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呀路,土匪?哪里来的土匪?”中野浩二厉声问道。
“并不清楚,只知道,那些土匪从北边过来,行踪飘忽不定,我们也无法断定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过来,中野小队长,我们必须赶回去,留守营地的人不多,怕会出现什么失误!”小鬼子紧张的说道。
“知道了!”说完,中野浩二回头看着齐鲁和韩中杰两个人,这两个人正在学生跟前指导画作,没有好气的转身上了车,“走,跟我走,咱们营地!”
说完,小鬼子上了摩托车,然后就“突突突”的开走了。
他们的影子一不在,韩中杰就立马喊道,“所有人,收拾好你的画板,跟我走!”
那些学生一听,立马把东西收拾了,然后就立马集合了队伍,齐鲁说道,“韩校长,现在正是咱们进入张家口的好时机,鬼子的营地被偷袭了,说明是我们的人得到了我们这边的情报,正好给我这个时间空隙!”
“不说其他的,先进入这个张家口再说!”韩中杰说完,让几个老师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就带着学生们往张家口去了。
张正德正翘首企盼,按道理,鬼子应该迅速驰援他们的营地,马晓坤也不会真正的和鬼子打,在不清楚情况的状况下,中野浩二是不可能追击马晓坤的,不过,这个点儿,齐鲁他们应该来了。
正想到这儿,在城楼的一个守卫立马喊道,“我去,这么多人来?”
一听这话,曹正德立马看着,果不其然,几百人的队伍正往这里赶来。
“队长……”
不等那人说话,曹正德说道,“我倒要亲自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说着,他下了城楼,把城门打开,然后在城门口等着。
过了十几分钟,几百人的队伍才过来,城楼上的那些伪军用枪口对准了学生们。
没有曹正德的命令,他们也不敢开枪,只是用作吓唬人的功效了。
曹正德看着前面一个戴眼镜的老头儿,想着,应该就是沈城大学堂的校长了,他过去,然后背着手,“什么人?”
齐鲁赶紧上前,“军爷,您好,我们是沈城大学堂的,我是副校长,这位是我们的校长!”
“嗯!你们来这儿做什么呢?”曹正德问道。
齐鲁赶紧把那封文件拿出来,“军爷,您看这天儿,也不早了,我们折返回去,也应该不成了,大晚上的走路有些不安全,所以,我们就想着来这儿张家口住宿,第二天,我们就回去!”
曹正德看了那封文件,确定是他们之后,然后点着头,“是这个道理!”
说完,他对着城楼上的伪军喊道,“放行!放行!”
城门开了,齐鲁赶紧搀扶着韩中杰就往城里头去了!
对于他们来说,到了张家口,这是逃离沈城的第一步,第一步至关重要,他回头看了一下,学生们面无表情,甚至有很多学生根本不知道这次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等到进了城,曹正德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赵启发的任务了。学生们一进来,曹正德就让人赶紧把城门关了。
因为,很有可能,鬼子会杀过来!
当真,等到中野浩二带着人马杀回去的时候,土匪的枪声细细落落的,这几杆枪声,也能够劳烦他从三里屯赶回来?
想到这儿,中野浩二吼道,“八嘎呀路!八嘎!”
“中野小队长,刚才的枪声可不是这样子的!”那小鬼子喊道,“他们又是迫击炮,又是重机枪的,看样子,他们应该人数在一百人左右的!”
“八嘎!”中野浩二骂了一句,然后回头看着营地安然无恙,“这里守了多久?”
“报告中野小队长,我们在这里守了大概四十五分钟!”一个值守的鬼子喊道。
“四十五分钟?你们是多少人?”中野浩二又问道。
“看守营地的是我们三分队十七个人!”那小鬼子回答道。
“十七个人?你们能守得住敌人一百来人的进攻?”中野浩二怎么也不相信。
“报告中野小队长,别看土匪一直在进攻,可是,我们守在几个要道,土匪硬是不敢上来!”
“中野小队长,以我之见,我们的行踪,应该暴露了,所以土匪才会趁机行动,能够知道我们行踪的,除了我们自己人,怕是只有张家口的人了!”一个小鬼子在中野耳朵边吹着耳旁风。、
“张家口的人?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来攻击我们营地!”中野浩二说道,“看样子,前阵子于小和说的那些土匪是真的了!”
