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决断,发出道歉声明,傅斯冕的动作干净利落,赵盱的心提了一整天,就怕傅斯冕因此影响工作,毕竟因为失恋而买醉发疯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幸好他是傅斯冕,跟那些人不一样。
当天下午,天气预报通知北城将会迎来最后一波冷空气,冷空气会南下,从北城向南部分散。
傅斯冕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关掉电脑和办公室里的灯,在下楼时遇见两个来公司取东西的职员,他极富涵养的和两人打了招呼。
他现在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北城的风和江城的不一样,北城的风像一把铡刀,所经之处,寸草不生。
他开车回到家里,屋子里冷清又空荡荡的,因为太空阔,连呼吸声听起来都像有了回音。
窗帘自动拉开,墙壁上的照明灯亮起,傅斯冕将外套脱了丢在椅子上,然后下意识地扭头往沙发上看了一眼,上面放着昨天看完没有放回去的一本商务杂志。
以前,沙发上不是杂志,是零食,是周时轲乱丢的帽子耳机,地上也总是乱七八糟的,毛毯能从沙发拖到地上,有时候周时轲想做什么,傅斯冕不答应,周时轲能直接坐地上抱着他的腿耍赖。
周时轲喜欢吃甜食,在学校的时候因为课多,上上下下来来回回跑,又本身是不容易长肉的体质,吃得就格外放肆,因此和傅斯冕刚在一起不久的时候,他就长了蛀牙,刚开始还只是隐隐作痛,他不想让傅斯冕知道,就忍着不说,后来接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疼到眼泪直打转,傅斯冕从那以后就限制了他吃甜食的次数。
他有时候嘴馋,就赖在傅斯冕身上不下来,不给他吃就能要了他的命一样,其中五次有三次,傅斯冕对他心软了,可其实买回来,周时轲也吃不了多少。
他可能,傅斯冕想到那时候周时轲望着自己满眼都是细碎的光在闪的样子,心里传来密密匝匝的疼,阿轲可能,只是想和他亲近而已。
他当时没想那么多,他习惯周时轲的主动了,也并不觉得那有什么问题,他会对周时轲好,不知疲倦不知厌烦的好,他那时候还没意识到他和周时轲之间的主要问题所在。
他给周时轲的,他从没问过周时轲喜不喜欢,想不想要,需不需要,他给周时轲的,周时轲不缺,对于他自己而言,也不是多了不得的珍贵玩意儿,他对周时轲,无关痛痒,这才是周时轲离开他的主要原因。
他想到自己曾说过很多欠揍的话。
“没必要。”
“不需要。”
“他主动的。”
可周时轲一直却是积极又真诚地热爱着他,就像热爱自己的生命一样。
“哥,我爱你,我希望你也爱我。”
“哥,你说你爱我啊。”
“说你爱我。”
周时轲那时候,是多么满含希望地卑微的祈求被他爱并成为他的所爱啊。
他的冷漠和周时轲的热烈交织在一起,像一把钝刀子发狠地割着青年的骨骼和神经,自身体深处传来一股痉挛般的疼痛,一刹那,一瞬间,竟然产生了五脏六腑都被撕裂开了的感觉。
傅斯冕只是皱了皱眉,那种不适感令他在沙发旁边驻足良久,从回忆中抽出思绪,他走过去将杂志拿起来,翻了几页,放进了一旁的书架里。
酒柜上摆满了酒,红的白的,国内外各大品牌酒厂的,傅斯冕随便开了一瓶,他垂着眼,神色冷淡,不见白天在公司里时候的温和。
红色的酒液顺着玻璃杯壁淌进杯底,傅斯冕靠在酒柜上,一直重复着倒酒然后再一口饮尽的动作。
眼里不见任何醉意。
傅斯冕从高中起,便和傅贤一起出入各种正式或者非正式的场合,他与学校里的人格格不入,他的人生便是一眼可以看见尽头的那种人生。
富有,但乏味。
不至于人生都是灰色而周时轲就是那束光,那太扯了,谁离了谁都不会死。
可周时轲的出现,却实实在在地让傅斯冕开始期待每一天。
周时轲不是光,他是傅斯冕的希望和支撑。
所以即使分手了,傅斯冕依旧能正常的生活,他只是又变成了没遇见周时轲之前的样子,每天的计划精准到分秒,如果一开始周时轲就未曾出现过,他依旧会一帆风顺,依旧还是众星捧月的傅氏继承人。
这半年的画面混合着两人在一起时候的相处混杂在一起,一帧一帧地在傅斯冕脑海里回放,实际上已经循环播放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此刻不觉得痛彻心扉,不觉得苦不堪言,只觉得没意思,没有周时轲,傅斯冕连活着都开始觉得没劲,失去了意义。
周时轲的离开,抽走了傅斯冕身上残存的人气和活力。
情和爱在人世间的确不是稀罕物,它随处可见,周时轲才是,周时轲于傅斯冕,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藏。
现在想来,他过去为数不过的真实的快乐,都是周时轲给他的。
但他什么都没能给周时轲。
到底是谁施舍谁呢?
