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危好感度40,魅力值20,当前好感度:???】
听闻系统提示音,金羡鱼松了口气。
她脚步匆匆地回到了卧房,脸颊还是烫的。
倒不是少女怀春,实在是方才演技爆发,节操碎地,着实有点儿羞射。
不过到底还是学到了点儿东西,她唇边不由带了点儿笑,心中倍感充实欢欣。
赚到了!
一回到卧房不及掩门,便盘腿阖上眼,静练缓吸吐纳之法,抓紧时间消化今天所学的剑术。
几个周天下来,前天吸收的胎血竟是又消化了三两成,丹田里暖融融的。
这么看来她这个路线的确可行的。
再点开系统面板一看,她掌握的逍遥剑法(3/9)的熟练度又上涨了几百个点,不过层数倒是未有改变。
她以前看到个说法说是学习最重要的就是反馈性,没有反馈人往往很难坚持下去。
打游戏则不然,玩家只要付出了相应的时间精力,这些时间精力就会自然而然地反馈在人物经验、等级上,使人颇有成就感,欲罢不能。
哪怕她这个系统并不具备玛丽苏功能,光是将这些武学可量化成数值就足够牛逼了。
接下来这几天,金羡鱼没有再急着与谢扶危切磋(或者说培养感情),而是认认真真花了几天时间把学到的东西消化了七八成,把技能熟练度又往上刷了好几百个点。
而这几天玉龙瑶竟也没打扰她,只偶尔玉牌邀约,都被金羡鱼婉拒了。
这也难怪,毕竟四海飘零,无1无靠(?)他相方谢扶危就在这儿,这几天定然是忙着招呼谢扶危了。
几次三番下来之后,她干脆就把玉牌名改成了“四海飘零,无一无靠”。
玉龙瑶饶有兴致:……此话是何意?
金羡鱼微微一笑,信手戳下三两行字:【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你猜?】
不是喜欢猜吗?随便玉龙瑶绞尽脑汁,呆滞郁闷吧。老实说被强留在玉家这件事令她十分不爽,等她学有所成,傍上谢扶危后,就揍玉龙瑶一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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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四海飘零,无一无靠”究竟是何意?
玉龙瑶困惑,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好且将此事搁置。
他对金羡鱼的感情正如同缓慢降温的火焰,但这与他不同意和离是并不冲突的。
他对谢扶危的兴趣,并不足以支撑他会为了谢扶危和离。
这几百年来,他已经习惯了金羡鱼的陪伴,她如果突然离去,他自然也会遗憾、不舍。
总而言之,除了前几天出了点无伤大雅的意外,一切都已经回到了正轨。就像当初她驾着一匹小马,挥鞭向前,兜兜转转却还是回到了他身边一样。
他侧耳耐心地聆听着面前五奇鬼的汇报。
这种鬼,四鬼尽瞽,惟一鬼有一眼,其余四鬼惟听一目先生之号令*
这位一目先生则唯玉龙瑶是从。
玉龙瑶的可怖之处,往往在于其无处不在,世间百鬼众魅都有可能是他的耳目。
摸了摸一目先生的脑袋,玉龙瑶慢悠悠地堆着宝塔问:
“只练了剑?”
一目先生道:“只练了剑,随后又去了灵山菩提寺。”
玉龙瑶点点头,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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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皮法师的弱点就在一个“脆”字,她虽习得了【无心相心金刚护体】,但到底没有禅宗外功根基,瞎练下去恐会在歧路上若脱肛的野狗一路狂奔……
略一迟疑,金羡鱼当即便决心往天星漏附近的菩提寺求教,这是鹫岭采莲华寺的旁支,寺中禅宗高手甚多,且善教无类,常开门观机授教,普度众生。
这一日,金羡鱼用过早饭之后即刻绰步前往。
没想到一出门,却又打头跌落了一支带露的海棠花,拾起来一看,有些懵逼茫然。
……梨花还能解释被风吹落,可是她门口根本没种什么海棠。是小丫鬟们无意中遗落的,还是说有她的爱慕者来送花?
