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周时轲的合同在傅氏娱乐手里,不过只签了五年,可音乐人的五年时间,特别是对周时轲这种天赋流而言,他的每一首创作都有无限的潜力,况且,等周时轲被换到了林家,他写不写,就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了。

傅斯雅打量着自己弟弟的神色,掰开黎默言的手,轻声说道:“阿轲的商业价值也很高的,我觉得不必......”

傅贤淡淡地瞥了傅斯雅一眼,傅斯雅的声音戛然而止,慢慢低下了头。

“阿轲是你男朋友,你去做他的思想工作。”傅贤看着一言不发的傅斯冕说道,“既然林家有这个心,我们也就当做个人情。”

傅斯雅白天刚做好的指甲被她硬生生压断在手心里。

傅贤端起茶抿了一口,心情不错,“斯冕,说话。”

傅斯冕眼也未抬,“我不同意。”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傅贤笑了笑,他了解自己儿子,性子冷,从不曾见他对谁上过心,他能和周时轲在一起这么多年已经很令人感到意外,“这样,你要是办成了,我就退休,让你继承家主之位,如何?”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了楼梯转角处那一摆大钟的钟摆声,外面冷风呼啸。

傅贤继续抛出条件,“阿轲应该很想和你在一起吧,他答应了,我也就答应你们的事情。”

傅斯冕眼睫颤了颤。

傅斯雅看见傅斯冕的反应,就知道他在考虑父亲的提议的可实施性了。

不能答应啊。

不能拿阿轲去换啊。

“好。”傅斯冕的嗓音淡淡的,他看起来沉着冷静,他从不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决定,自傅贤开口起,他就已经开始考虑可行性。

傅贤满意地笑了。

他就知道,傅斯冕和傅斯雅,傅斯冕才是最像他的。

傅贤走后,傅斯冕和傅斯雅还有黎默言又在客厅呆了许久,仅仅只是呆着,好半天都没人开口说话。

黎默言是听见林家要用半块地皮来换阿轲五年创作的版权后惊住了,城西那块地皮,现已经是天价,未来的价值也是可预测的可观,如果阿轲不是认识的人,黎默言觉得这个生意完全可以做。

他没有开口的资格。

傅斯雅捻了捻披肩,缓缓开口了,“阿轲会恨你的。”

傅斯冕站了起来,旁边阿姨递过来外套,青年轻描淡写,“虽然同意了父亲的提议,但我还另有安排,只不过阿轲需要暂时受些委屈。”

在傅贤说完之后,傅斯冕就知道是林治晔的手笔,这符合对方的行事作风。

林治晔既然想送钱过来,他就接着,但是想换阿轲走,林治晔还没那个命。

“你会告诉阿轲吗?”

“他不需要知道。”

“......”

客厅里剩下傅斯雅和黎默言夫妻二人坐着。

傅斯雅脸色有点难看,黎默言知道她还在担心傅斯冕和周时轲,握了握她的手,低声安慰道:“也就五年而已,等合同到期了,就让阿轲回傅氏娱乐。”

“我觉得,就算傅斯冕不同意,父亲也会将阿轲的合同转给林家的,毕竟傅斯冕现在还没有完全继承家里,倒不如傅斯冕应下来,至少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如果完全让父亲操作,那对阿轲而言才是最糟糕的。”

“以前拿我做人情,现在又拿阿轲,傅家的冷血真是一脉相承。”傅斯雅呐呐,眼神悲凉。

黎默言没听清楚,“阿雅,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困了。”傅斯雅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去休息吧。”

-

病彻底好后,周时轲来到公司,原柏看见他,一脸惊喜地冲上来。

“阿轲!”他好像隔了一个世纪没看见周时轲了。

吴全华黑着脸从办公室出来,原柏被吓了一跳,凑到周时轲耳边说道:“阿轲,吴哥这两天忙飞了,每天都是这个表情,不是针对你。”

周时轲点点头,“你新歌录好了?”

