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沐临松开拥着李寒衣的臂展,同她一起望向山上,他轻声道:“夫人,你说伊姑娘不会想不开吧?”
李寒衣嗔他一眼:“怎会如此,若落霞当面质问那宋燕回,那才说明落霞心中并没有放下。”
“但现在沉默寡言、不假思索的转身离去,说明她...”
“终于是放下了。”
“只不过,心中一时有些说不出来的...”
李寒衣说着,微微摇了摇头,因为她没有过那样的感受,所以无法言表。
甄沐临轻轻揽过她柔软纤细的腰肢,温笑道:“要我说,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要爱就大胆的去爱,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遇到什么磨难,或许会阻挡两个人在一起,但绝对无法消磨彼此的爱意。”
“若要是不爱,那就痛快利索些告别、分别。”
“介于无法大胆去爱与不爱之间的人,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却是不敢付出什么代价,无异于懦夫行为!”
“哪怕这代价是粉身碎骨,是身消道陨,但那又如何?”
“为所爱之人,为心中重要的事情,做了最起码不留遗憾,能让她心中永远记得有那么一个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的男人。”
李寒衣侧眸看着甄沐临那双流露着常人根本难以想象的坚定之意的深邃黑眸,弯唇笑了笑。
“夫君,你知道我那时为什么会直接答应相嫁于你吗?”
甄沐临侧眸看向她,与她目光对视,柔情下意识流露:“因为什么?”
他其实知道,但他想听她说。
李寒衣嫣然一笑:“因为你和我遇到过别的男人都不同,不仅是容颜、气质、实力,更是因为你的直接。”
“我那时难以想象,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会对我做出那般如此登徒子行为,居然会初见面、话还未说过几句,便直言说让我相嫁于你,做你的夫人...”
“你可是被那陆地神仙-齐天尘尊称为临仙的男人,世人都以为你虚无缥缈,不理红尘之事,我起初在知晓你时,也曾下意识觉得如此。”
“但真的遇到夫君你...实在是...”
李寒衣说这一番话,弯起的唇角始终未曾落下。
甄沐临揽着李寒衣柔软纤细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微微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正当他准备有下一步动作时,却听一道耳熟的声音忽然响起。
“重色轻友!”上方响起伊落霞的一道娇哼,“李寒衣,陪我上山喝酒,不醉不休!”
“还有你这个男人,今日我最大,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上山给我们助兴。”
“寒衣,你说是不是?”
助兴...
甄沐临抬头望向上方手中正拎着一坛酒、倾国倾尘的容颜上染着一抹醉酒般酡红的伊落霞,下意识微微摇了摇头。
甄沐临看向被他抱在怀中的李寒衣,温声道:“你陪她吧,我就不去了。”
话音落下...
上方又传来了一道娇哼:“你敢!”
“寒衣...”伊落霞忽然语气一变,像是在向好闺蜜撒娇一般:“让你家夫君来给我们助兴。”
“若不是他出现,我岂会那么渴望知道那宋燕回心中到底如何想的...”
“若不是寒衣你与他在一起,我岂会那般憧憬我的幸福、我的如意郎君会是如何...”
“若是没有他,我又岂会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宋燕回心中居然如几年前那般...”
“寒衣...”伊落霞真的是醉了,“我现在好可怜...”
“喜欢之人心中无我,和你家夫君下赌,难得赢了一次,却还是他故意输的...”
“他是我过去唯一的念想,玩赌是我这一生最大的乐趣,结果都败了。”
“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要靠什么支撑我这可怜的一生,我现在...”
“只有你了,寒衣。”
李寒衣松开拥着甄沐临的怀抱,跃至伊落霞身旁。
伊落霞立刻揽上李寒衣手臂,脑袋靠在李寒衣香肩上,像只小猫咪一样来回蹭着。
李寒衣欲要拿过伊落霞手中的酒坛,伊落霞死死不放,她无奈的轻叹了口气:“落霞,你...”
伊落霞好似知道李寒衣欲说什么,只听她凄笑道:“寒衣,我想大醉一场,醉生梦死...梦死...就好...”