“对!是真的!”
想到这儿,中野浩二看了一眼周围,“刚才战斗激烈吗?“
“不算太激烈,他们只是试探性的进攻!”小鬼子回答道。
突然,中野浩二一拍脑袋,“八嘎呀路!“
“怎么了中野小队长?”
“我们上当了,我们中了敌人的奸计,这是一招围魏救赵,这是一招调虎离山啊!”中野浩二说完,立马喊道,“纠集所有人给我去三里屯,看看那些沈城的学生是否还在那里!”
说完,隆隆的发动机声音又响了起来。
等到中也浩二到达三里屯的时候,沈城大学堂的师生早就消失了。
他咬着牙,“八嘎呀路!沈城大学的这些学生全部该死!全部该死!”
他扭头看着张家口方向,“走,去张家口要人去!”
说到这儿,他们开着车继续往张家口方向走,开车走了十几分钟,便到达了张家口南关城楼下。
一个伪军惊讶的喊道,“曹队长,曹队长!你看!:”
曹正德早就料到他们会来,站在城楼上,看着地下的中野浩二。“中野小队长,怎么有空光顾我们张家口了?”
中野浩二看着城楼上,然后喊道,“识相的话,赶紧开了城门,让我们把城里的人抓出来!”
“哎呦,我不懂中野小队长的意思啊!”
曹正德笑着喊道。
“少废话,是不是有沈城大学堂的师生去了张家口呢?”中野浩二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曹正德说道。
旁边一个伪军看着曹正德,“曹队长,刚才那些人……“
“你别管,这是小鬼子的奸计,趁机进入张家口,然后就要驻军在这里,你要是想要命,想要自由,想要自在,就不能仍凭他们在这里胡闹!”曹正德说道。
“是!”
“放屁,那些人能去哪儿?”中野浩二问道。
“真的没有!”曹正德说道,“中野小队长你要不要去别的地方看看,今天这天儿不错,你说的那些人,都是长腿的活物,他们去哪儿,怎么可能告诉你我?若是他们真的来了这里,我必当给你把他们抓起来送给你!”
“有本事放开城门!”中野浩二吼道。
“对不起,没有县长的命令,城门部队你们开放!”曹正德靠在城墙上吼道。
“八嘎呀路!”中野浩二吼道,“把甄诚叫过来!”
“不好意思,副县长不能做主!”曹正德根本就不给他好脸色。
“八嘎!”说完,中野浩二便让人用枪指着城楼上。
那些伪军一慌,也连忙把枪口对准了那些鬼子。
这个举动一下子让中野浩二觉得张家口是他这辈子无法进入的地方了。
“纳尼?”中野浩二盯着对方,曹正德从口袋掏出一把瓜子,嗑了一颗瓜子,然后把瓜子皮往城楼下吐下去。
“中野小队长,我说没有进来,就是没有进来,咱们何必动枪呢?”曹正德问道。
“我记住你了,我告诉你,如果今天晚上七点,你没有把人乖乖送来,我便炮轰你张家口,把你们县长炖了,把你的狗头挂在城墙上!”中野浩二说道。
“那就请中野小队长离开吧!”曹正德说道。
“八嘎!”中野浩二似乎盯着猎物一般,可是,对方在城楼上,他在城下,他想进入城门变成了一道鸿沟。
中野浩二一挥手,“走,咱们走,晚上七点,就是他们的死期!”
说完,他们开车便走了。
出了一身冷汗的伪军,擦了一把汗,“曹队长,这狗日的小鬼子看起来真的不是娘养的!”
“他们本来就不是娘养的!”曹正德说道,“这小鬼子只敢欺负弱者,咱们硬气一点,小鬼子便吃亏一点!不要怕!”
“是啊,跟着您,我们确实不怕!”
几个伪军说完,曹正德给他们点了烟,“兄弟几个,今天这事儿,你们可得什么都保密,这事儿,我会和赵队长亲自说一声,他会和县长交代的!”
……
县长公寓,于中年正听着留声机的音乐偏僻起舞,可是,这个时候门儿开了,他回头,看见了赵启发。
赵启发过来就说道,“于县长,出事儿了!”
于中年把眉头皱起来,“出事儿?什么事儿?”
