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剑榜

秦淮的乾坤袋里,别说是半钱银子了,连一个铜子儿都没有!

穆晴:“…………”

剑修之穷,天下闻名。

秦淮作为天下第一的剑修,将“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这个道理贯彻到了极致。

“老板,我有一瓶仙丹,其中每一粒皆是山海仙阁丹心峰峰主悉心炼制。”

也可能是丹心峰峰主早已仙逝的恩师炼的,管他呢,这点不重要。

“您看这仙丹能不能抵钱?”

点心铺老板摆着手推拒道:“仙子莫要说笑了,我一介凡人,哪里用得上仙丹呢?”

穆晴:“……”

不,有些仙丹对凡人来说也很有用的,郎中百帖方子都治不好的疾病,对丹心峰来说也就是一粒丹的事情。

穆晴想要继续劝说,又不好意思开口。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直销店推销员,唯一不同的是换来的钱都会进她自己的口袋。

幸而,点心铺老板接下来的话,将穆晴从尴尬的死局之中解救了出来:

“仙子,县里有一间当铺,那里也许能收仙子的东西。”

穆晴道谢后进了当铺,从乾坤袋里找了一件不重要的法器当掉,换了一些钱财。

她回来结了账,拎着点心,道:

“摘星,我们得想办法搞钱。”

摘星咬着奶糕,问道:

“怎么搞?杀人越货,拦路劫财?”

穆晴:“…………”

你这已经不属于经济法能管到的范围了,你应该好好熟读一下刑法。

搞钱什么的,似乎只是穆晴在窘境下诞生出的奇妙想法。从身无分文的状态中脱离之后,她就再也没喊着要搞钱了。

穆晴带着摘星和昆吾,在东洲兜兜转转地走着。

一边和山海仙阁的追兵绕圈子极限拉扯,一边研究起了一个名叫“天越剑盟”的地方。

修真界有很多只有剑修的门派,这些门派的名字中,一般会带有“剑派”二字。

比如当初在天城被穆晴为难过,又死于魔君祌琰之手的何袁和何恒,就出身于苍梧剑派。

修真界里除了苍梧剑派,还有清风剑派、绮罗剑派等等。

这些门派之中,弟子只习剑,不修法术丹器符宝音律,发展不够全面,常常会导致门派势单力薄。

一旦遇到点什么事情(比如财政赤字或者遭人攻打),这些剑派很容易处理不来,直接灭亡。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修真界的剑派,联合起来成立了一个组织。

他们掏空自家库房,甚至砸锅卖铁,集资修建了一座剑坛,作为联盟根据地。因为剑坛选址在天越山,这个由剑派联合成立的组织,也就得到了“天越剑盟”的名字。

天越剑盟成立之后,广邀天下剑修,无论何门何派,只要习剑,就可入剑盟。

不过这年头修真界在内卷,山海仙阁、太乙宗、太玄宗这种大门派里的剑修弟子们,都十分默契地没有与天越剑盟往来。

“你调查剑盟做什么,你想加入吗?”

摘星一边回忆着自己所拥有的关于剑盟的知识,一边给穆晴提建议,

“这倒是不错的主意,你得罪了山海仙阁和风月楼,正好寻个庇护,天越剑盟还凑合。”

穆晴:“……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天越剑盟敢收我?”

穆晴为护妖魔而杀了仙修,又从山海仙阁跑路,如今也算得上是仙门公敌了。

天越剑盟有几个胆子敢收她,是要叛出正道,站到所有仙门的对立面去吗?

“摘星,你知道‘天越剑榜’吗?”

“知道啊。”

摘星盘着腿坐在树下干饭,无视了立在他腿边,竖着脑袋张嘴流口水的妖兽昆吾。

“天越三十三剑列名的剑榜嘛,整个修真界最有名,却最不权威的榜。”

天越剑盟成立后,自行搞出来了一个榜单。榜上有三十三人的名字,全部都是剑修。

剑盟将此榜称之为剑榜,并公告于整个修真界,说这榜上所列,是修真界最强的三十三名剑修。

整个修真界都为此而沸腾。

——这剑榜上竟然没有秦淮的名字!

