑着道：
“妮妮，人生有得有失，想要获得什么就得先牺牲什么的，这个道理你懂的吧？”
话音落定，楚妮妮脸色僵硬，手机应声而落。
牺牲……
【作者有话说】
要说毒还是楚妙妙最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