“于县长,刚才,中野浩二带着人到了南关,威逼守备曹正德开城门,说是要抓人,抓沈城大学堂的学生!”
赵启发说道。
“抓学生?为什么抓学生?”于中年问道。
“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赵启发说道,“听中野浩二的意思,他们可是下了战书的,晚上七点若是咱们不把学生交出去,他们就要炮轰我们张家口!”
于中年赶紧过去把留声机关了,“炮轰我这里?“
“是啊!”赵启发说道,“按照咱们目前的实力,并不惧怕中野浩二,他若是真的敢炮轰我们张家口,我有办法消灭他们!”
一听到消灭两个字,于中年立马举起手,“别,消灭就有些过分了!”
“那给他们一个教训,如何?”赵启发问道。
“不是要学生吗?随便抓几个人给他们就行了,这刀枪相见,总是不好!”于中年说道。
“于县长,他们非得说是有三四百的学生来了!这不是扯淡吗?以我之见,他们就是想要趁机进入张家口,到时候……”赵启发看着于中年,“到时候怕是他们会把您的县长位置撤掉!”
“什么?”于中年一拍桌子,“狗日的,哪有三四百的学生来过?”
“是啊,这就是借口!”说罢,赵启发又说道,“于县长,您还记得卢沟桥吗?当时小鬼子的理由就是丢了一个士兵,要进入县城,被我方拒绝!”
“后来呢?”于中年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后来!”赵启发说道,“我的意思是,这是鬼子惯用的伎俩,于县长,我还是想请您只指示,若是他们真的敢炮轰我们张家口,我们不消灭他们,起码把他们的火炮给夺了,这才是正事,只要没了火炮,小鬼子还怎么进攻我们张家口呢?”
“你说的有道理,小鬼子确实可恶!”于中年摸着下巴,“你有把握不消灭他们,只是缴获他们的火炮?”
“当然,我有这个实力!”赵启发说道,“只要我现在去部署,便完全有可能战胜他们,一直以来我们一直隐忍,都到了守不住我们县城的危险境地了,于县长,不管了,张家口,可是咱们最后的防线了!”
“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给他们一个教训也行,完了之后,我亲自去沈城找蒋英总司令,让他给我做主!”
有了于中年的话,赵启发便觉得,趁机收拾一下鬼子,也不是不行,反正,这锅到时候就是他于中年来背,这何乐而不为呢?
他退出去之后,曹正德正在等着他,“营长,怎么样?”
“放手去做,于中年松口了!”赵启发说道。
“那就成!那说好了,今晚,我带队!”曹正德说道。
“还是算了,你老老实实的在城里,守着鬼子的进攻,让马晓坤对人去就行了,我想,那中野浩二一定是气疯了,不会想到我们会主动进攻!”赵启发说完,然后说道,“我先去找韩校长说说话,记住,今天晚上,一定要把小鬼子的火炮给我缴获了,放在张家口,这就是咱们的王牌!”
张家口某家酒店。
赵启发进入某个房间之后,看到了齐鲁和韩中杰。
赵启发的光临,让韩中杰和齐鲁都有些紧张,毕竟,从未见过此人。
一进门儿,赵启发便把门儿给关上了。
然后看着齐鲁和韩中杰,“你们好,我是赵启发!”
齐鲁并没有听说话这个名字,毕竟,只是说了张家口有自己人,名字更是不方便透露的,按道理,他们把人迎进来张家口,便算是已经完成了任务,可是,对方却来了。
齐鲁看着赵启发,“我叫齐大娣,是沈城大学堂的副校长!这位是韩校长。”
赵启发笑笑,“你好!”
坐下之后,赵启发便说道,“韩校长,齐校长,好不意思,本来应该早些来的,我临时处理了一点事儿,不过你们放心,既然来了张家口,我赵启发不说别的,就是要保证你们的安全的!”