明明是阿轲不嫌弃他冷漠又乏味的性格,义无反顾地热爱他,他身边的人,尊重他,忌惮他,畏惧他,无外乎是因为他姓傅,可阿轲,在江城的时候,那么多人喜欢他。
是阿轲施舍了他啊。
但这一切,傅斯冕都有一种快要流失、将要抓不住的无措感,他祈求原谅,威胁,这些都不足以令阿轲回头。
他不要他了。
他要和宋归延在一起。
宋归延......
傅斯冕看着楼底下门口的车辆进出,面无表情。
真正认清他和周时轲分手事实,不是从周时轲的歇斯底里开始的,也不是从周时轲的耳光开撕的,而是从今天,周时轲和宋归延站到了一起,为宋归延取得了胜利。
在那一刻,傅斯冕意识到,没有时间让他慢慢来了,有人要抢走他的阿轲。
和王小迅之流不同,宋归延,他是真的会抢走阿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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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氏官微发出签约周时轲的声明,将这场风波推上了高|潮。
[是金子就总会发光的对吧对吧对吧对吧?]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周氏娱乐比傅氏娱乐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哦。]
[这都是其次,主要是,人家不抄!]
经过此次事件,不管傅氏娱乐如何公关,姿态放得如何谦卑,它都已经被永久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不是,你们吃瓜吃全啊,你们没发现,周时轲和周氏娱乐的三太子是一个名儿吗?]
[三太子?谁太子?]
[周三啊,周时萱的弟弟,你们不知道?]
这条评论底下是整齐划一的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就是啊!周时轲就是周时轲啊!]
[你搁这儿套娃呢?]
[差不多看懂了,其实就是,周时轲其实是周氏的人是吧,我没理解错吧,就是上次做公益捐了十个亿的那个周氏周时萱的弟弟是吧,是吧,来个人,掐我人中,我的老婆忽然成了我高攀不起的人,我不想活了。]
[我有个疑问,既然他本来就是周家的小太子,那为什么他还要在傅氏娱乐出道?]
[大学在江城?]
[周时轲大学在申城F大。]
[申城就申城,非要强调F大,F大有什么了不起吗?]
[没什么了不起啊,我只是随口一提(F大)]
[这种情况除了为了爱情我想不到其他的了。]
[求深扒,我觉得有大瓜。]
[求!]
[求尼玛,扒我儿子你们试试!]
宋归延看着网上的舆论,给周时轲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不要担心,我有几份应对预案。]
周时轲看了消息,宋归延又说让他准备一下,要找个时间录歌,趁着热度推出新歌,他回了个嗯,就继续埋进被子里睡觉了。
他不是傅斯冕,他踩着别人上位他会有愧疚感,当然,傅斯冕不在这被愧疚的人其中。
傅氏娱乐里很多清清白白的艺人这两天被骂得很惨,宋归延这招太狠了,也......太爽了。
冷空气来了,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十足十,玻璃上氤氲了一层白色的雾气,水珠在上方凝结,而后滚滚而落。
周时轲醒来的时候,眨了眨眼睛,呼出一口气,然后猛地坐起来,冲到了外面。
客厅里的水晶吊灯太刺眼,再对上正对面那一幅颜色繁复的油画,周时轲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他首先看见的人是周时旬,对方放大的脸出现在视野内,“你睡傻了?”
周时轲看了一眼,“你回来了?”
周时旬皱眉,“你感冒了?”
“哦,”周时轲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接过阿姨递过来的卫衣随意套上,“是有点。”
睡了一觉醒来,鼻子就堵了,头也隐隐作痛。
周时旬嫌弃地往后退,“离我远点,别传染给我了。”
他话音一落,周时轲视线就落在了他脸上,在周时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时轲扑过去抱住他,使劲在他身上蹭了几下。
“艹!”周时旬反手将周时轲按在了楼梯的栏杆上。
周时萱下来正好看见,她看着衣衫不整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蹙眉教训道:“周时旬你就是这么起带头作用的?”
被教训的只有周时旬罢了。
两个人暂时一起放手,周时轲理了理卫衣帽子,跑下楼,“我要去酒吧。”
周时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是公众人物,注意影响。”
周时轲从茶几上选了一个长得比较漂亮的橙子,边找水果刀切,慢吞吞说道:“我只负责唱歌,我可没说我要当三好学生。”
“再说了,我也没立什么爱学习的人设,我就是一个喜欢唱歌的,”周时轲想了想,说道,“普通人。”
“辛苦宋老师了。”周时萱接过阿姨递过来的咖啡,神情淡淡的。
她说完,忽然顿住,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小时和颗颗趴在地上睡觉,“阿周呢?”
