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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琰儿已然确定,这两件事俱是同一个人所为么?”
鱼飞云温柔地抱着桑琰进了船楼,在桌案旁的云纹圈椅上坐下,爱怜地为她拭去泪珠,“你来,是否要大哥帮你杀了你那冤家?”
桑琰毫无顾忌地坐在他的腿上,娇憨地蹙眉,旋即摇了摇头,“琰儿哪里就能未卜先知了呢?”
“那琰儿是希望大哥先去帮你把那冤家查出来吗?”鱼飞云微笑着问道。
桑琰晃着腿,笑容乖善地说道:“不,琰儿不愿如此麻烦大哥。”
鱼飞云从善如流地问道:“那大哥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一件小事。”桑琰妩媚地冲他轻眨了下眼,狡黠而可爱。
“是什么事呢?”
“大哥真的没有想到么?”
鱼飞云笑着摇头,“没有。”
“大哥哄我呢。”
桑琰又天真地笑了起来,她拍着手,“我知道了,大哥这是在考校我么?”
“好琰儿,莫要卖关子了。”
“其实想要找到我那冤家,也不难。”
桑琰脸上变幻自如的神情,瞬息又转换成了羞涩而腼腆的模样,“大哥,你也知道,如今的绥阳城里,活着不少伪装成人类的造妖。”
“是。”
“妖族在修真界都已经销声匿迹了近千年了。”桑琰言笑晏晏,“那绥阳城里的造妖,岂非正是教仙门的年轻一辈涨些见识的好机会么?”
“哦?”
“修真界的名门正派从来都是最爱铲奸除恶、伸张正义的热心人呢,大哥只需要想办法,让他们知道绥阳城里有的造妖,便是送了他们一场大功德了。”
鱼飞云哈哈大笑,赞道:“没错。”
“然而,空口无凭。仙门里的那些热心人,恐怕不会轻易相信。”
“确实。”
“但如果是有人在绥阳城里亲手抓住了的造妖,又带着造妖亲去仙门求助,那就不一样了。”桑琰笑得极尽妖媚,语气柔情似水,“我那冤家既然喜爱多管闲事,想来是不会错过这样有趣的热闹。”
鱼飞云笑着问道:“若是你那冤家一见是仙门来人,就躲着不敢冒头了呢?
“那又如何?谁让我那冤家实在是太过不拘小节,闹得整座绥阳城都知道他在蛟龙岛救人了呢。”桑琰眼眸一转,抿唇笑得妖娆又顽皮,“既如此,只要仙门里的热心人一来,随便查访一二,他就算是想躲,仙门的热心人又怎么会放过包庇偏袒造妖的邪修呢?”
“哈哈哈,好!琰儿,大哥知道了。这件小事,大哥就替你办了。”
暮春下旬。
泰煌湖,日岩岛。
安静的深宅里,一声声幽泣哀怨的呜咽之音,就像是在和轻风拂过树叶的簌簌声,以及一阵阵的莺啼鸟啭较量似的,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难得一齐有了空闲,预备把酒言欢的苏沅茜和钟峤站在庭院里,面面相觑,猫柒又怎么了?
钟峤转身就想走,被苏沅茜一把拽住了,“那是你恩人养的猫!再矫情你也不能当作没看见!”
“……”
钟峤顿时一阵头皮发麻,“苏姑娘,我觉得等我恩人回来了,肯定也得后悔给猫柒开启灵智,教它炼化横骨。”
“那不会。”
苏沅茜很笃定,“猫柒不敢在洛姑娘面前撒泼。因为不管是洛姑娘,还是洛公子,都是真会揍它。”
钟峤一握刀鞘,“那我也——”
“算了算了,钟姑娘,再饶它一回吧。”苏沅茜很是熟练地劝道:“那还是个猫孩子呢!都说物似主人形,你等它跟着洛姑娘和洛公子再熏陶一段时间,就肯定能沉稳持重了。”
“能吗?”钟峤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能……吧。”苏沅茜尾调倏降,她轻瞥了眼榆树底下,委屈地团成了好大一坨的猫柒,一咬牙,一闭眼,“能!”
钟峤:“……”
唉,苏沅茜是个良善人,真是难为她了。
“你俩搁哪儿嘀咕啥呢?”猫柒泪眼婆娑地扭过头,“有啥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这个家也要容不下我了?”
苏沅茜也跟着一阵头皮发麻,她轻戳了一下钟峤,“你恩人养的猫,咋这一副腔调啊?”
“……我上哪儿知道去?”
钟峤倏地握紧了刀鞘,等等,为什么她们的口音也飘得这么奇怪啊!
“猫柒啊,你又怎么了?”苏沅茜努力亲切和蔼地问道。
猫柒被她一问,就又想起了洛时笙,一想到洛时笙,它就不由得又悲从中来,“你们不懂。”
“那你不说,我们肯定不懂啊。”苏沅茜反驳得有理有据。
高高坐在榆树枝上的桑琰兴味盎然地打量着苏沅茜,她想起她来了——这不是她作伊芸儿时一哭自己没用,就顺利哄得揽星阁的呆子悄悄告诉了她,未来的仙门正道里的脊梁和支柱之一,妙真仙子么?
她记得,那些正道的脊梁和支柱,都已经被她提前废掉了呀。
哎呀,这位妙真仙子倒是好心性,瞧着还挺精神嘛。
榆树底下的猫柒瞅了瞅苏沅茜和钟峤,它承认这两位确实人品贵重,也许它可以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邀请她们一起加入它的爱情阵线攻守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