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望着格外恬静的海面沉思着,心中却再次冒了那句诗来。
“直把杭州作汴州”,李清照突然周身一抖,就连眼睛都瞪圆了起来。
莫非,汴梁会被金军所占?若非如此,又怎会有“直把杭州作汴州”这样的哀叹?
李清照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上一次金军陈兵六十多万于汴梁城下,若非天赐军在侧,汴梁城能否守得住尚未可知。若说金军能攻占汴梁,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未卜先知!未卜先知!未卜先知!”李清照脑子里都是这四个字在翻腾着。
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如何做到未卜先知的呢?
李清照带着满心的疑惑和满脑子的不解下了渡船,双脚有生以来第一次踏足海岛之上。
舟山虽大,却仍是一座岛。这在李清照来说,却是生平仅有之事。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我欺。”李清照看着舟山的繁华盛景,由衷感叹道。
作为曾经在汴梁这种大城市生活过的女诗人,李清照来舟山之前,对传说中舟山的繁华是不屑一顾的。但直至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一孔之见。
舟山与汴梁大不同,因为这里没有城墙,因为这里没有花胳膊和泼皮,因为这里的孩子脸上没有鼻涕,身上干净得不像话,因为这里没有乞丐。
来到舟山李清照才知道,乞讨居然是违法的,更不会出现饿死人的情况。来到舟山才知道,一个店小二的工钱,比汴梁城的造作大匠还要多。
与当年第一次来舟山的赵梅儿一样,李清照感觉很舒服,因为舟山实在是太干净了。这种干净不仅仅是街道和地面,还有舟山形形色色的人。
大宋朝哪里会有衣服比读书人还干净的苦力?舟山就有。别管衣袍新旧,也不要管是否有补丁,就那份干净劲,让人看着从心里往外的舒坦。
几乎每一座商铺的门旁都挂了块“门前三包”的牌子,无论商铺里的生意有多么火爆,必然会有一个伙计时刻在清理着门前的垃圾。在这里,就算那些长得像猴子一样的海外夷人,也没有乱扔东西的习惯。
但凡经过的每一个路口,都会树着一块醒目的牌子,李清照清楚记得,自己刚刚经过了“迎宾路、胜利路,前方那条街的名字很奇怪,因为叫“中央大街”。
“真像一个梦幻般的奇异世界。”李清照再次感慨道。
衙门外的墙上有专门的公示栏,公示栏里张贴着公示单。这里的衙门,竟是连上个月衙门里的各种开销都要张贴出来让所有人看,还真是奇怪。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用处呢?
一阵香气传了过来,李清照立即感觉到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寻着香气找了过去,却见是一个很小的铺面,小到没有地方堂食,只可买了带走。
走到近前仔细观看,却见到铺面外的牌子上写了“煎饼果子”几个字。
“这,煎饼,果子,如何售卖?”李清照握着铜钱问道。
在老家历下之时,多苦的日子都经历过,如今的易安居士自是不在乎吃一顿路边摊。
“这位娘子,是我先来的。”旁边一名脸带稚嫩学生模样的小男生说道。
李清照心中奇怪,心说你先来的又如何,分明是我先询问价钱的,自然就该我先买。
这时在铺面里忙碌的老板娘连忙说道:“这位娘子,确实是这个后生仔先来的,他已经排队两盏茶的功夫了。”
李清照心中一奇,向那后生仔身后望去,果然站了十几个人,一副排队的样子。每个人看着她,都现出不满意的神色。那神色中,似是还有鄙夷。
脸上一红,李清照低了头走到末尾,老老实实排起队来。若是田十一在这里一定会夸赞李清照几句,因为若是别的大宋人骤然遇到这种情形,就算不大吵大闹一番,那也是要转头就走的。似李清照这般安安静静去排队,这份心性就不是普通人比得了的。
排了好一会儿,易安居士终于吃到了这闻所未闻的煎饼果子,果然别有一番风味,就是一个妇人家边走边吃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见到街人与她这般边吃边走的也不在少数,心中这才稍定了一些。
早就听说过舟山有一座英灵塔,塔下有一座石碑,石碑上刻了字。
当李清照看到石碑那一刻有些奇怪,为何石碑尚在,英灵塔却不在这里。
绕到石碑正面,却见上面刻着“明明白白审案,干干净净执法,端端正正做人。”
李清照两眼一懵,知道自己是找错了地方,连忙向石碑的旁边望去,却发现是一处威严的衙门,上面挂了块“审理衙门”的匾额。
直到这一刻李清照才知道,舟山的知县衙门竟然是不审案的。但凡有要审的案子,都要到这“审理衙门”来,还真是奇了怪了。
找人打听了一下,李清照终于找到了那座英灵塔,还有英灵塔下的巨大石碑。
“在天赐盟崛起的过程里,有无数英魂为之奋战、为此牺牲,他们值得我们去铭记与缅怀。我希望天赐盟之民都能成为不羁之民,不向豺狼献媚,不向虎豹低头,拥有不屈之心。遇不平而挺胸,遇欺凌而反抗,遇挫折而奋勇。我们以英魂之灵昭告,怀着对平等的向往,愿以吾躯,守护吾民,永誓无贰。”
“田十一!”李清照轻声读出石碑右下角的三个字。
这话真的是那个气人精写的吗?李清照在心中默默疑惑着。田十一,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既是来见田十一,那便不是三两日能走的,投间客栈却是必须的。
向旁边的一名公家人询问哪里有客栈,随即顺着公家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所谓的客栈却挂了块“舟山招待所”的匾额。匾额的右下角有两个小字,官营。
李清照不明白客栈为啥要叫招待所,但李清照见那招待所实在干净,心下满意,便决定住在这里。
大宋最强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