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柄文拒绝东京留守一职是有正当理由的,要护卫太上皇的安危。更重要的一点是,所谓的留守,那得是皇帝走了以后驻守京都之人。这说明赵桓也有逃跑之心,李柄文当然不会接受赵桓逃跑他留下来送死这种事。
在逃跑的路上,李柄文麾下近百士卒爱国之心燃烧着灼热的胸膛,跪地请求赵佶留下抗击金军。李柄文心中大怒,直接下令放箭,将百余名拼死劝谏的士卒当场射杀。
李柄文做出这种事来,以后估计是带了不兵了,带兵的话也是威信全无。至于将来还有没有带兵的机会,这就要看十一哥有时间的时候,能不能想起这位李将军、李大人了。
田十一在汴梁的时候就不愿管谁当太子这件事情,因为混蛋的儿子还是混蛋,赵桓、赵楷、赵构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赵佶禅位本就是害怕金国,皇位自然不能传给最喜欢的儿子,何况太子正是他最不喜欢的,刚好可以用来背锅。
赵佶自有赵佶的打算,如果汴梁守不住,失去的只是个不喜欢的儿子而已。那时亡国的责任都是赵桓的,他赵佶完全可以在杭州再次登基,重新成为大宋朝的皇帝陛下。
如果汴梁城守住了也没关系,只要等到金军退兵,赵佶还能回到汴梁来做太上皇。
赵佶当了如许多年皇帝养成了极度自信的性情,觉得只要自己回到汴梁,赵桓便只能当一个傀儡,大权自然还是握在他的手中。
可熟悉历史的十一哥却知道,赵佶这不叫自信,而是自负。因为历史上的赵佶和他的儿子在权利的争斗中落了下风,最后的胜利者是宋钦宗赵桓。至于赵佶,则被赵桓一直软禁着,直到金军进了汴梁,爷俩一齐去了金国做俘虏,终生都没能再回到宋土。
赵桓自是不知道自己还有能斗赢他皇爹那一天,此时正哭得死去活来,因为他怕呀。!
哭晕在登基途中,之后在昏迷的过程里登上了别人梦寐以求的皇位,赵桓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不知会羡煞多少做着皇帝梦的人们。
赵桓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接受了残酷的现实,那就是自己登上了曾经梦寐以求的皇位,只是心中却半点喜悦都没有。
第二件事便是任命宗泽为四壁守御使,同时命宗泽整肃汴梁城。第一个需要整肃的,便是潜伏在城中的天赐盟细作。
第三件事就是任命张邦昌为议和使节,筹备与金国议和一应事宜。
田十一在辽国做了南院大王,这件事大宋朝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朝堂上的大人们看来,田十一就是个里通外国的宋奸。
宋奸的属下同样是宋奸,但天赐军的实力有些吓人,所以向来胆小怕事的赵桓给宗泽的口谕是,驱逐即可。
宗泽也觉得新陛下的作法是对的,毕竟即将面对金国的大军,城内自然需要安定。只是天赐军的细作潜伏得太深,早先摸到些底细的王黼又死了那么久,也只好用些笨法子了。
新任四壁守御使宗泽命人贴了告示出去,说是即将进行全城大索,但凡四寇余孽以及各个山寨的山贼细作,都在清剿之列,同时还列出了需清剿的势力名单,其中便包含了天赐盟。
让宗泽很意外的是,当晚他便收到了一封信。信中说天赐军潜伏在汴梁城的三千余人,已全部撤到了城外,还对宗老头说了句保重。
看到三千人这个数字,宗泽当即就吓了一跳。那可是三千天赐军,田十一啥时候在城里藏了这么多人啊。随即宗老头又对天赐军的作法奇怪起来,看这做派,分明就是没有任何不良企图,要不咋一张告示就把人都劝走了呢?
其实这完全是田十一临走时的安排,说是如果汴梁城遇到外敌入侵,留守汴梁的天赐军要奋勇杀敌护卫城池。如若朝廷驱逐,那便立即退到城外去,不要做些无畏的牺牲。人家不想让自己帮忙,总不能死乞白赖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吧。
宗泽对信中所说半信半疑,果然大索全城,结果抓了不少的细作和绿林强盗,还真就一个天赐军的人都没有。
站在汴梁街头,宗泽脑子里不停疑惑着,这田十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宗泽去过舟山,受过小狗子的气,又在淮西与田十一并肩作战过。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十分了解田十一了,但当传来田十一出任辽国南院大王那一刻,田十一的印象在宗泽的脑海里又模糊起来。
田十一到底是忠还是奸,实在是无法从其行止上来判断,只能说其不是坏人,偏又算不得好人,还真真是愁死个人。
汴梁城里有的人在忙着守城应战的布置,有的人在忙着与金人议和的条款,有的皇帝则惶惶不可终日,有的皇子则暗恨为何皇帝不是自己。
与大宋国的大人们比起来,金军实在是简单太多了,他们从来都只有两件事要做,抢劫和杀人。如果非要想出第三件事来,那就是抢劫后的狂欢。
此时的完颜宗翰却在头疼着第四件事,手下的强盗太多,太费粮食。
金军和奴兵都被宗翰放羊一样放了出去,像蝗虫过境一样四处找吃的,大军所过之处,周遭上百里都被荼毒了一个遍。
虽然有些地方遇到的抵抗激烈一些,但宗翰却依旧没有去讨伐的想法,目标始终直指汴梁城。足够两百余万人吃三年的粮食,那得是多少啊,容不得宗翰不动心。
金军小将术穆图又记录了两处打退奴兵的势力,随即交给了大帅完颜宗翰,其中一处是晋州,另一处却是盘秀山。
完颜宗翰看都没看便扔在了一边,此时只要不是主动招惹金军之人,宗翰一概不想过问。手下要喂的嘴巴太多,必须速战速决,没时间管些个闲事。
当宗翰率领大军来到黄河岸边的时候,东路军的完颜希尹与完颜兀术,终于与宗翰的大军汇到一处。
大宋最强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