周时旬看了看,“我下午回来就没看见它,还以为它在老三房间里睡觉呢。”
周时轲叫了一声,没动静。
平时阿周是对周时轲的声音最敏感的,每次叫它,它都是跑过来跑得最快的那一个。
想到前几天周时萱说阿周这几天总是往外跑,周时轲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随便抓了一件外套就往院子里跑,“我去找,你们就别跟来了。”
周时旬,“我没说要跟着啊。”
“......”
周时轲从绕着院子转了两圈,搜索范围从院子里逐渐扩展到外面草坪,连路灯都照不亮的漆黑的林道里,阿周的一根毛都没找到。
周时拉上了外套的拉链,现在应该是最后一波冷空气了,他鼻子堵得厉害,头也昏昏沉沉的,骂骂咧咧地又找了一圈,他站在路边陷入茫然。
这时候正好遇到开着巡逻车巡逻的保安,他们看见周三,停下来贴心地关怀,“咋了这是,喘成这样?”
周时轲呼出一口气,“阿周不见了。”
这里住户不多,保安可能比住户都还要多,谁家里有狗叫什么名儿有猫叫什么名儿他们都知道,听见阿周不见了,其中一个人举着手电筒跳下来,“咋不见了呢?我来帮忙找。”
还在车上的另外一个保安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久,他缓缓说:“我下午好像看见一只狗从大门跑出去了,跑太快了,没拦住。”
周时轲问:“往哪边跑的?”
保安想了几秒钟,抬起手臂指了一个方向。
周时轲抬眼朝隔壁小区看去。
几乎已经住满的楼栋,灯光璀璨华丽,将几栋楼装饰得十分通透,在黑夜里,像发着光的宝石一样。
想到前段时间,阿周朝傅斯冕跑去的时候的场景,周时轲的眸子慢慢眯了起来。
他通过唐冬冬要到了傅斯冕的电话,唐冬冬被周时轲联系已经觉得惊喜,听见他要傅斯冕的电话他更是喜出望外。
周时轲之前也接到过傅斯冕的电话,但接一次拉黑一次,他早就不知道哪个是那个了。
唐冬冬惊喜十分的语气有些炸耳膜,“阿轲你要和傅哥复合了吗?”
周时轲听见复合这两个字,头更痛了。
他不耐烦道:“扯淡,傅斯冕偷我的狗,缺德玩意儿。”
唐冬冬:“?”
得到门牌号和电话之后,周时轲拨了个电话给傅斯冕,坐上保安的巡逻车指挥着往外开,电话响了很多声,在周时轲以为傅斯冕不会接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喂。”对方的声音堪称淡定。
周时轲握着手机,磨了磨后槽牙,恨得牙痒痒,“我的狗,是不是在你那儿。”
傅斯冕回头看了一眼阳台上啃着磨牙棒的杜宾,淡淡道:“没有。”
巡逻车开进了隔壁小区,都是熟人,周时轲跳下车,直奔傅斯冕家里,他产生了一种送上门的错觉,可他不能扔着阿周不管,他觉得傅斯冕能干出来扒皮抽筋这种事儿。
周时轲心脏砰砰直跳,他眼前出现阿周被倒吊在阳台上,喉咙被割开,哗啦啦流着鲜血,四只蹄子无力地垂下来,眼睛充血的残忍画面。
电梯门朝两边滑开,周时轲看了一眼楼层,冲出去,对着一扇门就是两脚。
“开门。”
傅斯冕估计就是在门后等着的,在周时轲准备再喘几脚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傅斯冕神情温和,“你来了?”
周时轲冷着脸,伸手抵着傅斯冕的脖子就把人按在了墙上。
“你缺不缺德?你是不是没招了?”周时轲压低嗓音,咬牙切齿,“你连狗你都不放过!”
傅斯冕垂着眼,语气淡淡的,“没有它,你会来找我吗?”
那自然是肯定一定不会。
傅斯冕一开始就知道答案。
“我想和你道歉。”傅斯冕低声说道,他将周时轲冰凉的手拿下来,“以前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忽略你的感受,不应该什么都无所谓,不应该威胁你......”
“对不起,我好像错得太多了。”周时轲从傅斯冕眼里,看见了一抹罕见的无措。
这些东西,早些时候,周时轲很想要的。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周时轲退后一步,同样神情冷淡,“既然有了教训,你以后对下一任就不要犯同样的错误了。”
傅斯冕的手指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他眼睫在眼下洒下一抹浓浓的阴影,斜飞入鬓,显得他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写着易碎两个字。
而周时轲已经转头去找他的狗了。
他把阿周从阳台拎了出来,冷冷地对傅斯冕说道:“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堂堂傅家二少爷跑来北城偷前任的狗,你无不无聊。”
周时轲蹲下奋力想将阿周嘴里含着的磨牙棒扯出来,阿周咬得很死,一本正经的脸,很欠揍。
傅斯冕垂眸看着周时轲,他的身形明明在灯光底下,却像被阴影笼罩着。
“阿轲,你能再给我......”
