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爆炸,术列速连忙摸遍全身,却发现自己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几乎就在同时,又有几枚火药弹被投了进来,随即接连爆炸。
祠堂里全是硝烟,左肩剧痛的术列速已顾不得完颜宗翰,挥刀斩开祠堂的窗子,立即就想从窗户跳出去。
身形刚刚靠近,却不料窗子外面猛地刺了杆长枪进来,正中术列速胸口。
术列速惨叫一声,翻倒在地上胸口喷血,却见完颜宗翰就在自己眼前一尺处。
“大帅!”术列速叫了一声,连忙去拉完颜宗翰。这时他才发现,宗翰的额头正中镶着一块弹片,完颜宗翰竟是已经死了。
术列速心中一悲,却感觉脖子一凉,随即天旋地转起来。术列速看着眼中快速翻转的世界终于明白,自己的头颅,已经被人斩了下来。
……
当韩世忠带兵来到三石村的时候,术列速早已经被人杀死了。
吴玠在祠堂里发现了完颜宗翰和术列速的无头尸首,从盔甲样式和独臂可以认出,死的确实是完颜宗翰和术列速。
这一路追过来,发现天赐军早已经成了乱军。可就是那样一群混乱的天赐军,却依旧在追击并杀死一个又一个金军。
天赐军杀死金军后并不停留,立即便去追杀下一个敌人,对代表着军功的金军首级不屑一顾。
反观麾下的宋军,他们常常为争抢一颗天赐军留下的金军首级而大打出手,甚至拔刀相向。
韩世忠长叹一声:“这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军队?”
天赐军乱成一锅粥,金军乱成了一锅糊涂粥,这导致最先兵临城下的是宋军。
韩世忠带着剩下的九万余宋军没敢围城,因为城太大。
看着晶莹剔透覆盖了一层坚冰的大同府城墙,韩世忠低声骂了句娘。
大炮还在后面,只是城墙都成了这个样子,估计大炮也不会有什么用处吧。
韩世忠并没有忘记火烧山,派了王彦去火烧山抢夺金军的火器作坊。但金军不仅将所有的物什都搬进了大同府之内,而且此时的火烧山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火烧山。完颜宗翰在给作坊搬家的时候,还在火烧山上放了把火,什么都没剩下。
两天后,天赐军到达大同府城下。
被留下守卫大同府的金将是尼忙古,当他看到天赐军高高挂起的完颜宗翰与术列速的首级时,立即就崩溃了。
每次有金军溃兵逃回城内,他都要亲自询问是否看到宗翰大帅和术列速副帅,可却没有两人的任何消息,直到看见这二人的头颅。
大同府五万大军都被完颜宗翰带着出去打仗了,陆陆续续逃回大同府的,至今还不足一万人,也不知其余那些是战死了还是跑丢了。
宗翰大败的消息早已在大同府中传播开来,整个大同府呈现出一股颓丧的气息。
城里的女真贵族心疼于宗翰大帅的阵亡,开始变得暴虐甚至疯狂,每天都有宋奴被虐待而死,死状凄惨,惨不忍睹。
明军与北行司很想救出那些可怜的宋奴,但明军近来人手折损严重,北行司又不是以武力为主的部门,其效果微乎其微。
当天赐军到达大同府并挂出完颜宗翰与术列速首级之时,整个大同府的女真人和金人贵族都暴怒起来。他们带着所有能拿刀的族人,在大同府中砍杀着目之所及的每一个宋奴,被误杀的契丹汉人数以万计。
当城外的小狗子收到北行司送出的死亡清单之时,整个人都冰冷下来。女真人,不是人……
王彦被派到天赐军来商谈攻打大同府一事,小狗子立即要求与韩世忠见面。
两人都是大军主帅,在谁的军营见面都不合适,会面的地点确定在火烧山。
残垣断壁中,田狗儿与韩世忠并肩而立,面对着金军火器作坊的废墟,商谈着作战分工和利益分配。
韩世忠说,桑干河畔缴获自金军的一切战利品都已经交给了天赐军,这大同府中的一切理应归宋军所有。
田狗儿没说话,只是将北行司的情报递给了韩世忠。
韩世忠看着上面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一种种惨无人道的死法,一种种闻所未闻的酷刑,整个人都呆滞住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残忍之人。他们,真的不是人。
攻城的策略是围三阙一,天赐军攻打东侧城墙,留出来的正是大同府的北门。
没有大炮根本打不破如此坚固的城池,就算普通的大炮也不行。于是,韩世忠见识了天赐军的另一件惊天利器,攻城炮。
长达两丈五尺的巨大炮管分成三截,中间有螺纹扣,用时旋转着连在一起。
宋军主攻的那两面城墙,天赐军的攻城炮都只发了三炮,然后便开始给炮管降温、保养,然后分体运回天赐军的军营。
在强大的攻城炮面前,城墙上覆盖的冰层像一层纸一样,三面城墙都被轰出了巨大的缺口,西侧城墙更是坍塌了好大一片。
韩世忠很想让天赐军的攻城炮再放上几炮,但人家的炮兵说,这种炮每天只能发射三次。若是觉得城墙的豁口不够大,他们可以明天再来。
明天再继续攻打大同府肯定是不行的,因为金军正在抢修城墙。于是三面城墙都开始了疯狂的进攻,各种火药武器的爆炸声震得天上的云彩都躲了起来。
虽然城墙破损严重,但大同府仍就不是那么好打的。宋军在城墙豁口上留下了许多的尸首,天赐军却于午后攻进了大同府的东墙。
“天赐军进城了……”
大同府满是凄厉的嘶吼声。
天赐军进城的声音传得到处都是,守城的金军立即军心涣散,韩世忠、王彦和岳飞亲自上阵,终于攻进大同府之内。
大同府里所有的人都在逃,不论是金军还是协助守城的部族兵,不论文官还是武将,也不论是平民还是商贾。就连那些不明就里的契丹人和契丹汉人同样在逃,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反正大家都在逃,一起逃就是了。
大宋最强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