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不该有这一问?
为什么感觉霍庭初的反应那么的不对劲。
很像是难以起口那般。
顾暖向来就不是那种死角蛮缠的人,可事关她大表姐,没办法做到不关心,手心下意识的将他的衣服给揪得紧了一些,“究竟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好不好?”
良久,霍庭初叹了一口气:“他们的感情问题,旁人最不好插手。”
顾暖拢着眉头,她想起来了,这段时间,所有人都知道霍弈秋和苏曼住在一起,除了顾暖这颗纯洁的脑袋以外,其余人全都心如明镜似的,像是知道那两人是怎样的相处模式。
顾暖本来没有一个支点去想象,可亲眼见过,亲耳听过之后,她已经完全无法做到去忽略了。
那是一种怎样极端的纠缠啊。
“霍庭初你知道么……”
一阵风吹来,顾暖觉得有些冷,她朝男人的怀抱里靠近了些,声线低低的,一出口几乎便散进了风里:”五年前,我曾亲眼见我大表姐绝望的模样,她差点丢了一条命,整个人像是失了魂儿一样,差点没能走出来。“
霍庭初自然而然的将她搂进怀里,宽厚的大掌轻柔的在她后脑勺轻抚着,带着安抚的力道。
下颚抵在小女孩的发旋,低低的叹出一声气:“都是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的人,若是分开还好,一旦聚在一起,谁的伤口都不比谁小。”
顾暖仰着头,小脸儿纠结成一团了,“那就不能让他们分开么?”
这话问得有多么天真,顾暖在话落之后,也感觉出来了。
她唇瓣动了动,可发现自己并不打算要修饰哪怕半句。
既然痛苦,那不如分手好了,就像五年前那样分得干干净净,就算是当时难受,可后来不也挺过来了?
霍庭初眉心间的阴霾压得有些重,“来不及了。”
是啊,来不及了……
现下的情况,那一对已经不存在谁能放下了,而是谁也不放过谁了,苏曼虽然言语上一副让霍弈秋放过她的意思,可若是真的想要被放开,她又何苦回到这个城市,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这哪里是自虐,分明就是放不下。
霍庭初抱着顾暖回别墅里,刚走了一小段路,顾暖突然想起他身上的伤,赶紧嚷嚷着从他怀里下来了。
回到房间之后,灯光打开,顾暖赶紧掀开他纱布一角,急切的想要看看他的伤口有没有裂开。
“你感觉怎么样,刚才拉到伤口没有?你也太胡来了,怎么能抱我呢!“
顾暖光顾着看检查他的伤,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的气息已经变了,尤其是她凑这么近,呼吸尽数喷拂在他胸膛上,如何还能把持得住。
长臂一捞,搂住顾暖的腰身,将她给带进了床里。
两人双双的躺进大床里,顾暖懵逼的睁大双眼,身子刚刚挨到床,生怕会蹭到他的伤口,慌张的想要退开,可男人的手臂好似铁钳一般,一点都没放松力气,她才刚刚拉开的那点距离,轻松便被他给拉回去了。
“卧槽,霍庭初你大爷的,一身的伤,你特么就不能节制点么!”
话没过脑子,顾暖就急吼吼的说出来了。
等她感受到男人意味深长的眸光,才后知后觉自己那话说得多么有歧义,真恨不得把舌头给咬下来算了!
“放心,这个姿势,你压不到我的伤口。”
侧躺着呢,怎么压得到!
顾暖仍是没有放下心,特意揪着他压在底下的那只胳膊看了一眼,还好还好,那条胳膊上的伤是最轻的,现在怕是已经结疤了。
她嗔怒的横了他一眼,“你混蛋!”
霍庭初挑了挑眉梢,不动声色的搭了一只手在她腰上。
顾暖第一反应便要给他拿开,可动手之前,发现他这只手是受伤严重的那一只,不敢贸贸然的挪,怕真的会拉扯到他的伤口。
简直就是个心机男啊……
顾暖气不过,重重的哼了一声,索性背过身去。
她没敢动,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点都不敢松懈。
“乖乖睡觉,我今晚不会再动你。”
顾暖当即想到在树后的那个吻,小脸儿登时爆红。
说是不会动她的某人,却又将她肩膀上的头发撩开,亲了一口。
给顾暖亲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眼睫快速的颤动着,瞳孔涣散,或许是天花板上的吊灯灯光太强了,竟让她眼底的焦距一时难以聚拢。
“这样便足够了……”
霍庭初低低的发出一声类似于餍足的声音。
顾暖整个脊背都僵住了,心尖尖上像是爬了无数只的蚂蚁,啃咬得她又麻又疼,偏偏没有将那蚂蚁赶走的办法。
她一直绷着一根线,等啊等啊,等来的却是肩膀后男人逐渐变得均匀的呼吸。
睡着了?
卧槽!这特么也能睡着!她究竟是多没魅力啊!
顾暖默默的看了一眼霍庭初手放的位置,就在她的腰上,上下都不肯挪动半寸,她再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好像似乎大概是小得让人没有欲望?
第二天,终于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顾暖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人了,她往旁侧探手摸了一把,摸到被褥底下已经凉了的温度。
走了?
顾暖正打算下床,余光瞥见阳台上站着的颀长身影,就又靠回床头去了。
霍庭初正在阳台上打电话。
他身上仍然穿着昨天睡觉前穿着的睡袍,衣摆底下露出一双挺拔得没有丝毫赘肉的长腿,他侧面站着,修长的身形被初晨的暖阳照耀着,脚底下延伸出的阴影投映在玻璃门上,周身好似被镀了一层浅金色的绒光。
顾暖托着腮,痴痴的望着站在光影里的男人,觉得他不管是什么角度,都帅得那么肆意却不张扬。
很快,霍庭初结束通话,黑眸穿透玻璃门,一眼攫住床里的小人儿。
一早就发现她醒了,只是为了防止自己分心,才强行的按捺住,没有第一时间锁定她。
他推门进来,手机随手搁在桌上,侧坐在床沿,将已经掉到顾暖腰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