“寒衣...你抱抱我...”
李寒衣依言将伊落霞抱入怀中,下一刻伊落霞却像只小猫一样嗅了嗅,随之喃喃低语道:“臭男人的气息...”
“寒衣你真的和过去不一样了,以前你身上从来不会沾染一丝男人气息的。”
“你难道忘了那赵玉真了吗?”
李寒衣面色不变,她温柔笑道:“谈何忘不忘,他出现之时,那赵玉真便已烟消云散,何须我去忘?”
“那为何我未能如此?”伊落霞看向山下的甄沐临。
李寒衣轻轻将伊落霞脑袋偏转过来:“我的,不能多看。”
伊落霞玉手握拳轻捶了一下李寒衣后背:“为何不能多看?”
“我们是彼此最好的姐妹,为何不能...”
伊落霞还未说完,便被李寒衣轻捂住了红唇,她声音恢复了些清冷:“落霞,我陪你上山喝酒。”
话落,李寒衣回眸看向甄沐临,思忖片刻,方道:“夫君,你...”
甄沐临见她难以决定,正准备消失在原地,却听李寒衣语气极其无奈道:“夫君,你还是上来吧。”
甄沐临抬头望天,心中更是无奈。
少顷。
苍山之巅。
甄沐临坐下亭下看着坐在悬崖边喝酒长谈的两人,这两人皆是世间绝色,甄沐临不得不承认,这一幕给他带来了极致的视觉享受。
他拿起茶杯,正要喝上一口茶,眼前忽然闪过一道人影,摇摇晃晃的伊落霞转瞬间出现在他眼前,将手中酒坛举在他眼前:“大男人在这喝茶算什么话,陪我们喝酒。”
对于甄沐临而言,喝酒如喝水亦可如呼吸一般,他也就并没推辞拒绝,正准备接过,又是一道人影忽然闪过,抢先拿过了伊落霞手中的酒坛。
李寒衣话音带着一丝醉意:“这是她喝过的,你喝什么?”
甄沐临目露无奈,拿过李寒衣手中的酒坛,一口饮尽,滴洒未留。
“无趣!”伊落霞看了甄沐临一眼。
李寒衣亦是点头附和:“哪有夫君你这般喝酒的?”
两人坐在甄沐临一旁,李寒衣靠在甄沐临肩头,伊落霞靠在李寒衣香肩之上。
伊落霞看着云海之上的甄沐临与李寒衣的云雕,忽道:“寒衣,给我说说你和你夫君这时候的事情?”
李寒衣同样看着那云雕,眉眼微弯,语气满是柔情:“那时候我感受到了大师兄突破了气息,心生疑惑,所以便第一时间御剑飞行赶来了苍山...”
李寒衣说着,神色愈发柔和,不由自主的紧紧揽住了甄沐临手臂。
倒是好生磨练了一番甄沐临的忍耐度!
而一旁的伊落霞,则早已微微闭上了双眼,好似在想象着什么。
待李寒衣说完,伊落霞目光紧锁在甄沐临身上,语气难掩落寞与羡慕:“没想到,你这位临仙居然是如此之人。”
甄沐临微微一笑:“我过去本就喜欢欣赏佳人,遇到我夫人如此绝色佳人,原本只想调戏一番,却是没想到,自己倒是先动了心。”
“哪一刻动的心?”伊落霞语气好奇,带着些许醉意,于听觉可谓是十分享受。
甄沐临回忆须臾,随之温笑道:“当眉心与她拳头接触之时,向来无法撼动的心,忽然颤了一下,随之心动不止。”
揽着他手臂的李寒衣忽然抬手轻捏了他鼻尖:“你一开始居然是想调戏我一番?!”
“我可是雪月剑仙,若你未曾动心,我这雪月剑仙之名,岂不是...”
甄沐临抬手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掌心挠了挠,声音清润如醴泉:“即使未曾动心,我亦会负责到底。”
“真是霸道一男人。”伊落霞嗫喏道:“寒衣若是不想你让你负责,你要如何?”