“赵长官!多心了!”韩中杰说道。
“现在,你随便叫我,不过,接下来的事儿,便是非常重要的事儿了!”赵启发说道。
“重要的事儿?什么事儿?”齐鲁赶紧问道。
“接下来,就是要如何送你们出去张家口了!”赵启发说道。
“送我们出去?”一听这个,韩中杰的心松了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事不宜迟!”赵启发说道,“就今天晚上,六点半左右,我会亲自安排人护送你们出去,届时,你们换上我准备的衣服,学生装就不要穿了,可以带走”
韩中杰看了一眼齐鲁,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齐鲁也有些不明白,搞情报他拿手,可是,一说到这个,他就有些不明白了,“长官,我们为什么要换你的衣服?“
“今天晚上,小鬼子会来攻打县城,到时候,势必城内非常的惊慌,我还会派一部分人出去,到时候,他会带着你们出去,然后护送你们到达听江亭!”赵启发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掩人耳目,即便是战斗输了,鬼子进来,也不会发现我们的行踪?”齐鲁问道。
“是这个意思,本来今天你们进来,就已经惹人注目了,只要鬼子在县城没有发现你们,便拿我们没有办法!”赵启发说道,“今天晚上六点半,咱们准时出发,我建议,大家把干粮,水袋都准备好。”
“啊?”韩中杰看着赵启发,“出来的时候慌张,也比较急促,丝毫没有准备这些东西呀!”
赵启发停顿了一下,“算了,这事儿,我去安排!”
说完,他就说道,“好好的休息一下,接下来的路怕是非常的苦难,但是,我相信大家一定能够好好的坚持住,一定能够逃出沈城,到达我们革命根据地,那里,将会是学术的原点!”
韩中杰点着头,“长官,谢谢你了!”
“不客气!”
说完,赵启发便走了,他离开之后,吩咐了曹正德一些事儿,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让曹正德护送他们到达听江亭,然后从听江亭开始,便有八路军战士护送了,再说了,过了齐河,赵俊杰便在那里等候的!
韩中杰看着齐鲁,“我总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韩校长,什么感觉?”齐鲁问道。
“总觉得自己飘飘然,这种感觉非常的神奇,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也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他围绕在你的身边,和你亲昵,和你玩耍!”韩中杰像是唱着诗歌一样说着自己的感受。
齐鲁笑了笑,“韩校长,我不知道你说的那种感觉是什么,但是,我可以想象的到,这应该是兴奋所致!”
“你说的不错,盼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韩中杰说这话的时候,竟然眼角浸出泪水。
他擦了一下,然后说道,“华夏的文明,从未因为战斗而消亡,华夏的血脉,也从未因为苦难而终结,今天,我真正的看到了,华夏人血液中的那种高尚的品德,这种品德,即便是现在所谓的那些文明国度,也无法比拟的,他们不过是披着文明外衣的强盗,而我们才是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
“君子被人所构,而无动于衷!”
韩中杰感叹完了之后,齐鲁笑笑,“韩校长,你说的这些,我听得是不太懂,我搞这些不太行,不过,我有其他的擅长的!”
“哦?”韩中杰看着他,“那你这次到达八路军那里,计划做些什么?”
“我不去那里!”齐鲁说道,“我有我自己的事儿,我和你说过,我是安宁会沈城分会的会长,我怎么可能离开沈城。”
“你回去……不会……”
“韩校长,这次,我会亲自护送你到听江亭,那里有八路军的战士护送你一路前往白芒山寨,到了那里,传道受业解惑,这些都是你的事儿了,我这个粗人,怕是什么也干不了,只好搞搞我的情报,帮助更多的人了!”齐鲁笑笑,“所以,我要请你喝一杯酒!”
说完,齐鲁给韩中杰倒了一杯酒,“在酒楼,咱们可是一杯酒都没有喝,现在,最后喝一次吧!”
“好!”韩中杰端起酒杯,“咱们就喝一杯!”
说着,两个人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喝完,然后又倒上,如此喝了三杯酒。
为了有更好的状态,他们不敢贪杯,齐鲁亲自要了一些饭菜,吃饱了,才有力气走路,这一路,怕是要走到很远,也走很久了。
此时,窗外依然风平浪静,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他们从沈城逃出来而有人来追捕,这里起码是安全的!
车水马龙,即便是沈城,怕是也不见这么安详的地方了。
依靠在窗边,齐鲁点了一支烟,韩中杰吃过东西,躺在床上休息,而齐鲁便是要保证韩中杰的安全。
窗外两个小孩子因为一个纸飞机大打出手,最后,还是和好如初一起玩耍,巡逻的那些伪军似乎也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他们笑着,走着,关切着粮食蔬菜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