天越剑盟的排榜人怎么回事?

这是在内涵号称天下第一剑的秦淮不是剑修?还是不将秦淮放在眼里?

天越剑盟的人抵不住压力,后来才出来说,这剑榜上列名的皆是剑盟成员。秦淮没有加入剑盟,所以无法上榜。

修真界人人皆道:

“那你们这剑榜上哪里是修真界三十三剑?分明就是天越三十三剑!”

自此,剑榜之前被人加了个前缀,改叫“天越剑榜”了。

总的来说,剑榜这东西,就是天越剑盟在这修真界里闹出的一场笑话。

摘星说道:

“因为这场笑话丢了脸面,天越剑盟和秦淮所在的山海仙阁,关系一直不太好。”

剑盟在东洲,山海仙阁在东海,距离这样近,却几乎从不往来。只有在每百年一次的修真界门派大比时,才会以竞争的关系打交道。

摘星评价道:

“要细说起来,秦淮也是冤枉,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就莫名其妙地被恨上了。”

穆晴撕了一小块鸡腿肉,塞进妖兽昆吾嘴里,看着它嚼也不嚼,囫囵着吞下。

她一边听着摘星说话,一边回忆起来,秦淮曾对她说过的话:

“阿晴,你别看在这修真界里敬我的人多,其实恨我的人也不在少数。”

她是怎么回秦淮的来着?

她好像是说:“可恨你的人再多,也没能把你拉下马,你也还是天下第一人,修真界地位最高最重的老祖宗啊。”

秦淮听完她的话就笑了,对她说道:

“师父是想与你讲,他人对你的爱和憎,是难以避免之事。你以后可莫要因为他人的看法,而左右了自己的前路。”

穆晴觉得,自己长成如今这横行独断的样子,秦淮其实是有很大一部分责任的。

摘星道:

“天越剑盟不肯收你也好。这么个自视甚高又心胸狭隘的地方,我还担心你进去染了他们的习气呢。”

穆晴等着摘星吃完了饭,又在郊野的树下歇息了一会儿,才要继续赶路。

“穆晴,咱们要去哪啊?”

“天越山剑坛。”

摘星:“……你不是说了不加入剑盟吗?”

穆晴到天越山的时候,时节已近中秋,距她逃出山海仙阁已有二十多天。

这段时日里,一条又一条足以惊爆整个修真界的消息,正在传递发酵。

剑冢神剑认主,

穆晴斩仙修、叛师门,

妖皇厉无月登门认子,

……

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在平静已久的修真界里,翻搅起了风浪。

穆晴到天越山的时候,驻守剑坛的弟子刚好在讨论这些事。

“那位第一剑修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门下的四个徒弟,一个与魔宗勾连叛出师门;一个是北海妖族的皇子,已经认祖归宗了;还有一个是南境巫族后裔,家中万年来从守护南境灵脉,到将灵脉占为己有,如今更是野心勃勃恨不得统治整个修真界。”

“剩下的那个也不怎样,爱剑成痴。对一物过于痴迷,乃是仙修大忌,说不定哪天就因此而疯魔了。”

穆晴:“……”

哪来的预言家?小心今晚被刀。

不过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仙阁之事,什么八卦小道谣言都出来了,偏偏只有梦如昔身死的消息,未曾听闻半分。

穆晴对此有所猜测:

“应该是察觉了梦如昔身份不对劲,正在调查,才封锁了所有的消息。”

梦如昔死掉的消息如果漏出,西洲魔宗就有足够的理由和山海仙阁开战了,到时必会演变成仙魔大战,祸及整个修真界。

将此事封锁瞒下的决定,真是再正确不过了。

穆晴叫住了剑坛外的守门弟子:

“小兄弟,能否帮我个忙?”