甄沐临轻轻笑了一声:“我从不调戏我不想负责、或者绝对不会让我负责的佳人。”
“不过说这些已无用,因为我眼中已无其她佳人。”
伊落霞瞪他:“我可是落霞仙子,论美貌比寒衣还要更胜一筹。”
李寒衣并未反驳。
甄沐临微微摇了摇头:“那时他人认为,于我而言却并不觉得,更何况,我已为她夫。”
“你...”伊落霞轻“哼”了一声,竟被甄沐临这两三番话使得醉意都减轻不少。
“世上每一个好男人,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们都知道你这位临仙可是扬言要‘阅尽人间仙’...”
甄沐临再次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于我而言无用,我所说之话,所做之事,皆由心。”
“那时我是那般想的,但遇到了寒衣,心已变成她的了,自然不会再如过去那般。”
伊落霞别过头去,“甜言蜜语罢了,哪个男人不会说?”
甄沐临仍是摇头:“虽是甜言蜜语,但更是我心中之言,我只不过是把我心中之言说出来了而已。”
“在旁人心中,仅是一段话,但在所爱之人看来,每一句都可是甜言蜜语。”
话落...
李寒衣立刻附和着点了点头,美若天仙的容颜尽是甜意。
李寒衣轻碰了一下别过头去的伊落霞的手臂,“落霞,我相信你也能找到你的如意郎君,使你心有所属。”
“我之所以一直劝你放心,其实...”
“是因为我即将离去,不知何时能归。”
伊落霞瞬间偏回头来看向李寒衣:“寒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音还未彻底落霞,伊落霞倏地看向甄沐临:“可是因为他?”
伊落霞忽然回想起那齐天尘曾说过:临仙跨域而来。
跨域...
“跨域是何意?”伊落霞急切问道。
甄沐临并未解释,只是道:“我非你们这方天地之人,只不过路过此地而已,自然终要离去。”
“我那时会与他一同离去,去见识更加广阔的天地,成为真正的雪月剑仙。”李寒衣紧随其后道。
伊落霞握上李寒衣的手:“你现在已是剑仙。”
“你若离去,我...”
伊落霞并未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自己其实不应该劝李寒衣留下,如果是她的话,她也会如此。
甄沐临此时忽然说道:“无需如此伤怀,夫人她又不是不能回来,这里仍是她的故土,何时何地想回皆可。”
待他彻底掌控少年歌行独立时空,少年歌行独立时空会化为他体内的丹田的一小部分,更会化为他体内的一个小世界。
届时若想回归少年歌行独立时空,不过一念之事。
不过,回归容易,但若想将旁人带出少年歌行独立时空,却是不可。
除非旁人与甄沐临发生实际关系,过程中施展《同圆之法》,只有这样,他才能带其离去。
另有一点需注意,一旦甄沐临彻底掌控少年歌行独立时空,少年歌行独立时空的时空流逝将与他保持一致。
伊落霞听闻甄沐临此言,急切之意渐缓,须臾后她忽然问道:“既然可以随时随地回来,那可否携我一起?”
“不行!”李寒衣直接摇头。
甄沐临曾告诉过她带人离去需要做什么事情,她怎会同意。
伊落霞问:“为何?”
伊落霞并未说什么“寒衣你怎如此小气”之言,因为她知道李寒衣在这样的事情上,并非这样的人,其中应是有些什么她不知晓的事情。
李寒衣犹豫半晌,随之附在伊落霞耳边,将其中缘由告诉了她。
伊落霞听完后,本就有些酡红的容颜上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一抹诱人的绯红。
李寒衣亦是如此。
甄沐临不得不施展《净心神咒》使自己内心平静,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行离开为好。
但还未等他起身,却见伊落霞已拉着李寒衣起身走向了山崖边,并特意告诉他不能离开。
两人又坐在山崖边喝起了酒,不知在说些什么,但这次却是李寒衣喝的更多了些。
一坛又一坛下肚,甄沐临不得不起身走到山崖边李寒衣身旁,将她手中酒坛拿了过来。
未等她言语,甄沐临已是说道:“你们可否听说过一种名为烟花的花?”