原柏脖子上挂着耳机,“差不多了,就组合的还没有,阿轲你没来嘛。”

说完,他还不忘嘟囔一句:“没有黎禾子就是好,有他在真是烦死了。”

周时轲今天就是来录歌的,虽然吴全华说不着急,但原柏和江磷还有粉丝都等着呢。

除了他之前在见面会那首即兴创作,吴全华让人把他本来准备要唱的那首歌也做了出来,效果比见面会的还要好。

在录音棚里,原柏在外面坐着,蹭工作人员的耳机,听着耳机里周时轲淡却动听的嗓音,他咂咂嘴,“人比人,气死人,这两天我和队长在一起录,我还觉得自己唱得挺不错来着。”

坐在后边的江磷皱了皱眉,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话。

周时轲的个人单曲录完之后,接着就是组合部分,这几天,原柏和江磷也尝试过自己练习,但始终无法代入情绪,两个人甚至没办法完全合拍,唱着唱着就开始“你烂”“你才烂”周时轲来了之后就好了许多,他们不能没有阿轲。

他们录制结束之后,吴全华黑着脸进来,“阿轲,有人找你。”

原柏在吴全华走后,满脸黑线,“吴哥最近真的很不好惹耶。”

他说完后,从门口就进来一个大个子,一米八几的身高,穿黑色的连帽卫衣,卫衣外面是一件黑色的羽绒马甲。

明明土了吧唧奇奇怪怪的装扮,穿在来人身上却阳光健气,他肩膀宽阔有力,站在门口,将过路的人都衬成了小鸡崽子。

“阿轲,我给你还有你的同事都买了奶茶。”姜野看见周时轲后特别兴奋,他身后跟着几个穿着奶茶店员工制服的人,抬着几个箱子,在走廊里就发了起来。

来者看起来挺有钱,而且还能够进来傅氏娱乐,一般娱乐公司都是不给随便进的,进来的人还要检查身上有没有摄像和录音设备。

周时轲走过去,“你今天不用拍视频?”

姜野揉了一把头发,“还在搜集江城本地的美食,到时候整理成文档了,看呼声比较高的是哪些。”

他说完之后叹了口气,“你高中时候就在江城,你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吗?”

周时轲想了很久,试探性说道:“热干面?”

“牛肉面?”

姜野瞥着他,“这些粉丝都推烂了,文档前十全是热干面和粉。”

“江城好吃的还是挺多的,我要是有时间,就陪你去探店了。”

姜野听见周时轲这话浑身一激灵,“别,你别陪我,我不想再被人摸了,上次咱俩被追着跑,我回家后,在我的宝贝胸大肌上看见了指甲印!”

周时轲忍不住乐。

姜野顿了顿,看了看四周,低声问周时轲,“你上次跟傅斯冕,没事儿吧,你俩没打架吧?”

“没有,”周时轲不愿意再回想起被傅斯冕按在浴缸里用冷水浇淋的感觉,“我俩就聊了聊天。”

“我不信。”姜野说。

“我知道你不会信。”周时轲说。

姜野沉默了一下,“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你还愿意骗一下我?”

周时轲接过一个女生递过来的奶茶,他眼里不似从前般鲜活明亮了,看着让人有些心疼。

“骗你,也骗我自己。”

姜野看着周时轲,把人拽到了一边,“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非得和傅斯冕在一起?你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周时轲将手臂从姜野手里扯出来,“撞了我也不回头。”

姜野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时轲,“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一直就是这样的,”周时轲淡淡的说道,他面无表情的时候,跟傅斯冕给人的感觉很像,但少年气要更重一些,“姜野,你不懂。”

“如果我能及时止损,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

周时轲笑了一声。

姜野愣住。

阿轲他不是不知道傅斯冕是南墙,他一开始就知道,但他还是选择去撞,撞得满头血满身伤。

他明知道前面是个火坑,他仍是往下跳。

只要傅斯冕还在回应,阿轲他就不会放手。

“晚上一起吃饭吗?”姜野生硬地转移话题,他怕自己和阿轲因为傅斯冕吵起来,为了那只狗,不值得。

周时轲本来想答应,但想到傅斯冕那天晚上漠然的神情,“不了,找时间吧。”

姜野有些气,“是不是傅斯冕不让你和我来往了?”