这倒不是自恋,在她成了顶配版金羡鱼之后,这种追求往往屡见不鲜。
她稍稍正色了点儿,如果真是追求者的话倒也没什么。要是过了火,她就把他揪出来揍一顿。
下仙洲多山,菩提寺地处灵山山内,地势极高,山道陡峭,一路上松柏森森,高干参天,虬枝欲上,绿意连亘不绝。
金羡鱼循崖向上,只见一路上更有几个灰扑扑的黑点。
走近一看,却是好几个身着灰色僧袍的罗汉僧。
这些罗汉僧肩挑两桶水,健步如飞地往山门走。一路或双脚,或单脚,身形稳健,兔起鹘落,水桶中的水却稳稳当当,未曾洒落一滴,看得金羡鱼目不转睛,十分敬佩。
用法术确保水不飞溅而出的确没什么难的。
但这些罗汉僧吐息平稳,气完神足,身上未见任何真气运转的影子,挑水上山,纯粹用的是外家的功夫,可见对身体的平衡性掌握得极好。
越往上走,见白壁丹槛、黄墙碧瓦、窈窕连亘,庄严肃穆。
等终于到达山门,守门的僧人见一素衫白衣的少女,一手压着幂篱,一手执剑,委折而上,打扮显然不似寻常香客,立刻走上前拦住了对方。
那少女倒也不恼,站定了,微微一笑,秉明了来意:“素闻菩提寺是采莲华旁支,禅学正宗,众僧侣修为精湛,外家功夫厉害,晚辈于武学一途上遇着了阻碍,特地前来菩提寺恳求诸位师父指点迷津。”
她嗓音柔和,不疾不徐,兼之容貌难得一见的魅力。
这守门的僧人心下好感顿生,只她是女子,终究有些为难。
“施主毕竟是女子,施主若是去上香倒可以,但是指点功夫……未免为难我们这些和尚啦。”
未曾想,那少女思索了半晌,沉吟着反问道:“我素来只听说过先觉与后觉之分,倒是未听说过在修炼上还有男女之别的。啊——还未请教高僧姓名。”
“小僧法号道知。”
金羡鱼复又笑道:“道知师父,你们这大乘佛法是将无量众生度到彼岸去吧,我这几日于修炼一途上冥思苦想不得其法,都要着相了。”少女叹了口气说,“难不成我是女子,诸位高僧就渡我不得了吗?”
道知愕然中若有所悟,念了声佛号,“是小僧着相了,女施主请吧。”
金羡鱼好奇地跟着道知一路往前,一直走到了罗汉堂。
道知转身道:“小僧这便去请示罗汉堂的首座了慧师,望施主稍等片刻,不知姑娘贵姓?”
金羡鱼道:“我姓金。”
竟然是请罗汉堂的首座吗?金羡鱼愣了一愣。
她其实没打算找首座来着,其实罗汉堂的弟子就够她学习观摩的了。
本来还以为要等上好一会儿,没想到不到片刻功夫,一长眉长须的高瘦老僧人便翩翩而至。
这老和尚双眼灼灼有神,面容清矍,脸上微微笑。
“这位姑娘便是道知口中说的金姑娘了吧。”
老和尚哈哈笑道:“姑娘好学之心,老衲佩服。只是我们这些和尚日日吃斋念佛,哪里习得什么精湛的功夫。”
“大师客气了。”金羡鱼笑道,“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她不过头一回上山,罗汉堂的首座竟然亲自来见她,可想而知这个了慧禅师并不是什么迂腐之辈,想来平易近人。故而故意买了个乖,开了个顽皮的玩笑。
了慧本来就是个豪爽的性格,闻言一愣,更是大笑。
笑了半晌,这才微微一笑,忽然衣袖轻轻一拂,直朝金羡鱼天灵盖拂来。
这是有意试她来历,攻她命门,逼她以本门功夫来抵挡了。
需知他们菩提寺素来与人为善,却还是要提防着有人刻意来寻衅滋事的。
佛家讲究慈悲为怀,了慧下手时,收了不少劲力。却未想到,甫一落掌,便察觉到一股纯正的禅门正宗内力自少女周身反弹回掌心。
了慧不由目露诧异之色。
身旁的罗汉堂弟子更是咦了一声。
这是无心无相金刚护体!
见这少女浑身上下一股沛然的禅门正宗内劲。
了慧众僧不由讶然。
问道:“姑娘这无心相心金刚护体是从何处学来。”
金羡鱼歉疚道:“了慧师抱歉,我这一身护体功法的确是贵派武学,但这来历恕晚辈不能直言。”
了慧见少女言行谦逊,一身正气,知晓人行走于世上,定然有许多难言之隐处,便也莞尔一笑,不再多问。
这无心相心金刚护体总归不是什么秘而不宣的禅门正宗。再见她口齿清晰,举止落落大方,倘若这门武功当真来路不正,谅这少女也不敢大喇喇地上山讨教。
了慧大笑道:“姑娘既然懂咱们禅门功夫,想来和我佛有缘,既如此,我便指点姑娘几招吧。”
兀自沉吟一声,便挥掌作爪,径自抓来!
金羡鱼心中一凛,当即滑步相避!