“烟花?”两人皆是疑惑。
甄沐临温笑道:“想知道的话,那就答应我看完烟花,今晚到此为止。”
甄沐临补充道:“烟花之美,难以想象!”
李寒衣看了一眼甄沐临,又看了一眼伊落霞,然后紧紧揽着甄沐临手臂,靠在了甄沐临肩头。
甄沐临动作轻柔的抚了抚她柔顺的乌发,语气温柔:“夫君之事皆可由夫人做主,夫人是否还记得夫君曾说过‘我为你夫君,尽听妻言’。”
李寒衣揽着甄沐临手臂更紧了些,却并未言语。
甄沐临感受着自己手臂触碰到的柔软,薄唇擦着她的耳际,声音低哑:“夫人,你是在考验夫君我的忍耐性吗?”
李寒衣目露疑惑,仰脸看着他。
甄沐临微微低头看了一眼,随之收回目光。
李寒衣下意识微微低头看去,脸颊迅速染上一抹诱人的绯红,下意识松开了甄沐临手臂。
她气息有些紊乱,微微垂着脑袋,不再看甄沐临。
甄沐临深吸了口气,又深吸了口气,再一次深吸了口气,方才渐渐平复下来。
一旁的伊落霞见两人的异样,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下一刻,伊落霞竟起身坐到了甄沐临的另一侧,甄沐临下意识就要起身,却被伊落霞直接按了下来。
甄沐临眸中闪过一丝不解,欲要消失在原地,另一侧肩膀也忽感覆上了一只熟悉的玉手。
甄沐临下意识看向李寒衣,李寒衣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夫君,回去再说...”
甄沐临虽然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如此发展,他看到她脸上复杂的神色,忽然将李寒衣揽过来,抱坐在了腿上,他无视一旁的伊落霞,附在她耳畔,与她耳鬓厮磨道:“夫人这般神色,夫君甚是心痛。”
“不要不开心,有夫君在呢。”
话音落下...
甄沐临还未反应过来,李寒衣忽然覆上了他薄唇。
甄沐临回应着自家夫人突然的即吻,心中无比震惊!
自家夫人可是个薄面子,却在伊落霞目光注视下,主动吻上了他薄唇,莫不是伊落霞那番戏言成真了?
如果成真,伊落霞是如何做到的?
这些思索仅在一瞬之间!
甄沐临自然不会在这时想着她人,即使是那一瞬,也是下意识的一瞬思索。
良久过后...
直到李寒衣将要喘不过气来,她才主动分开。
甄沐临目光还有些呆滞。
李寒衣带着些小情绪的瞪了甄沐临一眼,娇嗔道:“发什么呆,快说烟花是什么,回去还要家法伺候!”
家法伺候...
什么时候立下的家法...
甄沐临不敢多想,也不敢多问,他平复了下心绪,随之温声道:“有一种花,名为烟花。”
“其实还有有一种笑,名曰:烟花笑。”
“烟花璀璨却只能刹那,燃烧挣扎,散落满城牵挂。”
“逝之已矣,生之当如斯。路过一世喧嚣,赋予流年一眼繁华。”
“一念执著,一念烟火,一念灭,俱往已。烟花如斯,寂寞如斯。烟花笑,笑倾城,美了年华,渡了浮生。”
李寒衣与伊落霞听的都有些入迷,皆是催促道:“那烟花到底为何番景色?”
甄沐临微微一笑,手腕上的九龙子中的【囚牛珠】一抹微光一闪而逝。
忽然,“轰!轰!轰...”
一声声巨响骤然响起,两人下意识捂住了耳朵,但目光却是紧紧跟随一颗颗直窜上空的的亮点,绿色加内黄的圆圈烟花在黑暗中不断发亮,扩大,美不胜收,极其壮观!
