査海生道:“嗯,只是一部分。出版之后卖的比较好,在国内赚了三十多万,在香江赚了九十多万。”
他说的是和刘军、骆一禾分完账的钱数。
査海生的这两句话带给父母的震撼远超过他说自己辞职来的大,他如果是空口白牙说这个话父母可能还会有些不相信。
可十万块的存折在他们手上,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跟这存折上的天文数字相比,辞职、工作的事显得也不那么重要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母亲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査海生给母亲解释道:“妈,我们都是按照卖一本书来提钱的,卖出去一本书我们就挣九分钱,卖一本书我们就挣九分钱,这是在国内。在香江书卖的更贵,我们挣的也更多。我刚才不是跟你说我们的书卖了一千多万册吗,钱就是这样赚出来的。”
父母心中的疑虑得到了解答,可他们还是不太敢相信,仿佛在做梦一样。
倒是两个弟弟,一脸激动、崇拜的看着大哥。从小大哥便是父母教育他们的榜样,今天上演的这出戏更是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妈,别愣着了。这钱是给你们花的,你收好。我自己还有钱,你们不用考虑我。”査海生打破气氛道。
査海生今天带给父母的意外实在太多,让这两位年近半百的老人有些接受不过来。
母亲拿着存折有些无所适从,“这太多了……”
“再多也是咱们的钱,你就放心花吧。”査海生叮嘱道。
父亲之前一直在沉默,这时说了一句:“收起来吧,孩子挣的。”
父亲是母亲的主心骨,有他这句话,母亲才放心的把存折收起来。
“饿了吧?妈马上给你做饭。”母亲收完存折便张罗做饭。
炊烟升起,家里的气氛慢慢的回到了以前的模样。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完了晚饭,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查家湾从前年开始就通了电,平日里父母舍不得点电灯,今天查海生回来,他们破例奢侈了一次。
家人们围着查海生询问着他这几年在外面的经历,其中主要是母亲在问。
家人们正聊天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了几个人,都是村里的长辈,还有一位是村支书。
“看你家亮着灯,就知道肯定是海生回来了。”村支书也姓查,跟查海生父亲同辈,是“振”字辈的,查海生管他叫大伯。
还有两个一个得叫六叔,另一个叫三爷,三爷岁数跟查海生父亲差不多,但是辈分大。
打过招呼,几人坐下。
“海生又是两三年没回来了吧?”
“是,三年了。”
“毕了业工作忙,京城离家里确实远了一些。”
查海生这次回来就是想跟父母说明自己的情况,也没想遮掩,于是便说道:“大伯,我现在不在京城工作了,在辽省。”
父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查海生毕业这几年他们跟村里人一直说的是儿子在京城的大学里教书,因为查海生在毕业前给他们寄的信里是这样说的。
大伯好奇,“怎么好端端的又跑到辽省去了?单位分配的?”
三爷也问道:“你爸妈不是说你在京城教书吗?咋跑那边去了?”
“不是。我现在没有从事大学念的专业工作,而是专职写作了。”
“写作?当作家了?”
“算是吧!”
这时查海生的幼弟噔噔噔的跑过去把他带回来的几本武侠拿了出来,“大伯,这就是我大哥写的。”
小孩子脸上还带着炫耀的表情。
大伯接过书,表情有些意外,“这都是你写的?”
“大部分是跟朋友合著的,只有一本是我自己写的。”查海生解释道。
大伯翻开了一本书,是《英雄志》的第一卷。
扉页上,“海子、西川、骆一禾著”的字样写在那里,他们仨还是沿用的上大学时候的笔名。
跟卧龙生、司马翎、柳残阳这种笔名比起来,一点也不武侠。
“哪个是你?”大伯问道。
查海生指着第一个名字,“我的笔名是海子。”
大伯是村里为数不多上过初中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选上当这个村支书。
他细细看了两页书,发现写的跟评书里听到的《三侠五义》之类的很像。
“海生,你们这个像评书嘞!”
“大伯,这个叫武侠,就是脱胎于以前的传奇志怪,跟《三侠五义》它们都差不多。”
“难怪了,怪好看的。”大伯又看了一会之后,把书合上,“海生有出息,当大作家了!”
三爷和六叔也好奇查海生写的怎么样,可惜他们俩都没怎么上过学,看不太懂。
六叔用惋惜的口吻说道:“海生啊,你这个书好是好,可让我们这些识不得几个字看不懂啊,要是能弄成评书那样的就好了。”
六叔的话让查海生心中一动。
母亲从三位长辈进屋后就没怎么说话,这时她说道:“海生说外面挺多人看的,挣了不少钱呢!”
查海生理解母亲回护自己的心,没有说什么。
可父亲却说道:“瞎说啥呢,写了几本,有啥好说的,就是混口饭吃。”
财不露白。
查海生被父母的小心思逗的有些想笑。
大伯也看出来点端倪,笑呵呵的问道:“海生当作家了肯定比上班强吧?”
查海生回答道:“是比上班强一些。”
大伯又想起来刚才没说完的话题,问道:“你刚才说你现在在辽省了?”
“对。当初在学校里认识了一位前辈作家,出版就是他帮忙的。我们大学的时候去过一回辽省,觉得很喜欢,后来我们三人毕业以后就都去了辽省。”
“具体在辽省哪里啊?”
“平县,大伯你知道不?”
“平县?”大伯念了两遍,“这两年好像老在报纸上看到,那里有个韩屯,说发展的可好了。”
查海生笑着说道:“就是那,我那位前辈作家朋友就是韩屯人。”
大伯忍不住问道:“海生,那韩屯真有报纸上说的那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