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苹香呆立半晌,不论如何不信了慧说的这番话。
了慧见劝她不,吩咐左右去解她锁链,叫她自己出去。
白苹香站立原地没动,忽地,飞蹿了出去。
刚一蹿出,就被井底的阳光照打了哆嗦,畏光般地退了回去。
了慧道:“如何。”
白苹香又羞又恼,冷哼了一,暗地里却心花怒放,脸的笑意怎么压不下去。
在这井底待久了,出不出去对她而言倒没什么所谓了。但了慧这一番夸赞却夸了她心底。
了慧哈哈大笑:“你出不出去?”
白苹香骂道:“既然决心放我,你管我几时出去。”
她要迈步出井时,白苹香突然又退了回去,用袖遮住了脸,嘶道:
“喂,老和尚,你们有没有梳篦?”
问和尚借梳无疑是件滑稽的事,但了慧倒没说什么,吩咐身边的小沙弥去山下带了把梳并些胭脂水粉。
白苹香细细地打理过蓬『乱』的长,又对着镜认认真真地梳过妆,这才犹犹豫豫地出了枯井,神情有些躲闪。
她这么爱漂亮,底是错过了百年的时间。
一线阳光洒落在肌肤。
白苹香强忍着惧意与不适继续往前。
紧接着,她看了碧蓝『色』的天,洁白的云,如泼般耀的日光。
她一愣,半天都没动一下。
阳光太刺,白苹香却非要昂着看,常年置身于黑暗之中的双受不住这刺激,泪立刻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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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羡鱼盘腿坐在床,好奇地把玩着手的手链。
这是她夺魁首的奖励。
她主动求了一条能抵御神识侵扰的法宝。
手链是由一颗颗朱红『色』的小珠串联而成,漂亮倒是漂亮。
但这玩意儿真能抵挡了玉龙瑶吗?
犹豫间,门突然被敲响了。
戚由豫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很是柔和。
“金道友可在?我与小凤前来探望。”
将手链往手腕一套,金羡鱼跳下床去开门。
戚由豫莞尔微笑,凤城寒站在距他几步之外,眉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金羡鱼看了一凤城寒,犹豫了半秒转向戚由豫。
“你们来好。戚道友,我有话想和你说。”
话里却没有提邀凤城寒入内的意思。
戚由豫一愣,不明所以地跟着她进了屋。
凤城寒朝金羡鱼颔首,确保她无恙之后什么没说,睫一垂,自地挪开半步,走一边静待她人说话。
他的呼吸很平静,一双在日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极为浅淡的棕『色』,恍若琉璃。
他的心情很平静。
比斗输给金羡鱼他心甘情愿,这次比斗打碎了他这些日以来无意义的辗转反侧,同时提醒了他一极为严峻的事实。
他的修为真能护住金羡鱼吗?
这一晌贪欢,已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哪怕是为了金羡鱼,他都该止步于此,而不该奢求太多。
故而凤城寒一直安静地等待着戚由豫出现,再恪守着几步远的距离同金羡鱼道了别。
望着凤城寒离去的背影,金羡鱼怔了怔,思绪有些纷『乱』,但底没出言挽留。
凤城寒的『性』格里有脆弱的东西,她不知道要如何直面这股脆弱。
似乎从谢扶危出现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又退回了原点。而这次主动后退的人是凤城寒。
或许,这对凤城寒和她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送走人之后,她又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不,或许是意料之中。
少年神情僵硬地站在门前,微微移开目光,冷然问:“你、伤势怎么样了?”
金羡鱼扶着门框,开门见山地问:“魏天涯,你是卫寒宵吧。”
魏天涯霍然抬,瞳孔睁大了点儿,“你怎么——”
金羡鱼低想了想:“同样姓魏,同样取自‘天涯霜雪霁寒宵’之句。知晓常人不知晓的九天雷阵,还有你看凤城寒的神。”
其实那天在河边巧遇他的时候,金羡鱼心里就隐隐有了些预感,不过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她一直没时间去拆穿他。
卫寒宵一怔,不禁抿紧了唇,神情看起来竟然有些高兴:“你什么时候现的?”
金羡鱼:“应该是在河边的时候。”
或许是联想了不好的回忆,卫寒宵脸的欣喜之情急剧冻结,整人面『色』青。
金羡鱼迟疑地往前迈出一步,越过他向前走:“既然决定分道扬镳,我想,我们之间还是应该保持距离。”
她的肩膀突然被一阵巨力给钳制住。
卫寒宵脸毫无血『色』,目光固执地紧盯着她,急促地追问道:“师父刚刚来看过你吧?”
“你和他都做了什么?”
少年掌心颤,咬紧了唇角,目光里隐约透『露』出几分危险的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