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这只家犬已经变成了丧家犬,投靠王庆怕是他的唯一出路。陆秋带走的一万五千多捧日军残军,沿途还要经历各种战斗,也会祸害许多的百姓,这些让十一哥心里很沉重。
高俅阴差阳错被陆秋一箭射死了,但田十一的心情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高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朝堂上只会更加身不由己,田十一很有一种立即抽身离开这个烂泥潭的冲动,回舟山去过自己的好日子。
“想回舟山了?”赵梅儿突然问道。
田十一惊讶地望向赵梅儿,再次怀疑对方是自己啥时候弄丢的小号或分身,咋像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呢?不对不对,如果是分身的话,那便不能再合身了,明显不是啊。要是的话,自己和自己那个啥,那是有多可怕。
眼见田十一额头上已经冒出汗来了,赵梅儿却会错了意,所以说道:“你也想到了?高俅虽然死了,但逼反捧日军这黑锅,肯定是要由你来背的。”
田十一两眼一长,心说这赵梅儿果然不愧是公主,在这种事上确实比自己有远见。这口大黑锅,铁定是要落在自己的背上啊。
汴梁城里捧日军叛军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沿途的百姓也被祸害得够呛。
皇城司、殿前司内卫、大宋禁军集体触动,汴梁城里到处都在抓捕捧日军叛军的家眷,一时间全城到处都是哀嚎哭泣的声音。
赵佶紧急将文武百官聚集在文德殿之内,随后文德殿里骂声一片,秦桧、白时中、余深三人转眼就被淹没在骂声里。
三人当即跪了下来,白时中和余深当场全部交代,一切都是田十一指使的。秦桧虽然不像那两人声泪俱下控诉田十一的恶行,但也没敢帮田大人说上一句好话。这么大的锅,谁背谁死,秦桧还不想死。
赵佶很干脆,陆秋的家眷立时就被杀了个干净,捧日军叛军的家眷被抓住的不多,因为大多没有家眷,或是家眷不在汴梁城中。普通士卒想在汴梁养活一家人是极难的,有家眷的只是那些大小将官而已。
总计捕获捧日军叛军家眷三千余,也是当场就给砍了,连让大家求情的机会都没给留。可见赵佶还是有着毒辣的一面的,反到是高俅的家眷保全下来,皆因为高俅是被陆秋射死的。不过也没落什么好下场,太尉府所有人等,一律发配充军,今生再无翻身可能。
此时没有资格上朝的田十一去哪了?田大人已经带了人把县衙又搬回了城外,同时继续拐带着嘉国公主赵梅儿。
为啥不把赵梅儿放在公主府?开玩笑,她现在是十一哥的女人,放在外面像什么话?
田十一闭门谢客,打定主意当庄老夫子儿子的儿子,庄孙子。
黑锅是背定了的,不过这事不打紧。禁军中最能打的一万五千人反出去了,整个汴梁就没人能攻下田十一的宅子。自己不认罪,不进宫,谁还能把十一哥如何?
没有立即离开汴梁回舟山,一来是因为心有不干,还想再折腾折腾,看看大宋朝到底还有没有一丁点的希望了。二来蔡京还活着,只要有老蔡头在,李纲、宗泽等人就没有上位的机会,大宋朝还真就没有指望了。
果不其然,黑锅很快就被送到了田十一的府上,送黑锅的是苦着脸的肖桂籽。没说田十一到底是什么罪过,也没说如何处罚,只是让田十一进宫领罪。
宫是不进的,可肖桂籽带不回田十一又没法回去。最后十一哥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取了半块汽油桶交给肖桂籽带回去。
肖桂籽看到田十一命人放到他面前的弧形大铁片,惊骇得嘴都闭不上了。
在宫里面肖桂籽虽然不是顶层的大太监,但也算得上高层了,免死铁券这东西还是见过的。只是,田十一咋可能有免死铁券呢,这不科学啊。
免死铁券也叫免死金牌,朝廷肯定是没给田十一发过的,这一点肖桂籽很肯定。而且这东西是没有办法冒用的,因为每一块都在宫里面留了底。说白了,免死铁券本是很大的一块,从中切成两半,一半赐给有功之臣免罪用,另一半留在宫里留做有据可查。
肖桂籽连忙命人将免死铁券翻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卿恕九死,子孙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
“哎呀!”肖桂籽吓得当场就摔在了地上,变声变调地叫道:“快收回去,田大人快收回去,这是太祖皇帝赐给柴氏子弟的丹书铁券,万万无法冒用。这可是欺君之罪,大人快些收回去。”
这东西是当初从柴荣手中得来的,田十一也知道铁定会被识破,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出手就被肖桂籽给看出来了。能在宫里面讨生活的,还真没有几个是简单的。
皇宫是不去的,汴梁城也不想进,所以田十一开始强词夺理,说这东西既然是太祖皇帝赐下的,不论落到谁的手里都应该有用。如若不信,可以带回去问问官家。
肖桂籽哪敢,只不过田十一死活不去,他也没什么办法。最终无奈之下,肖桂籽只好黯然反回皇宫,并保证原原本本禀报今日之事,不添油不加醋。
第二天肖桂籽又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任谁从皇宫到城外连跑上两天,脸色都不可能好,因为太远了,汴梁城太大了。
肖桂籽带来了赵官家的亲笔信,信中说得很客气,大意是:“用别人的丹书铁券免罪的事是不能乱干的,事情闹这么大还想遮人耳目不成,本官家可没派内卫去拿你,这可是给你留着面子呢,你好歹也得给本官家一个面子吧!”
田十一当即取来毛笔,并让董小婉代笔写了回信,没用铅笔主要是担心有人涂改,铅笔毕竟是很容易抹掉的。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橡皮,但谁知道还有啥东西能代替橡皮。
肖桂籽站在旁边翘脚偷看信里的内容,等看清了差点摔了个嘴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