无数朵烟花争先恐后的飞上了天,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了,把原本乌黑的天空衬托得更加绚丽多彩,如诗如画,那声音震耳欲聋。
无数朵烟花好似孔雀开屏,又如天女散花,又像一把把五彩缤纷的花伞。一会儿满天金灿灿的,犹如丰收的稻谷撒满天;一会儿又是满天红艳艳的,好似夕阳时候的晚霞铺满天。
烟花尽情展现出它们的绚烂,光彩夺目的烟花腾空而起,宛如在黑色的幕布上释放出华丽的翡翠流苏,天空万紫千红,千姿百态的繁花穿过无边的黑暗让人眼花缭乱,惊心动魄!
大批烟花从天上倾泻下来,成了红色和金色的“瀑布”大有“飞流直下三千尺”之气势,又似美丽的流星雨。
它是美丽的,是罕见的,是珍贵的,是无与伦比的,像黑暗夜晚的点缀,像灿烂绽放的花朵,像颗颗闪烁的星星,像五彩缤纷的世界,它就是烟花。
李寒衣与伊落霞彻底看呆了!这是她们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的绚丽、壮观!
李寒衣还沉浸在这漫天烟花之中,伊落霞忽然问道:“临君,这应该是其它天地的精彩吧?”
临君...
甄沐临选择性忽视这暧昧的称谓,他还未从自家夫人哪里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他道:“的确是其它天地的精彩,而且只是无数精彩中的其中一个而已。”
“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亲身体验。”伊落霞道。
她看着被甄沐临抱在腿上,依偎在甄沐临怀中的李寒衣,巧笑嫣然。
她不知道自己对眼前的男人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到底有没有感觉,但她却十分清楚,她很是羡慕这时候的李寒衣,亦很向往他口中所说的别的天地的精彩。
她在这片天地已了无牵挂,之后的人生还不知如何度过,更何况自己最好的朋友不久后也要离她而去。
伊落霞难以想象那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她大胆的做出了一个她并不抗拒的选择。
......
夜已深。
苍山一间小屋中。
这是李寒衣在苍山的真正居住的住处,除了她、甄沐临与伊落霞,并无其他人知晓。
李寒衣坐在床边,甄沐临本想坐在她的身边,却见李寒衣指了指她身前的位置,柔声道:“夫君,你站在我身前。”
甄沐临依言站在她身前,微微低头看着李寒衣。
见甄沐临站好,李寒衣忽然声音认真的问道:“夫君,我问你,你要实话实话。”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甄沐临温声道。
李寒衣随之问道:“第一个问题,夫君你现如今已有多少岁?”
“25岁。”甄沐临不假思索应道。
“嗯?!”李寒衣倏地站起,不可思议的看着甄沐临:“25岁?!”
“夫君你现如今方才25岁?!”
“夫君你现如今居然比我还要小上数岁?!”
良久过后,李寒衣方才平静下来,只不过看向甄沐临的目光仍有些异样。
她继续问道:“夫君此前可有婚配?是否有过妻子或者...”
甄沐临摇头又点头:“未曾有过妻子,亦尚是童子之身,不过...”
李寒衣顿时紧张了起来。
甄沐临温笑道:“不过,来此方天地之前,倒是有一未婚妻。”
李寒衣再次站起,缓缓走到了甄沐临身前:“仅有一未婚妻吗?”
甄沐临意外:“夫人,你不生气?”
李寒衣亦是点头又摇头:“有些生气,但并不怪罪夫君,因为那时候夫君之前事,以夫君这般实力与样貌气质...”
“我原还以为夫君在其它天地早已妻妾成群,甚至已有儿女,没想到,夫君居然还是童子之身,尚未有过圆房经历。”
李寒衣忽然嫣然一笑,重复低语道:“夫君居然还是童子之身...”
甄沐临无奈温声道:“夫人,我还在呢,夫人一直这么说,夫君怕是明日就不是童子之身了。”
李寒衣瞬间抬眸看向甄沐临:“不说了不说了,不过夫君你所想之事绝不可能,大婚之时方...”
“唔...”
李寒衣未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已被甄沐临吻上了红唇,难舍...
南分...
良久,唇分...
李寒衣被甄沐临抱坐在床上,依偎在他怀中。
甄沐临温声问道:“夫人,伊姑娘与你,说了何事?”
