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嘴角牵了又牵,忽然崩了,悬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双拳对对碰,把指关节按得劈啪作响,“不好意思,麻烦两位回避一下,我要正家风。”
郭子谦这才反应过来,可能自己一时嘴贱,闯了大祸了。
顾暖的怒火并不可怕,再怎么她也不会缠着旁人,可霍三哥就不一样了,他有一万种办法让人生不如死,所谓的兵不血刃……
完球。
倒是一脸淡定的谢恒将郭子谦拽起来,幽幽的抛下一句:“三哥,省着点力气,别伤着身子。”
伤身子?
顾暖高抬眉梢,鼻腔里发出哼哼哼,自以为提升气势的笑声,慢悠悠的按着指关节骨骼,边朝霍庭初接近。
他连退都不曾退过一步,镇定的站在原地,等顾暖越发近了,他身形微动,壮似不经意的往前一靠。
顾暖鼻尖戳进他胸膛,懵逼的愣了一愣,而后迅速的退开,轻咳两声以正气势。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什么?”
“你腿明明是好的,非得装成半身不遂的样子,走哪都要人扶,你手也明明是好的,能自己擦身子,你骗要让我帮你,这么骗我,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半身不遂?”霍庭初只揪着她话里的不正确比喻。
嘴快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被他单独拎出来说,顾暖才觉得自己措辞不当。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哪里有收回的道理,即便是知道自己错了,那也得梗着脖子装着很理直气壮的样子,“怎,怎么了嘛,我哪里说错了?”
霍庭初果断的上前一步,长臂一捞,轻而易举的将她来不及退开的身子卷进怀里,惯于夹烟的细长手指在她腰侧轻按了几分力,压近前来的五官显得无比的深刻。
他双眸轻眯出一丝深邃,一瞬不瞬将人攫住的时候,半点目光都逃不开。
“不如,我身体力行的让你感受,我究竟有没有半身不遂。”
顾暖吞咽了一口,霍庭初这个身材,全盛时期一套组合拳下来,估计也得一两个小时才得消停,即便身上受了伤,那体力比起顾暖这个弱鸡来说也是够看的。
算来算去,她只有吃亏的份。
而且霍庭初此时看她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更像是动真格了呀。
她莫名其妙有种自己给自己挖了坑的错觉?
“那什么,有话好好说,我不骂你了还不成么。”
顾暖暗搓搓的抵着他的肩膀,往外一推,竟然没有推动。
头皮发麻是怎么回事……
霍庭初慢条斯理的擒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我得让你正家风,怎能轻易就放过我。”
“正家风”三个字一出来,顾暖突然觉得像是自己被他给捏住小辫子似的。
他是故意的吧?
“我我我我,我那是嘴瓢了……”
糟了,心智已经被地方蛊惑!
顾暖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清心咒。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再一睁眼,眼睛里精光灼烁,用最硬气的口气说出最怂的话:“你……你有脾气你离我远点,你别挨我近了,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不如坐下来?”
顾暖没反应过来这个“坐”是个怎么操作的,身子忽然悬空。
她不得已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以维持平衡,原以为他是要公主抱的,哪知道他率先坐下来之后,竟是掌着她两侧腋下,将她拎小鸡似的拎到大腿上,双腿架在两侧,面对着他坐。
这是个什么姿势!
顾暖整个脊背都打直了,感觉像是被一根线给绷着,她始终也聚不起的凶悍,就被么被他的绕指柔给化得拎都拎不起来了。
“这样更方便你正家风。”
他一副任由你予取予求的样子,让顾暖心里一阵激荡,头晕目眩……
霍庭初身上穿着藏蓝色的家居服,质地柔和,裁剪宽松,方便他这一身的伤,比平时穿西装多了几分魅惑慵懒,领口是不存在有什么领口的,和睡袍差不多的设计,大V领下被绷带束缚着的肌肉线条被勾勒得恰到好处,他仰着头,剪短头发后,眉高眼阔更加性感迷人……
顾暖目怔怔的盯着他看,连眨眼睛都觉得浪费,小脸儿越来越红,忽然浑身一个激灵,像是抽回神一般,喉咙里呛出剧烈的咳嗽,心口压抑得起伏不止。
太卑鄙了……
所谓的天人交战,意念打架,她输得一败涂地。
“你是什么时候,能够自如行走的?”
“一开始便能。”
顾暖挑高眉梢,“那每次扶你的时候,你都把身子压过来,装作很吃力是什么意思?”
霍庭初稍顿了顿,没有立即接话,他抬手,修长的手指从她眉心处一点点的抚摸到眉尾,“自然是想试试,我逃婚的新娘子,对我还有没有留恋。”
顾暖一把打下他的手,死鸭子嘴硬:“那只是看你受伤才照顾你的,你别多想,不是爱,只是帮助,就是搭把手,搭把手的意思你明白么?”
霍庭初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耀黑的眸瞳内,始终有着顾暖娇俏的小脸儿。
她一直忽略了,自己一旦说谎或者是紧张的时候,脸蛋会不自然的红晕,眉心也会无意识的蹙拢。
他就这么看着她,好像是看着一幅画一般,心情越来越好。
顾暖慢慢的在他的视线里支撑不住,所有的逞强似乎都被剥去了外衣。
她咬唇,哼哼唧唧的表示不服,“你是个影帝吧,比我这个演员还会演戏。”
霍庭初唇角微勾,嗓音愈发的低沉,“勤能补拙。”
“……”乱用成语!
顾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将他的大V领给拉扯开,使劲的盯着缠绕在他胸膛上的沙发。
看着看着,直接上手,在他左心脏的伤处戳了一手指头。
霍庭初嘴里冒出一声轻哼,似乎真的被戳疼了。
顾暖赶紧收回手去,唇瓣颤了颤,摇曳出不稳定的声儿来:“我还以为你的伤也早就好了,缠着这个玩意儿是唬我的。”
霍庭初拉着她的手,按到她伤口上去,伤得轻重如何,顾暖是看不到的,但能够感觉他胸膛起伏得很剧烈,已经乱了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