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见她愣了好大一会儿也不说话,便连忙道:“你别误会,只是因为你之前救过我,我才想过来关心一下你的。”
幼恩对上她略显慌张的目光,沉声解释:“救你的人不是我,是我二哥。”
她怎么觉得林羡鱼今天怪怪的?
林羡鱼很明显觉察到她在刻意疏远自己,只好硬着头皮道:“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在衙门有没有受刑,没别的意思。
如今看你牙尖嘴利活蹦乱跳,想必就算受了刑也无大碍。”
幼恩冷声道:“牙尖嘴利的人是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跟你不熟,没事别来找我。”
林羡鱼见她这般冷漠,瞬间恼羞成怒:“苏幼恩!我不曾招惹过你,如今我好心过来瞧你有没有事,好心过来关心你,你便是这般回应我?!”
“我如何回应你,是我的自由。不是所有人都该温声细语同你讲话,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跟你讲话。
我告诉你,我能站在这同你说上这么多话,已是给你脸了。”
她这话说得极其过分,把林羡鱼气得咬牙切齿。
“苏幼恩!!”
幼恩应了一声,随后道:“男女授受不亲,以后离我远点。”
说完,便转身回了月字斋。
林羡鱼忍着怒气,无奈只好拂袖离去。
幼恩见她终于离开,默默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走了。
她想不通,林羡鱼今天过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关心她吧?
她林羡鱼真的会关心别人?
江允南此时已没了方才的兴致,他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幼恩方才看的那个话本。
幼恩坐回位置上,见他始终没开口说话,只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只好主动同他搭话:“我回来了。”
江允南没理她,只是静静翻着话本。
幼恩像他刚刚那样,把他手里的话本拿过来合上,道:“别看了,这本不好看。”
江允南终于坐直,脸上却毫无笑意。
“我差不多把这本看了一遍,故事挺甜的。女主和反派挺甜的,男主挺惨。”
他方才看的这一本书,讲的是男主为女主付出一切,最终却被女主抛弃,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而女主却和反派逍遥快活去了。
幼恩平时就喜欢看些虐男主的话本,她桌上放着的几乎全都是虐男主的。
只是没想到,江允南竟好巧不巧的看到了这本女主和反派跑了的书。
她尴尬一笑:“是啊,这男主挺惨。不过说实话,你看书倒是挺快,这么就看完了...哈哈。”
江允南点了点头,“嗯。那你有没有觉得,我也挺惨的?”
“没有...你千万别瞎想,瞎想容易抑郁。”
苍天啊,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会发生如此离谱的剧情?!
男主怎么吃醋吃到她身上了......
她也是个女的啊,她和林羡鱼都是女的啊!
可惜林羡鱼不知道,江允南更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如今的处境真的好尴尬。
江允南哭丧着脸,“我觉得自己已经抑郁了。”
苏幼恩忍不住解释道:“我跟她真没什么,求你了你别瞎想行不行?你这样想让我好尴尬。”
江允南含泪长叹:“原本以为自己穿进了一本甜文,没想到是本虐文,专门虐我的。”
幼恩扶额,亦是长叹了一口气。
她承认,江允南脑补的能力比她还要强。不,应该说是比二狗还要强。
他应该去写才对。
江允南就这样抑郁了大半天。
晚上一同用晚膳的时候,苏砚见他状态有些奇怪,问幼恩他这是怎么了,幼恩胡扯说他这是忽然伤感,有了作诗的情绪,叫苏砚莫要扰乱他这种伤感情绪。
苏砚点了点头,朝着江允南微微拱手,满脸认真地表达自己的敬佩:“汝娘也!有大才!”
江允南一口把刚啃到嘴里的玉米喷了出来。
幼恩此时正坐在他对面,毫无意外地成为了首要受害者。
她被江允南喷了一脸。
“江允南!!!!”
她攥紧手中木筷,努力克制着想要一拳揍扁他的欲望,生生掰断了一双筷子。
江允南亦是拍桌怒道:“苏幼恩!是不是你教苏砚说这样的话?!”
苏砚绝不可能知道汝娘也这样骂人的话,一定是苏幼恩教给他的。
幼恩亦是满肚子火气,“是又如何!”
苏砚满脸茫然,“这话怎么了吗?”
汝娘也不是他的外号么?
怎么他听了会有这么大火气?难不成是他们打扰到他作诗了?
灵感被打断确实是一件很让人生气的事情。
况且是江允南这么一个极有作诗才华的人,他方才一定是恰到情绪,却被他出言打断,故而才这么生气的。
想到这里,苏砚连忙开口:“不是的,汝娘也,你别生气,幼恩方才有叫我莫要打扰你的。是我的错...我不该扰你作诗。”
就要和幼恩大干一架的江允南,听见苏砚又朝他说了一句汝娘也,火气更大了些。
他要被气死了。
先是得知苏幼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同自己的未婚妻私会。
又是被苏砚连着骂了两次。
他今天是不是跟苏家人犯冲?
不远处的林超与正巧瞧见他们二人就要打上一架,他两眼瞬间亮了起来,连忙拍了两下左之权的肩膀,“快去叫陆监丞过来!就说书院有学子擅自斗殴!”
左之权动作极快,不一会儿便把陆廷请了过来。
陆廷知晓犯事的是江允南和苏幼恩,也就没耽误时间,走的极快。
因为陆璟之死,他本就对江允南和苏幼恩有些意见。
陆璟的死到现在都没查出来凶手,而当时最有嫌疑的便是他们两个人。
陆廷觉得一定是他们做的,但是奈于他们有宣乐作保,背后是整个宣家,衙门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他们也就没能被绳之以法。
但此时是在书院,不是衙门。
衙门的人畏惧宣家势力,他可不怕。
于他而言,陆璟就是他的全部。
虽是不怎么争气,还十分顽劣,但他只有这一个儿子。
他就算不能为他报仇雪恨,但也不愿看凶手依旧快活。
如今这两个人犯了事,他身为书院监丞,有权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