李寒衣靠在甄沐临肩膀上,呼出的热息轻轻挥洒在耳畔:“夫君,我答应了。”
“答应?”甄沐临虽有所预料,但还是问道:“答应了什么?”
李寒衣轻要了下甄沐临而垂,随之松开,道:“答应让她与我共侍一夫。”
“为何?”甄沐临真的有些不解。
李寒衣搂上甄沐临脖颈,复杂语气无奈低语道:“因为落霞和我说了一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我才答应了她。”
“她和我说,以夫君你这样的人,难道来我们这方天地之前会没有其她人陪伴在夫君你身边吗?”
“以夫君这样的人,到了别的新天地,若是再遇上让夫君动心的人,我又该如何?”
“以夫君这样的人,难道真的会只爱我一个人吗?”
“既然如此,为何要便宜了她人,如果让落霞一同与我们离开,到时候我们两个人肯定能够很好的约束夫君你的桃花运。”
“而且,也省得夫君你喜新厌旧了,省得你...”
“精力...”
“过剩...”
“到处惹桃花。”
“咳咳!”甄沐临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他轻捧着李寒衣脸颊,认真的望着她那双动人的眸子:“断然不会!”
“过去的我虽喜佳人,但始终有一原则:决不辜负。”
“如今佳人已在怀中,已无需再喜旁人,更不会辜负夫人,不然,夫君我岂会带夫人离开此方天地?”
“夫君可是在一开始便与夫人说过,待大婚之后,便带夫人离开此方天地。”
李寒衣嫣然笑道:“我并未怀疑过夫君对我的情意,那时落霞所说之言。”
“那为何还要答应伊姑娘?”甄沐临问。
李寒衣温柔道:“夫君,你之前曾说,可比天地长存,那么久的时间里,未来难料,夫君你肯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即使夫君你不愿意与其有所往来,但夫君你又无法控制她人如何做。”
“我正是因为不想与她人共侍一夫,所以才答应了落霞。”
“落霞与我相识一二十年,我与她知根知底,而且落霞更是要比我聪慧许多,有她帮助,真要到了那时,我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甄沐临沉默须臾,“夫人,但我与那伊姑娘之间并无情意,她更是才解脱出来,怎...”
“怎么忽然要如此做了?”
李寒衣轻捏了一下甄沐临腰间的软肉:“都是怪你,平日里经常在落霞面前与我...”
“她本就为情所困,这段时日见我们如此,心中怎会好受?”
甄沐临还是有些不解:“只是这样,也不应与夫人你商量这般事情,伊姑娘又并非无人倾慕,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男子倾慕这位落霞仙子。”
李寒衣再度轻捏...忽然轻扭了一下甄沐临腰间软肉,甄沐临顿时呲牙咧嘴。
“我又何尝未曾与落霞说过...”
“这就更要怪你了,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和你这位临仙相提并论?”
“落霞本就不喜他人,这段时间更是经常与你往来,以落霞的话来说说,相比之下,你不仅是最佳人选,更是唯一她看得上的男人。”
甄沐临忽然问道:“那也不至于就这般啊,未来难料,万一...”
“落霞已经30岁了。”李寒衣轻叹了口气,“而且将来我一旦离去,她就再也没有其他人能与她作伴了。”
“她不是还有徒弟吗?”甄沐临问。
李寒衣摇头:“她那徒弟,有何用?”
“实力一般,长相一般,成日里更是吊儿郎当的没个人样,和人说话都是身体一晃一晃的...”
“当初落霞收徒弟的时候,我便曾劝过落霞,也就赌术好上一些,但赌术再说,又有何用?遇到厉害的高手,连自保都无法做到。”
甄沐临闻言,略微想了想,倒还真是。
李寒衣再度轻叹了口气:“夫君,我虽然答应了落霞,但却不知道之后该如何做...“
“落霞告诉我,她不需要与你举办婚礼,因为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对你有无情意。”
“但若连情意都无,偏偏落霞又要与我们一同离去,这样一来,就要做那样之事...”
