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李二娘也是个奇葩,别家女子出墙都是遇到了心仪之人,偏偏李二娘不为情只为那点事。所以想要入李二娘的幕,成为她的宾,必须要让其看着顺眼才成。而小眼睛的陈东,却偏偏缺少让人一见钟脸的潜质。
既然容貌不够,那便只能用品味和气质来凑。陈东毕竟是从汴梁那种大城市出来的,若论起品味来,自然超过连真定府都没出过的李二娘太多。
至于气质,陈小眼睛却认为自己天生就有。
坐在客栈的天字号客房中,陈东对着铜镜好一番整理,然后双眼直视着铜镜中的自己默不作声,好半天才自言自语道:“人帅不帅,那得看眼神,你看咱这眼神儿!”
自认为眼神很帅的陈东信心满满,坐上前几日抢来的一架马车离了客栈。他今日要去与李二娘偶遇一番,然后冒充过路的公子哥,去李员外家提亲。
拉车的马很漂亮,眼睛明亮肢雄体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陈东眼睛太小的缘故,但凡挑选马匹的时候,最让他关注的就是马的眼睛。
漂亮的马拉着漂亮的车,车夫的位置上坐着虎背熊腰目光冰冷的武能,一看就是武艺高强之倍。
能乘坐如此华贵的马车,用上如何彪悍的车夫,不用看都知道是非富即贵之人。只要陈东不从马车里走出来,满街妇人的回头率“唰唰的”。
果然不出陈东所料,华贵的马车与彪悍的车夫,立即吸引了李二娘的注意,只是李二娘的眼睛盯着赶车的武能是为哪般?
这李二娘,难道就是如此的荤素不忌吗?
陈东今日出来,本就是为了吸引李二娘的注意,可不是为了给手下武能找娘子。所以在马车与李二娘擦身而过那一刻,陈东于马车之内诵道:“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此时的陈东已经做了太多的缺德事,什么礼义廉耻仁义道德通通随着良心一同舍了去,偷田十一半阙诗,那可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的。
其实陈东很想把整首诗说全的,可惜当初第一次见到田十一的时候,人家西楼大家根本不给他机会。至今陈东也不知上半阙是何内容,也只好诵了下半阙出来。
马车中的陈东诵了诗便满脸得色,作为太学生,对这诗的好坏,陈小眼睛再清楚不过了。
但让陈东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李二娘竟是追在华贵的马车后面叫道:“赶车的英雄,你东家要去找风找雪的,那得是多辛苦,不若到李府来吧,我让我爹给你三倍的工钱。”
陈东在马车里当即吐血,赶车的武能脸都憋成茄子皮的色儿了。这李二娘不是应该为上好的佳句而倾倒吗,咋就认准了车夫呢?
此时的陈东终于明白了,这李二娘根本就不懂诗词,识不识字都值得怀疑。她喜欢的就是那点破事,所以特别钟意身材壮硕的男子。
赶车的武能此时却想到:这李二娘还真是性情中人啊,不爱才、不喜情、只好色,也算是独树一帜了。最重要的是李二娘有眼光,看出俺老武是个堂堂伟男子,看来有机会应该救她一命啊!
虽是没能打动李二娘的烂心,但去李员外家提亲一事仍是不能放弃。不为别的,就为李家有钱有粮。
想要养活平山上那么多的人马,还有山坳里那么多私藏的奴兵,没钱没粮怎么行。
陈东不断在心中说服自己,又不是没出卖过色相,再卖一次又如何妨?
虽然事先就知道,李员外一直做着向辽国走私的买卖,但却没想到李家能这么有钱。
一进李员外家的宅子,陈东立即觉得自己这个从汴梁来的城里人,才更像一个土鳖。
进了大门,迎面就是一道五六丈长、高近两丈的巨大照壁。照壁完全是用七彩的琉璃拼砌而成,富丽堂皇耀眼夺目。
转过照壁,却见李府之内殿厅砖柱、花草树木尽皆独具匠心,朱漆粉垩,雕梁画栋,真真是金碧辉煌,奢华至极。
李员外接到汴梁贵公子陈东的拜帖,此时已经立身华丽的客堂之外迎接了。陈东这名字没听过,但见人家送来的礼单就不是一般人家,礼数上总要周到才行。
既然是做走私营生的,李员外深知好友遍天下的重要。说不上什么时候会遇到什么麻烦,多个朋友多条路,这道理却是古今通用的。
陈东不仅仅是太学生,而且还是大宋最高学府太学中的领军人物,无论从才识到辩才都是出类拔萃的。虽然李员外黑白两道吃得很开,但毕竟局限在这真定府之内,很快便被陈东的谈吐和学识所征服。
李员外旁敲侧击,陈东惺惺作态,说是家中爱妻亡故,出来四处游学,也只是为了排解心中对亡妻的怀念而已。李员外一听心中暗喜,立即生出将李二娘嫁与陈东的想法来。
陈东虽然看起来身份高贵,但毕竟是死了娘子的。自己的闺女虽然寡居,但这位陈公子也是个二婚不是。最重要一点,这陈东是外来的,根本不知道女儿的底细,待到婚嫁已成,自不能再让陈东反悔。黑白两道通吃的李员外,自然有办法让陈东吞下这颗苦果,就像当初的卢俊义一样。
成亲这种事是需要高堂准许的,结果李员外小心询问后更乐了,这陈东竟是个父母双亡的,家中更是连兄弟姐妹都没有,简直就是上天给自己选出来的送终最佳人选啊。
李员外热情至极,无论如何都要留陈公子在府上饮宴,同时偷偷派人去寻李二娘。
陈东假意推辞半推半就,便留下来自愿钻进李员外的圈套之中。而出门猎艳尚未尽兴的李二娘,此时也在她爹爹的严令下,不情不愿的回到李府。
李二娘一到府门前便看到了华贵的马车,本来因为意犹未尽的一双桃花眼立即亮了起来。马车在这里,车夫自然是在自家府中的,之前未能爽利的阴郁心情,当即敞亮起来。
大宋最强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