谢瑶与同伴的闲聊被打断,登时有些烦躁,正要不耐烦地回上一句“干嘛”,却在看见来人的刹那呆住了。

眼前的女修容貌妍丽,颇有几分让人想沉溺于风花雪月中的艳色,却偏偏一身白衣,气质清冷胜雪,让人不敢冒犯。

她手中握一把材质奇异的剑,剑身为黑色,却又给人一种晶莹透亮感,宛若星河在前。

这剑……

好像最近在哪里听说过?

就在谢瑶这样想着的时候,面前女修刚好开口撂下惊雷:“散修穆晴,冒昧来访,想请天越剑盟三十三剑现身一见。”

“……”

穆晴,当今修真界传得最广的名字。

其成为神剑之主,而后杀十六仙修,又背叛师门之事,人尽皆知。

谢瑶额头上已出了冷汗。

他强笑着对这尊大佛道:

“穆仙子见三十三剑做什么?”

穆晴笑了一下,客气道:

“我乃剑修,欲追寻剑道。天越三十三剑名扬修真界,我恰好又经过天越山,就想着来挑战一番。”

谢瑶:“……”

救命,她是来砸场子的!

“穆仙子且等等,我这就去通传。”

谢瑶勉强镇定下来,连忙跑进剑坛里去了。

天越剑盟的所有成员都是剑修,这也就导致了天越剑盟很有剑修的特色——穷。

其实天越剑盟的收入还可以。

剑盟名气极盛,经常会接到驱邪委托,委托带来的收入比不了能做丹器符宝生意的山海仙阁,但也不算低。

可剑修嘛,脾气爆,一言不合就动手,破坏力又很高,经常造成损害。剑盟每隔几日就能收到一沓打架损害赔偿账单,入不敷出,欠债无数。

谢瑶匆匆来到演武台上。

演武台是剑修们比试切磋的地方,自然也是受损最严重的地方。剑盟近期欠债高昂,无钱修理,演武台破破烂烂也有一阵子了。

谢瑶:“……”

他听说山海仙阁的演武台经常翻修,最近还在侧面雕了花,让观看者看厌了台上打斗,便低头观赏花纹,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谢瑶想不明白这风味究竟在何处,但他心里还是不免会蹦出一丝庸俗的艳羡:

——唉,有钱真好。

谢瑶四处瞅了瞅,找到了自家的师祖和师叔祖,也就是剑榜第一和第二,天越剑盟的盟主和副盟主。

这二人正在演武台上论剑。

师祖褚烈在演示剑法,师叔祖朱纶在一侧围观,口中时不时蹦出两句夸赞。

褚烈行云流水地走完一式:

“我当年看秦淮行剑时有感,用了五百余年的时间,才创出此剑。”

朱纶在一旁煞有介事道:

“师兄惊才绝艳,此招比秦淮那一剑更为顺畅,若是只论剑,不论修为,师兄胜于秦淮太多。”

谢瑶:“……”

师叔祖的语言艺术真是惊人,竟能将“你修为比不过人家”一事说得如此好听。

褚烈谦虚道:“还差的远咧,人家问心剑传承了少说也有几千年,底蕴丰厚,我这招才多久,比不得比不得。”

“师兄过谦了,再过不足百年,此招再进一步完善,必能超越秦淮。”

谢瑶:“……”

听说秦淮已有一千岁,是修真界罕见的高龄,却仍是清俊不改,三千烦恼丝,挑不出一根白发来。

可再看看他师祖。

不过六百岁而已,已经白发苍苍,脸上沟壑横生,年老而衰。

谢瑶不禁从内心深处发出疑问:

再过一百年,师祖还活着吗?

谢瑶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样想不好,对师祖不敬,心里有些懊恼。

他开口唤道:

“师祖,师叔祖。”

“小瑶啊,什么事?”