甄沐临闻言也有些无奈,他对此也无其它办法,若是他能随便带人离开,那将来定会全部乱套,这并非是他创建的独立时空。
甄沐临也是不由轻叹了口气:“夫人,你和伊姑娘情谊深厚,之后相处起来倒无太大影响。”
“我之后要与伊姑娘如何相处?”
甄沐临微微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
李寒衣微微点头,松开了搂着甄沐临脖颈的手臂,欲要从甄沐临怀中起身送甄沐临离去,却是未能起来,仍被甄沐临紧紧拥着。
“你该回去了。”李寒衣面颊绯红。
甄沐临故意轻叹了口气:“夫人真是不顾及夫君的身子,这时回去肯定会伤身子的,夫君可是被夫人考验了一天的忍耐力。”
“那也不行,必须大婚之时才可。”李寒衣象征性的挣扎了一番。
甄沐临额头轻抵她的额头:“并非夫人所想那般,夫君只是想抱着夫人入睡。”
李寒衣看向甄沐临,语气怀疑:“只是抱抱吗?”
“只是想拥夫人入睡。”甄沐临点头。
李寒衣看着甄沐临,还在犹豫,已被甄沐临动作轻柔的抱着躺在了床上。
李寒衣还未反应过来,两人已面对面躺在了床上,一双结实的手臂已勾在了她的腰上,继而她整个人便落入了熟悉的胸膛。
李寒衣的骨架娇小,任由清瘦,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只,甄沐临感到极为的满足。
他感受到怀里人的紧张,微微低头,轻吻了下她的眉心,语气温柔缱绻。
李寒衣枕在甄沐临肩膀之上,面颊靠在的颈侧,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轻轻洒在头顶,他的怀抱实在是太温暖又踏实,她忽然往甄沐临怀中又缩了缩,她难以抵挡这时的温存。
凭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能隐隐让他们看清彼此。
李寒衣微微仰头注视着甄沐临双眸,他的眼睛真的非常勾人,温柔的勾人,与她在一起时笑与不笑都透着一种无形的温柔,她总是轻易败在他的温柔下。
云海之上的那一夜,便是如此。
李寒衣同样将手揽住了甄沐临的腰,两人之间近乎没有了丝毫缝隙。
甄沐临呼吸很快变得沉重紊乱了起来,他再次低头轻吻了下李寒衣眉心,声音沙哑:“夫人...”
李寒衣轻轻应了一声,但两人紊乱的呼吸很快在这间寂静的小屋内响起。
甄沐临视线在她满是红晕的面上扫过,在她的额头,眉心,鼻梁一伊落霞轻吻,最后有些食髓知味的轻幺住了她的红唇...
复而掺勉。
李寒衣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踏实,微微翘起的嘴角始终都未落霞,她一睁眼便感受到了自己依旧在甄沐临抱在怀中,他温热的气息轻轻吹拂着发顶,吹的她有些痒。
她看着还未睡醒的甄沐临,她的视线从她柔和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了那略显饱满的嘴唇上,想到昨晚的那个情不自禁的深吻,她下意识舔了舔唇瓣。
甄沐临一睁眼,便看到了自家夫人那一闪而过的粉舌,看着她昨夜不小心被他咬破的下唇,甄沐临很快平复了下来。
他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破皮的下唇,一抹微弱白金光华一闪而逝,唇角瞬间恢复如初。
“夫人好。”甄沐临语气温柔缱绻。
李寒衣语气温柔:“夫君你也好。”
两人面对面、紧紧相拥躺在床上,皆是莞尔一笑。
......
登天阁第16层,现在被甄沐临改造成日常休息、吃饭的地方。
甄沐临动作僵硬的用筷子夹着饭菜,目光略显呆滞的看了看坐在自己一左一右的两人。
修罗场倒并不存在,李寒衣与伊落霞如同往日甚至更似往日一般和睦,但就是苦了甄沐临。
他最初本想给李寒衣夹一块肉,但刚有动作,便听到了一声轻轻的轻咳声,他下意识看去,伊落霞正巧笑嫣然的看着他。
甄沐临自然不可能因为伊落霞的这声轻咳便不给李寒衣夹菜,但最终的结果是,他成了专门夹菜的人,说哪道菜夹那道菜,夹得胳膊都有些僵硬。
好在,两个绝色佳人并未故意刁难甄沐临。
少顷。
伊落霞问道:“寒衣,你打算和临君什么时候大婚?”