此招是仿雄鹰捕猎而得名,但见了慧屈指成爪,五指如鹰爪迅捷翻飞,双臂如鹰翅迅展。
霸道刚劲。
或打或抓,或拿或掐。
金羡鱼被这一掌击至腰窝,呼吸一滞,内心默默呕血,只觉得腰都快被打凹了进去。
忙翻转手腕去格。
却未料了慧却手背一推,借力猛然跃起,恍若雄鹰展翅,闪转腾挪间,连环腿已蹬在她手上,直将她一双纤纤玉手蹬出一片红肿来。
急缓相间,上进下取间,已以分筋错骨手将她拿住了。
而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
了慧翩然落地,微微笑道:“如何?”
身后众僧已然叫起好。
金羡鱼苦笑了一声,心悦诚服道:“采莲华武学果真名不虚传,晚辈算是服啦。”
方才交手间,了慧见她动作轻灵迅捷,隐隐有名家风范,料想她必然师承名门。又见她不骄不馁,谦逊温和,心下不由多添了几分喜爱之意。
微笑道:“你是个好娃娃,年纪虽小,倒也不差。刚好老衲近来闲着无事,若有空闲,娃娃你不妨再入我菩提寺。老和尚虽然修为不怎么样,倒也能指点你两下子。”
金羡鱼笑道:“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吗?了慧师你既是罗汉堂首座,怎么空口说瞎话,说自己修为不行?”
了慧知道金羡鱼这话是夸他修为精湛,也就付之一笑,“娃娃你可看出来老衲方才用的是什么功夫?”
金羡鱼不假思索道:“可是鹰爪拳?”
了慧欣然道:“不错,正是鹰爪拳。方才老衲攻你腰窝,你当时应该以’晾翅弹肘’对付老衲。”
金羡鱼兀自回想,若有所悟,恍然。
接下来了慧又指点了她两三句,叫其他罗汉僧上来与她一一对打。
这是个低魔的仙侠世界,开大简单粗暴地对轰不是特别常见,人们更倾向于追求内外功夫,变化莫测的阵法和千奇百怪的法宝。
到了晚间,金羡鱼这才拖着一身青肿的疲惫身子,如愿以偿地回到了玉家。
她完全有理由怀疑采莲华寺的原型是少林,其功法武学果真是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她若是能潜心学习禅门正宗外功,谢扶危十二洞天正宗剑法。
张开手掌,金羡鱼若有所思。
……这样距离她揍玉龙瑶一顿扬长而去的目标则又更近了一步。说起来这还是她成亲以来难得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拳拳到肉间的疼痛是活着的,她能自由地挥舞出自己的拳头,支配自己的身体,想要它们往哪里就往哪里。
这么想着,金羡鱼脚步轻快,嘴角带笑,哼着小曲儿迈步回了卧房。
一开门的刹那,就不由愣住了,她错愕地看着屋里这个不速之客。
玉龙瑶这一天与谢扶危论了道,试了剑,这一切都让他颇为满足,算来他与谢扶危相识已有百年。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促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渐晚。
他相信日落之前,金羡鱼就会回到玉家。这仿佛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约定俗成。
每每他从天机阁折返时,总能看到金羡鱼的身影。
少女这个时候已经做好了饭菜,趴在床上看话本。
他微微一笑,忽然很想提早回屋里等着,给她一个惊喜。
玉龙瑶端坐在桌边,听得动静,抬起眼微微笑道:“小鱼儿,你回来了?”
金羡鱼怔了一怔,嘴角一抽,心里翻了个白眼,暗地里偷偷掐了一把自己手腕,努力挤出个悲愤交加的表情。
“你、你怎么在这儿?”
……
感情不够,演技来凑。
玉龙瑶讶然微笑道:“这是你我二人之卧房,我不在这儿睡又能去哪儿?”
金羡鱼一言不发,抿着唇就往外走:“我出去睡。”
“你还在生气是吗”玉龙瑶眼里掠过一抹惊讶和困惑。
他不解她在筵宴上的突然发难,只能归咎于女人的直觉,令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对谢扶危的关注。
可是这又有何大不了的?
她还是做着她的金夫人,他身边也只有她一人与他并肩而立,这样不好吗?
“我与谢仙君怎有可能勾结在一起?”
少女闻言,站定了脚步,侧身幽幽道:“你当真是不了解我。我所发难绝不单单只是因为谢仙君。只是你当真在乎我吗?当真将我记挂在心上吗?”
目光欲语还休,生动诠释了恋爱脑的悲痛。
玉龙瑶闻言扭过脸看了一眼天色。
此时夕阳已收,明河在天,星光璀璨。
夜已然深了。
他忽然觉得从那天起,包括金羡鱼在内,一切好像有了点变化,又好像一切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