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
带不起来啊卧槽,这可咋办?
厉景声音跟脸色一样都冷冷淡淡的,只掀起眼皮子又看了一眼楚潇潇,无视了她径直往楼上去。
经过楚潇潇身边,他突然听到她问:
“你晚上到底去哪儿了?”
今晚出门前他已经跟她说过去哪儿了,但她不信。
她被那些突然其来的照片炸的脑子一团浆糊。
厉景也在气头上,冷冰冰地勾了下唇角:“查岗?”
查岗。
楚潇潇脸色变了一下。
这是夫妻之间才会有的事情,而她跟厉景只是假夫妻罢了。
况且那只是一些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照片而已,就算是他脱光了衣服跟其他女人躺在床上,她又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她又为何要质问他?反正她跟他的混血一旦到期就一拍两散了。
楚潇潇为自己的这一反应感到心惊。
“查什么岗,出于礼貌问问而已。”
嘴上虽这么说,语气仍旧是不太好。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卧室,关门声有点重。
厉景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地在楼梯上站了好久,抬步回屋。
……
楚潇潇跟厉景已经三天不说话了,在冷战。
水月明岸的佣人们也战战兢兢,不敢大声说话,更不敢多说一个字。
厉景晚上还是照旧会出门。
每次他一出去,楚潇潇心里就更添了层不爽。
这晚,厉景提前吃完饭,披上大衣刚出门,楚潇潇就忍不住把手里的铁叉给摔了出去。
“又出去找狐狸精!”
旁边香香听到她嘴里骂什么,没听清,下意识被她弄得一愣,手里的盘子也不晓得该不该放下了。
楚潇潇看了她一眼:
“跟你无关,别怕。”
“哦……”
楚潇潇三两口把隔离奶油浓汤灌进嘴里,抹了把嘴站起来,就往楼上去。
香香一愣:“少奶奶您不吃啦?”
“不吃了!”
香香看了一眼几乎没怎么动的餐食,莫名其妙:
少奶奶的胃口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正和其他佣人一起收拾的时候,楼上又响起动静。
一抬头,就看到少奶奶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出来了。
“少奶奶,这么晚还要出门啊?”
楚潇潇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
“少爷大晚上能出门,我不能出?”
香香尴尬:“少奶奶……”
楚潇潇沉默了一下:“对不起,我不要故意要刺你的。”
香香连连摇头:“没关系的少奶奶,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
楚潇潇没与她多说,只道:“那我走了。”
“嗯嗯,少奶奶一路小心。”
“好。”
楚潇潇刚上车,就又愤愤地说了一句:
“你找狐狸精,我也去找男狐狸精!”
可是到哪儿去找男狐狸精呢?
楚潇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谁能充当男狐狸精的角色。
算了,未免有点勉强自己的感情。
她让司机给她送去了“风潇潇烧烤店”,猴三儿特别给她准备了一个安静的私人包厢。
楚潇潇在里面撸串喝酒,见她心情似乎不好,几个兄弟今晚早早地打烊过来陪她喝酒解闷儿。
“潇姐,姐夫呢?”
楚潇潇刚一口酒灌下去,两个脸颊红扑扑的像个寿桃儿,语气也很凶:
“别提那家伙,晦气!”
猴三儿暗暗咋舌。
看来这是小两口闹矛盾了啊。
旁边大哥给她倒柠檬水:“那就不提,喝点水吧,喝太多酒伤身。”
楚潇潇醉醺醺地趴在桌上,眼前似浮现出无数个画面——
厉景跟那女人亲亲我我……
厉景跟那女人躺在床上……
大哥倒完水刚要重新坐下,楚潇潇突然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
“手长得不错!”
大哥:“?”
“给我!”
“??”
满脸懵逼中,于是,那大哥的手入镜了。
楚潇潇发了条朋友圈,朋友圈里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中入境了两只手,她的手明晃晃地横在照片最中央,而边边角落里还有一只骨节分明的男人的手。
发完朋友圈,楚潇潇手机一扔就继续趴着了。
酒喝的她胃里难受,想吐。
不知过了多久,她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要下楼。
猴三儿赶紧过去扶她:
“潇姐,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你醉成这样一个人回家我们不放心啊。”
“说了不用。”
楚潇潇踩着高跟鞋身形晃荡:
“我没醉,我还能走直线呢!我这就走个直线给你们瞧瞧!”
