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夹得太紧,霍庭初没法走,稍微动一动,她便如惊弓之鸟一般,小脸儿惨白如纸,呼进去的气儿越来越少,她呼吸急促,哭声慢慢转弱,卡在嗓子眼里无法出来。
霍庭初掂着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身子颤得有多么厉害。
大手一遍遍的抚拍她的后背,温柔得像是用尽了此生最大的耐心,“好了,安全了,不是没事吗。”
顾暖压了一口哽咽,呛得她连咳了数声:“那万一呢,万一电梯停很久,又没有人发现我们,那不就是会死么?”
“不会死的。”霍庭初揩掉她眼眶里滚下来的泪珠子,“有我在,不会有事。”
顾暖不说话,只一个劲的摇头,不知道究竟是不自信还是信不过他。
霍庭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声音沙哑:“我抱你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
“唔……”哪知道,她摇头更厉害了。
嘴里呜咽不清,揪着他衣服的手指绷得根根发白。
不让他动。
顾暖眼睫轻颤,慢慢抬起头来,隔着重重水雾的眸子,想要用力的将他看清一些,不住往下压的嘴角,着实让人心疼。
霍庭初心都揪紧了。
他忽的俯下身,性感的薄唇压下,一口攫住了她的唇。
顾暖咬着下唇的贝齿被他轻柔的撬开……
她周身轻微的发着颤,越发的僵硬,木讷得半响没有回应,微瞠的眼眸内,仍旧有眼泪流下来。
霍庭初抬高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他湛黑的深眸,近距离的看进她眼睛里去。
顾暖整个人都慌了,脑子里空茫茫一片。
这个吻似乎带有热度,将她僵冷的身子一点点的暖活过来,多的思考都没有,当她双手圈上霍庭初脖子的时候,便失控了……
霍庭初拿到她的手包,背到她身后去搂着,不见慌乱的从包里找出房卡,贴在感应锁上。
门开之后,霍庭初抱着她进去,要伸手去摸开关的时候,被顾暖捉了手。
两人的唇暂时分开,顾暖喘着气,眼睫压得低低的,在黑暗中盯着霍庭初薄薄的唇形。
一开口,气音似游丝一般:“别开灯,我……我难堪。”
难堪,也许是害羞。
顾暖并不懵,她已经从惊吓当中回过神来了,自己竟然在回应霍庭初的吻,这才是让她更难堪的。
能够和他这般亲密,不过是在此情此景下,捏着的一股气,若是开灯了,身处在光明当中,恐怕顾暖就没有那个勇气了。
霍庭初懂得,他很快掌握主导,捉着顾暖的手绕到他脖颈后,而后再次的搂抱着她。
顾暖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双脚仍是悬空的。
方便霍庭初一人主导着,随着吻的加深,慢慢的寻到了沙发。
将顾暖放下去的时候,霍庭初温柔到了极致,抹黑抓了一个抱枕放她头下。
宽阔挺拔的上身倾压下去,他捧着顾暖的脸,并没有急着吻下去,鼻尖挨着她的鼻尖,若有似无的交缠磨蹭,他一双深邃的眸瞳,深深的凝视着顾暖,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给吞了。
温热的呼吸,一寸寸的在人中和唇瓣轻扫着,那种感觉……
像是有谁捻着一根羽毛,在心尖上轻轻的挠着,越来越觉得心痒难耐。
顾暖终于知道怕了。
小手贴在男人的胸膛,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她全身发着颤,渐渐的没有招架的法子,身子虚软得好似一滩泥。
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又是羞又是怕,也悔……
理智早已经分崩离析。
当他的唇压下,贴在顾暖唇上的时候,她浑身的炸药顷刻间被点燃了导火线,推开霍庭初,坐起身。
心跳怦怦,快得失了频率。
霍庭初喘得厉害,尤其他身体忍得难受,被顾暖给推到沙发和茶几中间,身高腿长的大男人半躺在地上,那一小片的空间立时显得很是局促。
他从低处看着顾暖,似叹似怨的发声:“乖乖,怎么了?”
顾暖双睫猛地一垂,喉间用力的吞咽。
她想起来了,当电梯故障的时候,霍庭初在紧急关头,也是这么脱口唤了她一声“乖乖”。
什么时候给她起的亲昵称呼?
还是……把她给当成了别人?
顾暖紧抓着领口,没去看霍庭初的狼狈,嘴里囫囵的吐出一句:“对不起,我……我再也没有办法……”
话说得语无伦次,顾暖挣扎着从沙发里起来,拼着一口气跑进了房间里。
关上门,后背抵在门板上,心跳像是也一并贴门上了,怦怦跳得……好似就在耳边一般。
霍庭初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无声无息间就将她给引导了进去,如果不是刚才那一瞬间的清明,恐怕……顾暖今晚上就要迷失在他这儿了。
她真的没有办法在清醒的时候和他做。
上一次醉酒,感觉……在第二天就全忘光了,严格来说,顾暖并没有将那当成是她的第一次,在自我认知里,对男女一事,仍是恐慌着,怕着的。
霍庭初慢慢调整姿势,背靠着沙发坐,一条腿曲起,掩饰身体上的……难堪。
他手肘支在膝盖上,撑着额头,略略的有些苦涩难言。
火候还是不到是吗……
好像吓到她了。
顾暖睡不着,怎么可能睡得下去,她泡了个热水澡,把脑筋也给泡清楚了。
这次泰国行,让她发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她好像很多时候,会下意识的依赖霍庭初,或许是陌生的环境导致的,但那样的依赖和信任感,居然存在于她和霍庭初之间,这本身不就是一件特别惊悚的事么!
再有,她即便是潜意识里不抗拒和霍庭初亲密……
但怎么能接受得那么顺当呢!
那个男人,比毒药还危险啊。
要是再这么相处下去,他能不能把持得住先不谈,就怕顾暖的心把持不住。
因为她对霍庭初,并非是全无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