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路明非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绘梨衣的身影,只有那个被她枕过的枕头上还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凹痕。
路明非又惊又怕,她是那么单纯的女孩子,要是给人开门,被人被骗了去该怎么办?
她会不会被蛇岐八家找回去了吧!
路明非脑袋里胡思乱想,他想要撑着身体起来,可他的肌肉依然肿胀,肿地叫人难受,他稍微用力,肌肉之间的乳酸就能酸的路明非掉牙。
这让他回想起自己尼伯龙根计划的那段时间,每天都是在高强度的训练下生活,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体能和不同种类的药剂。
那段日子,路明非觉得自己大概会成为一个生化人,他也想放弃,但是学院那里的态度强硬,特别是风骚的副校长。
路明非不愿意喝药剂,他就把路明非捆到他那酒气浑天的房间里,那里臭气熏天,暗无天日,到处都是成人海报和废纸团,路明非这个小白鼠根本无法挣脱副校长的淫威。
现在他身上的伤势让他想起那段时间的苦日子,简直苦不堪言。
路明非的手拉开被子,他触摸到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和一根腰带,那是绘梨衣今天出门穿的巫女服,路明非将衣服拿到自己鼻子旁边嗅了嗅。
到不是他有什么恋物癖,只是觉得这衣服上飘着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路明非又竖起耳朵,他听到了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
明白了绘梨衣的去处,路明非终于又放下心来,至少她还没有走丢掉。
不过她还真的是挺爱洗澡的,路明非以前和她聊着聊着,没话可聊的时候,绘梨衣就说她去洗澡了。
路明非也觉得这很正常,这是屌丝和女神的经典对话结束方式。
现在路明非才发现,这个红发的小美女还真的是爱洗澡的小怪兽。
以前路明非和陈雯雯聊的时候,聊到没话说时,就到东扯西扯的,发各种搜来的表情包,这时陈雯雯就会发一个死亡微笑的黄豆表情,然后就是。
“我去帮妈妈做饭。”
“我去热牛奶了。”
“我去洗澡了了。”
最多的就是第三句,路明非从前还真的天真到以为陈雯雯真的是去洗澡,结果在电脑屏幕面前等的望穿秋水,等的花开花败,等到的却是她qq下线的灰色头像。
直到多年后,他才在网上看到了“呵呵,我去洗澡了”的笑话。
不过这个实力强劲的小怪兽还真是硬派作风,说去洗澡那就是去洗澡了,衣服都差点脱在路明非的脸上。
路明非寻思着两人的关系也没这么亲近,他们在网上聊天的时候,聊的都是很基本的日常,根本没想着进一步的发展,路明非曾一度以为屏幕对面的是个酒气熏天和副校长那样喜欢成人影片抠脚大汉。
不过幻想着网恋认识美少女的梦想居然真的成真了,而且他现在就和美少女身处一间情人旅馆。
一想到这,路明非才发现好像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
接下来该发生什么了?
路明非有点害怕,这是许仙遇到了白娘子,把白娘子从蛇窝里面救出来,然后两人转头就开房去了?
这也太巧了吧。
简直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一样。
路明非的脑袋中蹦出了一个嬉皮笑脸,爱穿西装的小人,路明非尝试着呼喊一声,“路鸣泽?”