谢瑶道:“穆晴来了,说要挑战我们天越剑榜,人就在山门外等着。”

褚烈:“……”

朱纶:“……”

褚烈说道:“给山海仙阁传信,让他们赶紧派人来将逆徒抓回去。”

“师祖您忘了?”

谢瑶道,

“我们和山海仙阁一向不往来,剑盟的信鸽,从来飞不进山海仙阁的护山大阵的呀。”

褚烈:“……”

谢瑶见师祖的态度,已是明了:

“我这就出去拒绝她。”

“小瑶等等。”

谢瑶转身欲走,却被朱纶叫住。

褚烈:“师弟,你这是何意?”

“天越剑盟和问剑峰,于剑道上争执多年。那穆晴登门请战,咱们就这样拒绝,怕是要让整个修真界误会,咱们是怕了她。”

朱纶提议道,

“师兄如今剑法大成,咱们天越剑盟,哪有让她的必要?”

褚烈已经被朱纶夸得飘飘欲仙:

“欺负小孩不好吧?”

朱纶连连摇头:

“师兄,你为人莫要过于好了。是她先寻上门来,咱们不过应战而已。”

褚烈被说动了,对谢瑶道:

“小瑶,去领她进来。”

谢瑶直觉不妙,但又觉得,师祖和师叔祖这样有信心,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

他应了话,往山门走去。

半个时辰后,穆晴便跟着谢瑶,来到了天越山演武台上。她环视着破破落落的演武台,眉眼间都带着笑意。

谢瑶不禁红了脸,道:

“这是晌午打坏的,未来得及修缮,穆仙子就来了。”

穆晴:“……”

小伙子,你跟我演个什么劲?

身为一个熟读原著的人,我还不知道你们天越剑盟有多贫困吗?

摘星十分大度:

“多大点事,穆晴时间多得很,修好再比试也来得及。”

谢瑶:“……”

穆晴:“…………”

穆晴正色道:“你哪只眼看着我闲?我忙着呢,赶紧比完赶紧走。”

她太害怕谢瑶硬着头皮来一句“那就修好再比”了,那她与天越剑盟的比试,可真就绵绵无绝期了。

朱纶远远地就听到了穆晴的话:

“赶紧比完?年纪不大,心气却不小。”

穆晴懒得应声。

她天赋绝佳,修真十三载,已经走到了许多修士终其一生也不能到达的程度。

许多人从修为上赢不过她,便要仗着年纪,说她经历太少,见识浅薄。

穆晴倒也不介意。

她确实还浅薄,那些人也确实在见识上赢过她。可这有什么关系呢?她迟早会成长起来,见识万物,且会因为天赋才能而比这些人行得更远更宽广。

秦淮当初也对她说,若是连这都计较,那她在活成修真界老祖宗之前,就要先被气死了。

当然,秦淮也说过:

挥剑能解决的问题,就不要动情绪。

师父说的对。

有什么好不爽的?

她这不马上就要拔剑干对方了吗?

褚烈比朱纶和蔼得多,问道:

“小穆啊,你问心剑学到什么程度了?”

“勉勉强强吧。”

也就是能一剑削平山头罢了。

“勉勉强强也敢拿出来现眼?”朱纶道,“后生晚辈,你可想明白了,今日你来我天越剑盟挑战可不是打打闹闹,若是输了,问心剑的名声必定会受你牵连。”

穆晴眼眸明澈,笑着道:

“我今日不用问心剑。”

朱纶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那问心剑终究是山海仙阁的东西,不是我的。且它传承了万年还经久不衰,让我有些不服气。”

穆晴三两句话将山海仙阁摘了个干净,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剑修,我选择恒中求变,自创一套剑法。如今上天越剑盟来挑战,也是为了验证自己。”

穆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剑,又说道:

“剑盟有多余的剑吗?不用太好,我也不太想仗剑之利,我想凭自己赢。”

“…………”

疯了,这人疯了!