然后,她就走了个z字路线。
几个兄弟:“……”
“要不我们打电话让姐夫来接她?”
猴三儿提议。
虽说小夫妻俩在吵架,可是夫妻哪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今晚潇姐喝的酩酊大醉,说不定就是个契机呢。
大哥拿出了手机,就要打电话给厉景。
可手机刚一掏出来,一只手突然横过来把手机抢了。
“我来打!”
楚潇潇握着手机身体晃荡着,在联系人里面翻,最后一脸迷茫地大着舌头问:
“哪……哪个?”
大哥指了一下屏幕:“姐夫这个。”
楚潇潇突然低下头,静默了会儿,说了三个字:
“假姐夫。”
“啊?”
众人一懵的时候,楚潇潇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也不知道接没接通,就在大家都期待地看着她的反应的时候,楚潇潇突然眉头紧皱,高扬起手一把摔了手机!
手机霎那间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哎哟我的天!”
几个兄弟赶紧上前拿手机,大哥虽很肉疼,但还是说:
“潇姐,摔了手机心情好点没?要是还不好,猴三儿他们还有手机呢!”
其他几个一愣:
“嗯嗯!我们的也能摔!”
说着几个兄弟纷纷掏出手机。
猴三儿还从身上摸出了两个手机来:
“我有俩呢!姐放心摔,不行对面还有个手机专卖店,我去给你弄去!”
楚潇潇怒气冲冲地望着他们,突然眉头动了动,表情一下子就从愤怒变成了委屈。
她抬手拍了拍头,像是想让自己清醒。
不知道是在跟他们说,还是在自言自语,不停重复着相同的一句话:
“我不该是这样的,我不该是这样的……”
……
楚潇潇当晚就给大哥买了新手机,且财大气粗地一挥手就买了五个。
“拿着!都给我拿着,不想要?是不是瞧不起我?”
几个兄弟:“……”
还没见过这样威逼利诱的。
几个人从手机店出来,楚潇潇打电话让过来接她的水月明岸司机已经到了。
她挥挥手,头也不回:
“走了。”
给她颤颤巍巍地扶上车,猴三儿他们几个打量着手里崭新的最新款手机:
“大哥,你这牺牲值啊……”
“去你的!”
大哥一脚虚踹向猴三儿,望着已经驶离变成了一个小点的车屁股:
“我倒是希望潇姐一直快乐,手机什么的无所谓的。”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潇姐从来没这样过,还挺担心的……”
“她不会是要跟姐夫离婚了吧?我听她说什么假姐夫……”
“离婚就离婚!反正潇姐永远是潇姐,姐夫随便换!”
“我赞同!潇姐那么好看,还怕找不到新姐夫?”
……
楚潇潇躺在后座椅子上,目光涣散无神。
她嘴里依旧还在念叨着,或许她说的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今晚那通电话其实她是打通了的。
可是电话一接听,没听到想象中厉景的声音,她反倒先听到了一个女声旁音:
“轻点儿。”
楚潇潇当即怒火中烧,没控制住砸了手机。
她明明说过这一辈子活的潇潇洒洒,再也不碰爱情不碰男人的。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然开始在乎景景是不是骗她。
她一想到会有别的女人跟景景那么亲热,她就会心里又酸又怒。
明明之前还总是提条件让她亲他的,现在就跟别的女人么么哒了。
d!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楚潇潇“咚”一脚踹了副驾驶椅背,司机被吓了一跳。
还没回过神来,就又听到一声更为滑稽又悲伤的撕心裂肺哭声——
“哇……”
司机:“……”
好慌啊,想笑,但不敢笑。
憋得好痛苦。
……
楚潇潇没想到,会跟厉景同时回到家。
两辆车同时停在院子里,楚潇潇踩着高跟鞋下来。
刚下车,就看到厉景在不远处三米下来了。
她脖子一梗,深一脚浅一脚歪歪扭扭却又诡异地稳当,一下子冲到了厉景跟前拦着:
“你、你为什么不问我?”她舌头打结:“为什么不问我照片里的男人是谁?”