周时轲抬眸看着姜野,挑了挑眉。

姜野:“......”他本来还以为阿轲会装模作样说没有的事,结果对方一脸“你猜对了你真棒”的表情,自己反倒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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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轲觉得自己还是得和傅斯冕谈一谈姜野的事情,他在江城本身就没什么朋友,生活中被傅斯冕以及与傅斯冕有关的占满。

他甚至鲜少和公司里的人聚餐出去玩儿。

他要找个合适的时机,也就是傅斯冕比较好说话的时候。

下周是他的生日,那时候的傅斯冕应该比较好说话。

他也不是非得和姜野一起玩,但没有姜野,他也想要多交朋友,之前傅斯冕出差去的两个月,他在家里呆得都快长蘑菇了。

傅斯冕今天回来得很晚。

他回来的时候,周时轲刚刚洗完澡,正从浴室里出来,与刚进门的傅斯冕面对面。

周时轲怔了一下,随即丢下毛巾,朝傅斯冕奔过去,抱住他的腰,仰头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傅斯冕将人推到酒柜上,低头吻他的耳廓,“跟唐冬冬他们出去谈了个生意。”

周时轲刚洗澡,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还没来得及散去,皮肤柔软,淡淡的柑橘的味道,握在手里感觉像快要融化的奶油。

“吃饭了吗?”

周时轲手指抓着傅斯冕肩膀,回吻对方,光是一个吻,都难舍难分得能让傅斯冕感受到男孩子迸发的依赖和爱意。

每次这个时候,傅斯冕都会很开心。

周时轲点头,小声回答,“我吃了水果。”

傅斯冕的手掌停留在了周时轲的小腹,“吃饱了吗?”

青年的声音压低,比酒更加醉人,周时轲迷糊地想,就这样吧,他愿意把命搭在傅斯冕身上。

“还行。”周时轲说道。

“阿轲,说你爱我。”傅斯冕俯身咬着周时轲的锁骨,他眼底还是清明的。

周时轲被咬得浑身发软,“哥,我爱你。”这句话,他可以十分自然地说出口,只要是对傅斯冕说,说多少遍都可以。

傅斯冕扬起嘴角,他揉着周时轲的后颈,低声问,“那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对吗?”

周时轲已经被哄得迷失了方向,他顺着傅斯冕的话音。

“哥,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傅斯冕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吻又覆下来,舌尖顺着唇缝滑进去,主人顺从的张开嘴。

两个人身体上的契合,是无法形容与比拟的。

停下来之后没多久,远处一道闪电由远及近冲击过来,像疯狂甩动的鞭子,将漆黑的天际鞭笞得支离玻碎。

南方的多雨不是说说而已。

窗帘忘记拉了,房间里时而昏暗,时而被闪电照耀得恍若白昼。

周时轲烦躁地用被子盖住头,没几分钟,又直接坐了起来,他望着房间里,一脸茫然。

傅斯冕呢?

周时轲爬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握住门把手,轻轻往后一带就拉开了。

还未来得及出声,他就听见傅斯冕在与人打电话。

鬼使神差的,周时轲站在房间门口,没有出声。

青年穿着黑色的浴袍,形容模糊,气息冷然。

他嗓音清冷,“我会找个时间告诉阿轲。”

“他会同意的,”傅斯冕低笑,胜券在握又怡然自得,不过他藏匿得很好,非亲近的人感受不到他的情绪,“阿轲爱我,他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