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于梅这个儿媳,乔老爷子乔老太太是真的很无语。
乔家是典型的书香门第,祖上是曾有不少的田产和商铺,但,经营欠妥,经历了那个不可言说的年代之后,就真的只是书香门第了。
乔家和龙家的关系不错,乔老太太和龙老太太来往的亦是极频繁,龙老太太喜欢知书达礼的乔岑,乔老太太对温文而雅的龙海印象也不错,就促成了俩小辈的姻缘。
哪想到龙海心里一直念念不忘初恋,最终,乔岑郁郁早逝。
乔老爷子太老太太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婚事本就是他们自己相中的,谁也没想到龙海会那么执着,所以,乔岑的离去,他们并没有迁怒到龙家。
但龙家,却是愧疚的要命,所以,哪怕乔岑离开了,亦是不遗余力的帮衬乔家。
也因此,乔家这些年,又一步步的立了起来。
于梅和乔晃是同学,俩人自由恋爱确定关系后,才告诉了家里,就是考虑到大女儿的婚事因为他们的参与才以悲剧收场,老爷子老太太虽然对于梅不喜,却是并没拦着。
只是在见面后,告诉乔晃,对方可能不会是他想像的那样的性格,在以后的人生中,十有八九也不会成为他的贤内助,让他一定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乔晃其实是个能听得进长辈劝的,就和于梅分手了,结果一年后的一个晚上,乔晃下班回家的时候,恰好又救了路遇歹徒的于梅,然后,俩人就又断断续续的来往起来。
而这会儿的于梅,比先前长进了太多,最终把乔晃的心抓的死死的。
乔家老爷子老太太也就觉得,或者这就是俩人的缘份吧,索性就欢欢喜喜的给俩人操办了婚事儿,婚后的前几年,于梅表现还是不错的,虽然没上班,但把家里料理的井井有条,对孩子也很是上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嗯,就辉煌娱乐走上正轨之后吧,她的想法儿越来越多了,小动作也越来越多了,说她几句,就哭唧唧的表示,她只是想要乔晃多重视她一些,多重视她的娘家人一些。
本着家和万事兴的原则,不超出大原则的事儿,乔晃也就帮着处理了。
对此,乔老爷子乔老太太也没意见,反正用谁也是用,帮谁也是帮,照顾一下关系亲近的人也是应该的。
只是,照顾的多了,就真的成了理所当然了,在不然,这会儿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被乔老爷子乔老太太打量的心虚,于梅硬着头皮道:“爸,妈,这话不是我说的,真的是大哥说的,大嫂也说过的。”如同抓到救命的稻草一般,于梅看向乔昱的妻子林婉,“大嫂,您当时也在的,对不对?”
林婉就无奈的叹气:“弟妹,我不知道是你听错了呢,还是你理解错了呢,当时的情况是,乔昱觉得自己身体不是那么好,很多事情要二弟去操持,要求分红的时候,多分给二弟二个点,但二弟坚决不同意,乔昱就说了句二弟不收他心里有愧,可二弟说,他要是收了就变成他有愧了,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计较的那么清楚。”
听着林婉把原话复述了一番,于梅面色就有些不自在:“意思不是差不多嘛,我们家出的力多,不就是愧对我们嘛。”
林婉就笑笑不说话了,当一个人不想讲理的时候,你跟她讲理,那就是纯属跟自己过不去。
“爸,妈,萱萱是您二老的亲孙女儿,大哥大嫂,萱萱是你们的亲侄女儿,你们真的忍心看着她年纪轻轻的就经受那样的灾难吗?”
于梅一脸恳求的看着几人,“就算她错了,咱们也应该给她一个机会,关起门来让她反思,怎么能把她推到外面去呢?
要真的去了那种地方,她这辈子就毁了,爸,妈,大哥,大嫂,你们就帮帮忙吧,只要你们一句话的事儿,求你们了”
“怎么就成我们一句话的事儿了?”乔老爷子有些无语的看着二儿媳妇儿,“我们要是有那个本事,乔家会只是现在这个样子?”
