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宋江和吴用的小聪明

这时岳飞却已经将天赐军、东昌府官军与广济军分散着派了出去,散布在八百里水泊周遭,力争多杀些泅渡出来的梁山贼寇和泼皮。

此时八百里水泊的最东侧,林冲正与一个干瘦带着笠帽的布衣汉子对峙着。

林冲是抱了个木头桩子漂出来的,本就冻得快要死过去了,却没想到上了岸又遇到个用刀的高手。

贼寇和泼皮虽然大多冻死了,但像林冲这般运气好的却仍是不少。岳飞虽然派了所有士卒截杀,但梁山泊实在太大,到底有多少贼寇和泼皮逃出生天,根本无法预料。

布衣汉子轻轻摘了笠帽,随手扔在旁边的一堆人头上,那些人头都是成功泅渡的贼寇和泼皮。林冲清楚看到孔亮、母大虫顾大嫂、金眼彪施恩,铁扇子宋清、菜园子张青的头颅都堆在其中。

没了笠帽,林冲终于看清了布衣汉子的容貌,那是瘦得干巴巴的一张脸,脖子上还有沉年的水锈。虽然水锈已经很淡了,但仍能看出曾是在水上讨过生活的。此时若不是手里没有花枪、身上没有力气,屁股上还有伤,林冲立即就会冲上去和布衣汉子拼命。但眼下的他,却是连保命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布衣汉子“唰”地挽了个刀花,随手将戒刀掩在身后,随后竖起单掌诵了声佛号,这才说道:“原来是林教头,毛大海有礼了。”

林冲吃惊问道:“你认得我?”

毛大海回道:“林教头当日与方和尚比较枪法之时,小僧远远望了几眼。”

林冲又吃一惊,以为这带着头发的和尚是田十一的人。这时毛大海却继续说道:“林教头与我智深师兄交好,小僧便不为难林教头了。”

说着毛大海闪身让到一边,示意林冲离开。

林冲的怒火腾地爆燃起来。“你是智深哥哥的师弟?那又为何要杀我梁山兄弟?你可知道,智深哥哥已经死在马陵道了。”

毛大海摇头道:“智深师兄已经去北地了,至于这些个贼寇,家师说除了田施主指名的几人外,其余人都有取死之道,小僧便来用这些该死之人打磨武艺有何不可?”

“你……你……”

林冲连着说了两个你字,仍是说不出别的话来。花和尚没死这很好,但梁山上的兄弟们却快要死绝了,林冲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毛大海见林冲冥顽不灵,不禁说道:“田施主曾说过: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梁山贼寇哪个没杀过人,如今不过是被人杀回去而已。你杀我来我杀他,这上天最是公平不过,来日有人杀到小僧头上,小僧不会有半点怨恨。”

林冲被毛大海说得楞了一下,心中生出极度荒谬的感觉。出家人本当慈悲为怀,智深哥哥这位师弟,怎会如此与众不同呢?只是这些话偏偏又无法反驳,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只许我杀你,不许你杀我的道理,最后还是要看谁的拳头够大。

眼见远处似有贼寇从水里漂了过来,毛大海便想快些将林冲打发走。

“林教头还是快些去三王庄见林夫人吧,梁山大火烧了这么久,想必林夫人已经担心坏了。”毛大海说道。

林冲倒吸口凉气,立即问道:“你怎知我家娘子在三王庄?”

“从田十一那听来的啊!”毛大海理所当然地说道:“你和林夫人刚在三王庄落脚时我便听说了。”

本就冻得嘴唇发紫,如今又被吓了一次,林冲的脸色白得像死人一样。一听说田十一知道纪婆惜藏身的地方,林冲再也顾不得其他了,连滚带爬向三王庄的方向跑去。

好不容易哄走了林冲,毛大海再次躲了起来,准备继续他的杀人磨练之法。也不知到底是智真老和尚让他如此做,还是毛大海自作主张,杀人磨练自身这法子,最后怕是只能修成魔王。

宋江收到朱武的消息时,梁山军已经在曾头市第一个寨栅前杀了一日一夜,但却未立寸功。而钦差贺大人却带着一千天赐军、亮剑战队、王牌军以及从广济军借来的两千士卒,远远驻扎在一座山谷里。

宋江初时大怒,很想带兵回头去找贺狗官拼命。但此时与曾头市已经杀得尸山血海,想要罢手几乎是不可能的。

待到第二日,朱武派人送来的加急文书说明,岳飞已经让开船埠,宋江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虽然梁山必定损失惨重,但能保住山寨不失也算不幸中的万幸。打仗与寻仇道理是相通的,朱武既然带兵出去偷袭,那就没有不许人还手的道理,这让宋江想要找贺狗官理论一番都没有借口,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曾头市的军卒果然个个如金刚一般,勇武还在梁山贼寇之上,宋江对此十分头疼。本应与军师吴用商量一番,但偏偏吴用此时落在了贺不凡的手中。想来想去,宋江最后决定亲赴钦差贺大人的军营一趟。

宋江说明了来意,但却没能见到贺不凡,直接被人引着去见了吴用。

吴用并没有受到虐待,宋江看后放下心来。两个人嘀嘀咕咕商量了好半天,也不知说了什么,最后宋江死活要拜见钦差贺大人。

好不容易见到了贺钦差,宋江施礼后直接说要以自己为质,换取军师吴用回梁山军营,统领梁山军攻打曾头市。

其实这不过是宋江与吴用的计策罢了,为的是以退为进。他二人不相信,贺小兔崽子真有胆子把宋江扣留下来。两军开战主将却被扣为人质,这是很有可能引起士卒哗变的大事。

但宋江与吴用根本就不明白贺钦差是怎么想的,还真就把宋江关了起来,将吴用赶出了军营。

宋江被关在小帐篷里,吴用被赶出军营之外,两个人一个在帐篷里有如梦中,一个在军营外一脸懵比。这姓贺的小子到底是咋想的,是真的啥也不懂,还是根本就不担心梁山军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