“当真是年轻气盛。”

朱纶吩咐道,

“小瑶,去取一把剑来。”

“……”

谢瑶心想:我们都穷得赤字了,库房空空,哪里有多余的剑?

可他又不能丢了天越剑盟的面子,只能应是,去找一把剑来。

褚烈已经开始有些虚了。

穆晴不用问心剑,不借助神剑摘星的锋利。

这样的条件,看似是居于劣势,将优势全部相让给天越剑盟。

可褚烈知道,今日一决,若没能赢过穆晴,天越剑盟将遭受巨大撼动。

虽然他觉得他不会输……

可是,可是……

面前这位,可是神剑之主,修真界不世出的天才啊!

穆晴从谢瑶手中接了剑,稍稍挥舞了两下。

随即,她便看向盟主和副盟主:

“我从哪位开始挑战?”

朱纶正要发言,褚烈却先一步道:

“既然上剑盟挑战,便按剑盟内部的规矩来,从下往上挑战吧。排在第三十三位的师侄,近日正好在剑盟,小瑶,去请他过来吧。”

穆晴坦然无畏道:

“行,就按褚盟主说的来。”

穆晴上天越山,还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她就是如谢瑶所想的那样,是来踢馆子的。

她与天越剑盟无冤无仇。

倒也说不上,只是目前还没有冤仇罢了。

在原著《问鼎仙途》里,像这样挑上天越剑盟的并非是她,而是她大师兄殊识舟。

殊识舟天生剑骨,且自接触剑道起,便视剑如命,修行以来所做所行,都是为了剑。

为了证剑,他可以不顾一切。

比如当初明知穆晴情况不合适,却还是放她离开仙阁。又比如为了他们之间约定好的剑诀,而帮穆晴对抗丰天澜。

也就亏得天下第一剑是秦淮,是正道栋梁。

若魔君祌琰才是第一,恐怕魔宗朝殊识舟招一招手,他便真的跟着去走魔道了。

原著中,殊识舟在剧情开始之后的数年里,为证剑求道,而不断挑战剑道之中的强者。

在修真界颇负盛名的天越三十三剑,自然在他的挑战名单当中。

殊识舟这个剑道天才毫无意外地赢了。

只是,他也因此被天越剑盟记挂上了。

殊识舟在剑道上的能为,远超剑盟之人的认知,难免有些人会因他的才能而红眼。

恩怨、憎恶、嫉妒……

种种原因交叠之下,让天越剑盟,在魔宗用计构陷殊识舟这个问心剑传人,离间他与正道时,选择了落井下石。

殊识舟与魔修交战,又被正道在背后捅刀,战至剑断心死,于生死一线中因心魔而化身剑鬼,将正魔两道屠了个七七八八。

穆晴想要避免这样的事情。

可她又明白,以殊识舟对剑道的追求,他迟早会真的如原著那样,挑上天越剑盟。

因果因果,追求剑道是因,单挑天越三十三剑为果,受构陷又为当初挑战之果……因造果,果又成因,因果之间环环相扣,如锁链紧实,将人之命运死死锁住。

正如千机子所说,命运难改。

可穆晴不信命。

如此虚无缥缈之物,连存不存在,都让世人争论,且始终不得结果。

她要如何甘心顺而行之呢?

于是,她剑走偏锋,亲自登上了天越山剑坛。

“此为我自创的剑招,还请前辈不吝指教。”

穆晴一手握剑,剑意迸射,一剑即出。

此世间命运难改,但她愿当逆命之人。

此世若为天之棋盘,每一子皆环环相承,早已注定,她便以手中之剑,毕生所学,将棋盘劈个粉碎!

只要她先一步将这剑榜挑落,将天越山剑坛击垮,殊识舟就不会有剑榜可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