房间内除了安静的流水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路明非嘴里嘟囔着,“难道不在?”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他现在看了看窗帘,窗帘外面真的一丝阳光都没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么一睡居然是睡了一个白天。
现在的路明非眼睛瞪得和灯泡一样大,他完全不困,也没有睡意,身处这么一个粉红旖旎的环境里,路明非的思想也稍稍地往歪的地方想。
人家妹子在浴室里洗白白,洗的香喷喷的,和长恨歌里写的那样“春寒御赐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想象着水珠从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上跳跃流动,滑过完美无瑕的寸肌寸骨,应该是令人血脉喷张的香艳场景。
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在上面生动地讲着,路明非趴在课桌上听着,口水哈喇子流了一桌,越听越烦躁,虽然古诗词抽象,但这种场面路明非居然觉得格外的真实。
或许不能说是大师白居易写的好,只能说涉及到这种情景,人总是会变得兴奋的。
也许当年白居易也yy着杨贵妃的美好才写下了这种香艳的诗词呢。
可现在,人家妹子就在路明非的隔壁洗澡,洗白白,这可不是路明非yy了。
“呵呵,哥哥难得兴起,人家妹子可是在你的身边呢,要不要考虑待会干点什么?”路鸣泽坐在窗沿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和鬼一样地出现。
“喂喂喂,这是不是你搞的鬼!”路明非终于见到路鸣泽了。
“我?”路鸣泽有些诧异地指了指自己,随后耸耸肩膀,“这个情人旅馆是我帮你定的,但人家女孩子赖上你可不关我的事,是哥哥你太温柔了。”
“你能好好说话吗?”路明非脸黑着。
“我要是哥哥,那今晚就是凶恶的大灰狼,嗷呜!”路鸣泽的眼中泛着绿光,“小绵羊都已经送上门了,哥哥你只要负责禽兽就好。”
“人家根本不喜欢我呢。”路明非失落道。
路鸣泽从窗沿上跳下来,正色严肃道:“谁说的,你试都没试过凭什么说人家不喜欢你,难道哥哥你对待爱情就这么卑微吗?”
“呵呵,世界上不可能有人爱上我的。”路明非盯着天花板。
“连我的爸爸妈妈都不管我,叔叔婶婶更不喜欢我,诺诺爱着恺撒,夏弥喜欢师兄,零和源稚女走的那么近,我呢...我什么都不会有的,我以前有过希望,但希望会让人失望的。”
“可笑的话,以前没有那只能说明那些人没眼光,为了一些不值得的人而停留在过去,生活在黑暗的阴影中,你忘掉了明天的阳光和晨露。”路鸣泽说。
“至始至终,我从未相信有人会带着诚意来爱我,她们都是寂寞上头,匆匆忙忙地出现,然后慌慌张张地离开,世界都不爱我的,我一个人爱自己就挺好的。”
路明非翻了个身,背对着路鸣泽,却发现这次路鸣泽的出现居然没有造成时停效果,浴室里依然响着流水声。
“日出未必意味着光明,太阳也无非是一颗晨星罢了,只有我们在醒着的时候,才是真正的破晓,哥哥你从来都没醒过啊。”路鸣泽坐在路明非的床边,看着床上那些轻薄的巫女服。
“哥哥你为了得到爱而去寻找爱情,然而你自以为的爱情都是卑微的,你一直在努力地奉献,她们却一直在笑着收割你廉价的爱,最后你一无所有,她们满载而归,只有一个人真真切切地为你付出,设身处地地思考你的安危之时,那个才是哥哥你的爱人。”
“别说了,有的时候你很烦。”路明非侧躺着盯着浴室,思绪复杂无比。
“可哥哥你需要我,因为你寂寞空虚,因为你很孤独。”路鸣泽说,“我在哥哥最孤独的,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为哥哥引路,不是吗?”
路明非沉默了。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有些时候爱情就是风刮来的,你可以非常简单地找到爱情,但是一旦风过,你追不上风的步伐,就永远得不到真正的爱情,哥哥珍惜现在的人吧,她真的很好。”路鸣泽说。
路明非脑袋里也成了浆糊,犹记得以前和师兄芬格尔他们讨论爱情,大家一致认为在座的都是傻逼透顶的人。
为什么傻逼透顶?
因为渴望着爱情,每天日思夜想,可当爱情真的来临的时候,他们没有主动,反而等在原地,幻想着女孩主动和他们表露心意,最终失去了。
路明非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当时他就觉得楚子航是个傻逼透顶的人。
夏弥那么喜欢他,就差没有直接扑到他的怀里,那个木头居然过了很久才开窍。
咦~
路明非想着想着就翻了个白眼,好像很鄙视楚子航。
可现在路明非发现,自己的处境和楚子航简直如出一辙。
“也许你是对的。”
路明非回头,可房间里再也看不到路鸣泽的身影,窗帘也被拉的严严实实的。
他和风一样来,又和风一样去了。
这个时候,浴室的门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