临君...
甄沐临一开始听着还有些别扭,但现在已经习惯。
伊落霞称呼他为临君,李寒衣称呼他为夫君。
李寒衣思忖一瞬,随之微微摇了摇头:“还未定下,不过已有大致安排,待完成之前答应小桀的事情,回雪月城之后,不久后成婚。”
“你真要去见那雷轰?”伊落霞问。
李寒衣点头:“为何不见,届时大婚之时,还需邀请他前来,还有赵玉真。”
伊落霞既意外又疑惑:“赵玉真?他不是不能下山吗?”
“而且听说他已经知道你和临君之事,但迟迟未有动作。”
李寒衣无丝毫在意:“小事而已,夫君会解决。”
伊落霞看向甄沐临,忽然问道:“临君,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那个赵玉真吗?”
甄沐临轻笑道:“喜欢我家夫人的男人多了去了,有他一个不多,没他一个不少。”
“更何况我家夫人都不在意,我又何须在意?”
伊落霞纠正道:“不是你家夫人,是咱家夫人。”
甄沐临亦是纠正道:“不是咱家夫人,是我家夫人。”
伊落霞走到李寒衣身旁:“我与寒衣之间的情谊,可丝毫不比临君你与寒衣之间的情意差。”
甄沐临抬手,李寒衣随之握住了他的手,他道:“若是昨日,或许你说的还有几分道理,但昨夜过后,莫说我不认同,我家夫人都不会认同。”
甄沐临脑海中回想起昨夜自家夫人在他耳畔情意浓浓的那一句情不自禁的“我爱你,夫君”,顿时情不自禁的喜笑颜开。
伊落霞惊诧道:“你们昨夜...你们昨夜...已经...那个...了吗?”
甄沐临与李寒衣皆是微微摇头,由他说道:“并未,但却胜比那般。”
“昨夜之前,是爱的深切,昨夜过后,爱意已彼此交融,再也无法分离。”
伊落霞眸中露出一丝向往与憧憬,她下意识看向甄沐临,忽然弯唇了起来。
哪里还需要向往与憧憬,那人就在眼前,她亦可以与他做到他所说那般。
甄沐临看着伊落霞,她眸中并未有明显的情意流露,但却是有一种倾慕,尚未化为情意的倾慕。
甄沐临正准备收回目光,却见李寒衣起身拉着伊落霞的手,将伊落霞光滑细腻的手与她的玉手一同放在了甄沐临手中。
伊落霞肩膀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一下,脸颊下意识染上一丝丝的绯红,她下意识望向甄沐临,甄沐临正温和的看着她,她忽感心尖轻颤,随之“砰砰砰”的不停的快速跳动了起来。
甄沐临感受到伊落霞的轻颤的玉手,缓缓起身,依着自家夫人示意一般,分别牵上了两人的柔嫩的玉手。
他看向伊落霞,柔声道:“伊姑娘...”
伊落霞下意识抬眸看向甄沐临,甄沐临朝她靠近一步,温柔的唤了一声:“落霞...”
伊落霞脸颊上的绯红迅速化为诱人的红晕,她下意识嗫喏道:“临...君。”
李寒衣看着伊落霞与甄沐临,一个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一个是自己夫君,她最初还有些不适应,但直到看到自己夫君在吃饭一直在注视着她,全程若无她的示意,甚至都未曾看向伊落霞哪怕一眼。
李寒衣明白,在甄沐临心中,她始终都是第一位,如他那云海之上那一夜所说那般:尽听妻言!
李寒衣心中感到无比幸福、满足之时,自然未曾亦忽视自己唯一朋友-伊落霞的感受。
所以才有了她主动牵起伊落霞的手放在甄沐临手中一番举措。
这是她的选择,亦是她考虑之下做出的决定。
......
(小白灵还在,没有写丢,就像一直未提及的萧瑟一样,不是说不在了,只是没写他们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