“不能。”周时轲扇了阿周一巴掌,果然动手比较直接,阿周立马把磨牙棒吐出来了,周时轲站起来的同时,顺便也回答了傅斯冕的问题。
傅斯冕心底浮上戾气,不是对着周时轲,也不是对着他自己,而是他恼怒为什么许多事情总要用阴差阳错来证明和教训什么。
“宋归延就可以?”他不甘心地问道。
“跟你没有关系。”周时轲吸了吸鼻子,说话也带着鼻音,听起来没以前那么冷漠,前提是你不看他的脸色。
“我和你已经分手了,”周时轲不去看傅斯冕,他看着阿周,他害怕印象里那个淡漠又狠心的傅斯冕逐渐被眼前这个温和又单薄,神色卑微又小心翼翼的青年取代,他恨那六年糟蹋他感情的傅斯冕,却不是眼前这个人,“所以我跟其他任何人在一起,都跟你没有关系。”
“你以前说只喜欢我。”
“你他妈以前还卖我呢。”
“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要警察做什么?我不喜欢你了不行?你非缠着我做什么?”周时轲抓狂道。
傅斯冕被周时轲的话迎面一击,他脸色变得难看,“你觉得,我是在纠缠你是吗?”
周时轲终于正眼看他,眸子泛着冷光,“不是吗?傅先生觉得这不是纠缠?”
“那宋归延呢?他难道不是?”他们的六年,如今快要被一个陌生男人侵占抹杀,想到此,傅斯冕就恨得想要杀人。
“你非扯宋归延做什么?”
“他不是纠缠,我是,”傅斯冕勾起嘴角,眼里的泪光却终于忍不住了,他哑着声音质问周时轲,“姜野不是纠缠,他们都不是纠缠,凭什么我是?”
傅斯冕死死盯着周时轲,似乎想要将他生吞活剥吃下去,想要将他捏碎又舍不得,“你就这么讨厌我?我都已经知道错了,你为什么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周时轲没想到傅斯冕会情绪崩溃,他往后退了几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和记忆中冷血又理智的傅斯冕不太像。
“我给过你机会了。”周时轲低声说,他重复,“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没要。”
那六年,傅斯冕有许多机会反思自己的行为,但他没有,他理所当然地享受并消费着周时轲对他的包容和爱意,直到周时轲清醒抽身离去,他才知道后悔。
“可我离不开你。”傅斯冕对周时轲的油盐不进感到无措,“阿轲,我爱你。”他只能这样说,别的话,都不够表达。
周时轲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捶了一下,不是心动,而是心痛。
心痛过后,那种麻痹感袭遍全身,他攥紧拳头,语气冷漠,“我周三,不吃回头草。”
输的感觉太难受,他不想输,他以后都只想赢。
“你不喜欢我了?”傅斯冕眼圈慢慢红了,那层湿意都像变成了红色,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卑微,没有想象中丢人,他现在只有一种感觉,只要周三可以原谅他,让他做什么都行。
他真的害怕了。
在看见周时轲和宋归延在一起的时候,傅斯冕真的害怕了,他向来理智又有决断分寸的心境,在那一刻,乱成了一团。
周时轲没说话。
他说不出口。
他的难过不比傅斯冕少,只不过两个人难过的原因不同。
“傅斯冕,你回江城去吧,”周时轲泄气道,“算我求你了,我也不会和宋归延在一起。”
傅斯冕愣了愣,随即眼底浮现如释重负,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了周时轲接着又说:“我会听我姐姐的,和她看中的人了解认识。”
“凭什么他们......”
周时轲打断了他,“凭他们不会卖了我,凭他们对我毕恭毕敬,凭他们都会爱我,但你不会。”
“我会,”傅斯冕坚定道,他的轮廓便是薄情冷漠的轮廓,但深情起来却格外动人,他眼神变得脆弱,浑身的骄傲都在今夜坍塌了,成了一片废墟,“我可以学的。”
周时轲看了傅斯冕一会儿,他忽略心里的憋闷,慢慢笑了,“学?像以前我追着你喜欢那样?”
傅斯冕对上周时轲视线,良久,他哑声道:“怎样都可以。”
阿周已经在周时轲脚边打着盹了。
周时轲也没把傅斯冕的话当真,他要有那个心,两人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明天想必又是要么偷狗要么要把宋归延废了。
“随你,”周时轲说,“你自己要犯贱,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