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的军队都是有数的,近两万人的大部队,那肯定不是朋友啊。
完颜谋衍立即下令回防咸平,以免腹背受敌之祸。
又过了一天,回跋方向的人马已到不远处,清一色的骑兵啊,乌泱泱好大好大一片,果真有两万余人。
这黄龙府的地界,啥时候有这么大批的骑兵了啊,他们到底是从哪来的啊?
看了一眼来人的旗号,完颜谋衍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梦幻的世界。“金”“完颜”,这些旗号不都是自家的吗,可为啥那些士卒的号衣咋看都不像自家人呢?
就在完颜谋衍打算派出使者过去问一问,对方到底是哪一路神仙的时候,那伙不明身份的家伙,却射了封信过来。
立即有士卒将信捧到完颜谋衍的面前,完颜谋衍只是粗粗读了一遍,吓得差一点从马上摔下去。
此时的完颜谋衍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要不就是自己不是自己,而是大哥完颜活女。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呢?
来信是以完颜谋衍之父,完颜娄室的口吻写的。
信中说,金国乃完颜氏之金国,为何阿骨打与吴乞买可以做皇帝,咱家就做不得?所以为父卧薪尝胆,藏身于荒野之中,这才训练出麾下的两万儿郎,目的就是要向完颜家开战,夺回咱完颜家的皇位。
一顿完颜下来,把完颜谋衍搞得晕头转向,但意思却读明白了。前面来的两万铁骑,是他父亲完颜娄室的队伍,目的是要造反,当金国的皇帝。
没凭没据的胡言乱语,完颜谋衍自然不会轻易相信。问题是信中说了,明日午时城外白虎山下父子相见。
深吸口气,完颜谋衍准备捋捋满脑子的浆糊,结果却是越捋越乱。父亲完颜娄室失踪了这么久,莫非真的是假死练兵去了?
想来想去,完颜谋衍觉得只有等到明日见过父亲娄室才能分辨真伪。
但凡能带兵的,任何事都会提起十二分小心。白虎山下相见这么大的事,更是要提防是个圈套,带足铁骑护卫是必然之事。
就这样,第二日正午时分,完颜谋衍带着所有的骑兵来到了白虎山下的平原之上。那是好大好大的一片平原,大到足够数万骑兵来一场正面厮杀了。
双方都是骑兵尽出,两支打着“金”和“完颜”旗号却迥然不同的两支骑兵,同时向前缓缓推进着。
战马的速度慢到了极致,比散步还要慢一些,直到前排的士卒都能看清对方的容貌了,这才停了下来。
完颜谋衍越看越觉得奇怪,对面的骑兵很彪悍,一看就是久经战阵的精锐老卒。只是他们手里的兵刃咋那么怪呢,看起来像一根又一根的大铁棒。因为人太多,也只看清对方拿的是大铁棒,后面骑兵的武器却看不真切。
更让完颜谋衍奇怪的是,对方的士卒看起来完全不像女真人,到像是山里面那些个没开化的蛮族,甚至有不少看起来像宋人。
完颜谋衍立即打起了十二分小心,觉得这很可能是个圈套。
便在这时,前方阵列两边分开,一个身穿黑盔黑甲胯下黑马的将领缓缓走了出来,一张黑漆漆的脸庞,果真是他的父帅完颜娄室。
无论如何,自己的父亲是不可能认错的。一瞬间完颜谋衍便确定,前方全黑的大将,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如假包换那一种。
完颜娄室行出阵列便勒住战马,完颜谋衍却一瞬间便崩溃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自己的父亲既然出现在对面,这就说明那封信里说的都是真的啊。自己的父亲,真的反了。
完颜谋衍分不清自己是从马上摔下来还是掉下来的,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当着双方数万骑兵和战马的面便痛哭起来。
崩溃的完颜谋衍从饱受契丹欺凌的女真人说起,说到女真人一场场堪称奇迹的大胜,说到阿骨打对完颜娄室一家的信任。话说得很多,泪流了很多,完颜谋衍却没有发现,身后金军的士气正迅速滑落着。
抹了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完颜谋衍看了父亲一眼,却发现自己的父亲依旧面无表情,一脸麻木地望着自己。
完颜谋衍“啊”地吼叫一声,大声向上天质问道:“为什么呀,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这一声质问凄凉至极,好似将父亲长期未归,兄长精神失常,三万铁骑莫名覆灭等等所有情绪都发泄了出来。
下一刻,完颜谋衍突然拔出刀来,竟是想要当场自尽。若不是心腹亲兵阻拦及时,完颜谋衍怕是就要稀里糊涂死在这里了。
心腹亲兵口口声声说娄室将军是假的,是有人假冒的,完颜谋衍却觉得心腹在胡说。那是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认错。
想是这样想,完颜谋衍却依旧下意识望了父亲娄室一眼。只是望了一眼,完颜谋衍心中却奇怪起来。
父亲依旧是父亲,绝对不可能是假的。可是,刚刚父亲为何会偏头对着身旁之人傻笑呢?那一笑之中不仅有讨好,还透着股十足的傻气,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之人该有的笑容。
“妖术!”
完颜谋衍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了两个字。
只是这一眼,完颜谋衍就已经认定,自己的父亲中了妖术,被妖人控制住了心神。
若是王进取听了这话,一定会打喊冤枉。因为十一哥在信里给完颜娄室下了诊断,叫一氧化碳中毒。
下一刻,完颜谋衍立即向父亲娄室身边之人望去,却发现是个手中擒着长枪的中年汉子,分明就是个宋人。
“霍”的一下跳了起来,完颜谋衍立即认定,那宋人定是天赐军的妖人。而自己的父亲娄室,一定是被天赐军的妖术给控制住了。
这种时候根本不用想,完颜谋衍翻身跳上战马,立即就想要带领大军掩杀过去,将父亲娄室抢回来。只是他却忽略了一点,之前那一番哭天抢地,外加金军都以为完颜娄室造了反,此时的士气,已经跌到谷底了。
大宋最强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