浑身酒气,歪斜着肩膀,却咬牙切齿气势十足,大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架势。
厉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喝了不少。”
“问你话呢!”
楚潇潇戳他肩膀,像个女土匪。
“问什么问,”厉景嘴角刻意往下压了压:“你跟谁在一起我了如指掌。”
傻子。
她的朋友圈照片里,“风潇潇烧烤店”自助点餐的二维码都暴露了。
就这还想逼他吃醋。
楚潇潇:“……”
她似是恼了,瞪圆了眼睛憋红了脸。
可突然又往下一蹲,抱着膝盖嘤嘤嘤起来:
“不公平,一点儿都不公平……呜呜呜呜呜……”
厉景的面无表情终于绷不住了,顿了顿,他用脚尖轻轻踢一下楚潇潇的鞋:
“别哭了。”
她哭的他心都软了,又难受又酸楚。
“我就哭!”
楚潇潇抬头朝他叫,梨花带雨。
像个不讲道理的小孩子。
厉景:“……”
他抓了抓头发,扭头看阿三。
可阿三只憋着笑左右张望假装没看见:他才不会在这时候当电灯泡呢。
自己惹哭的媳妇儿,自己哄。
厉景只好又低头看楚潇潇,见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心里又愧疚又心疼。
他手足无措了一会儿,终于,伸出手摸摸她的头:
“不就是问你嘛,那我问你,你……你今晚去哪儿了?”
楚潇潇哭声顿止:“烧烤店。”
“哦……”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好意外,我都没想到,怎么会去那儿?”
阿三:“咳咳……”
爷,浮夸了。
偏偏那喝了酒的少奶奶智商跟个三岁小孩儿似的,对这浮夸拙劣的表演非但不嫌弃,还“扑哧”一声笑出了鼻涕泡儿。
“我去吃烧烤了!”
“哦……怎么想起来吃烧烤了?”
“心情不好。”
“为什么不好?”
楚潇潇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你去哪儿找狐狸精的?你把她带过来,看我不打死她!”
厉景乐了。
她果然是吃醋了。
“哪里来的狐狸精,”今晚过后他就不需要去找楚妮妮了,厉景心里也轻松了很多。
“没有狐狸精,磨人精家里倒是有一个。”
他故意逗她。
“你是我说吗?”
楚潇潇指着鼻子不太高兴。
厉景故意不说话,双手背着往屋里去。
楚潇潇立刻爬起来要追他:“你说清楚!”
可脚下一崴,直直砸了下去。
厉景眼疾手快地立刻扶住她,两人齐齐倒地,他被压痛,却是笑了:
“怎么这么重。”
“你还嫌我重?”
“不重不重。”
“……”
两个人一边拌嘴,一边从地上爬起来。
香香很快闻讯赶来了,把醉的跟个三岁小孩儿的楚潇潇扶进屋,又吩咐厨房去煮醒酒汤。
厉小少爷进屋后,一边脱衣服,一边愉悦地翘着唇角哼歌儿。
“爷,心情不错呀!”
厉小少爷回眸扫了他眼:“你说呢?”
语毕没等阿三说话,他又兀自说了一句,语气说不出的轻快:
“她喜欢我,她吃醋了!她喜欢我……”
……
第二天,楚潇潇头疼欲裂。
因为宿醉,她从床上爬起来,脸色也很苍白。
正懵懵地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门口响起敲门声,香香轻轻推门进来了。
“少奶奶。”
“嗯……”
楚潇潇锤了锤头:很不舒服。
“头疼是吧,”香香端着个碗上前:“这是少爷一早特意吩咐让厨房做的醒酒汤,快喝一点吧,能缓解宿醉后的头痛。”
他特意吩咐的?
楚潇潇皱眉:外面还有个女人,他顾得过来她嘛。
可喝着汤,她又没忍住问了一句:
“他人呢?”
“少爷出差了,一早走的,本来我想叫您,但是少爷说让您多睡会儿,就先走了。”
“哦。出差几天?”
香香刚要答,她又摆了摆手:
“算了,当我没问。”
主子的心海底针……
香香识趣地不说话了,屋里安静了一会儿,香香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话。
过了片刻,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少奶奶,我想求您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