“爸,咱们乔家做不到,龙家做得到呀,只要龙锐一句话,萱萱立马就能回来”不待乔老爷子说话,她又道,“您老要是觉得求小辈儿丢人,那咱们也可以换另外一种办法。
这件事情的关键人物是秦家的秦四,这次把萱萱和邵昆抓进去的,也是她,所以,只要她不过份追究,事情就有转机。
秦家的秦三小姐是咱们公司的签约艺人,只要咱们给秦三挑个错处,如果她不把这事儿办好了,就跟她解药并让她赔偿违约金,事情基本就能解决。”
“呵”乔老太太就笑了,有些无奈的看向乔老爷子,“以前吧,觉得她就是小门小户眼皮子浅了些,现在看来,根本不是眼皮子浅的事儿,根本就是心黑啊。”
乔老爷子认可的点头:“得亏老二虽然娶了她,却不是个耳根子软的,要不然,这个家得让她搅和成什么样子?”说着又叹口气,看向乔昱,“你当初还想着让老二直接接棒,这要是真的听了你的,呵呵”
乔昱也是一头冷汗。
他因为身体不好,就不想占据董事长的位置,是乔晃坚持,他不得已才接了下来。
但这些年,一直心存着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位置还给乔晃的想法儿。
事实上,也的确有那么几次,他和乔晃谈过,可每次,乔晃都是拒绝,为此,他还挺懊恼的,就觉得占着位置不干事儿心亏。
这会儿看来,老二是不好意思把话说在明处罢了。
“叔,婶儿,我们家昆哥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这么进去了,我们这个家就完了,家里还有俩上学的孩子呢,这以后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是啊亲家,我俩闺女家都摊上这样的事儿,这不是想要了我们的老命嘛。”
“亲家,你们一句话的事儿,就帮帮忙吧。”
一看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偏离想要的轨道,于花和于老爷子于老太太就有些急,也顾不上于梅交待的少说话的事儿了。
见乔老爷子乔老太太的眉头皱着一句不吭,于梅又把主意打到了林婉身上:“嫂子,咱们身份都是一样的,您就说句公道话吧,如果现在出事儿的是你们家林捷,你管不管?”
林婉就有些无语,这怎么把矛头指向她了呢?她家侄子的确是跟在乔晃身边,但那是凭自己的本事应聘到那个位置的,和她半点儿关系都没的呀。
“林捷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儿的。”
对于林婉的说辞,于梅却是不置可否,挑眉轻哧一声:“大嫂,那是因为现在出事儿的不是林捷,你敢说,他在工作中就一点儿错处都没有?”
不待对方说话,她再哧笑一声,“如果真的规规矩矩的做事儿,他不可能在现在的位置待的稳稳的,谁也不傻,所以,大嫂真的别把我们当傻子耍。”
“于梅,你家的事情关我妻子什么事儿?”不待林婉说话,乔昱先开口了,“这些年,你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乔晃帮着安排了多少你自己还有数吗?
没错,公司用谁也是用,乔晃帮谁也是帮,可前提是,他们要有那个能力,能顶得起那个位置呀,事实呢?真的能顶得起吗?
不说别的,就你妹夫,一个民办大学的老师,挺体面吧?可他非得要进二院,觉得只有在二院那种地方,才能把你们整个家族的身份垫起来。
好吧,你们老于家实在找不到第二个比他学历高能耐大的,就把所有的赌注押到了他的身上,最后逼得乔晃不得不帮他运作,进了二院。
乔晃不是个没原则的人,他当时是觉得,反正邵昆原本就是行政岗,做的也还不错,去二院做行政,又是喜欢的单位,或者真的能做出点儿名堂来。
事实上,他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挺努力的,也算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的到达了他想要到达的位置,可自从乔萱也去了二院,他就不是他了。
你这会儿还在这儿为他求情,你应该去找他,问问他为什么把你的女儿给带成那个样子了,乔萱以往就算是娇宠了些,本质却是不坏,现在呢?”
乔昱一大通的指责,说的于梅脸涨的通红。
她当然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
可她更受不住的是,她明明是在和林婉说话,接话茬的却是乔昱。
自从嫁给乔晃,乔晃什么时候这样护过她?
“说来说去,你们就是瞧不起我的出身,我们对孩子好不对,我们管孩子也不对,反正我们做什么都不对,行,那我认了,我就是不对。
但,萱萱是乔家的血脉,就算再不对,你们也不能眼睁的看她掉火坑里却不管吧?别的我都不求了,我就求让萱萱回家,行吗?”
“于梅,你回去吧。”乔老太太冲二儿媳摆摆手,“乔萱是我们的孙女儿,我们当然心疼她,该做的我们会做,不该做的,我们绝对不会做。”
“妈的意思是,就这么扔着不管了?”于梅抬头,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乔老太太。
“我没说扔着不管。”乔老太太冷下脸来,“你现在要反思的是,孩子为什么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所以,你们根本是在怪我。”于梅就苦笑,“如果我也像大嫂一样的出身,你们还会这样对我吗?这么多年了,石头都捂热了,可你们竟然还是不能接受我”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乔老太太,“我一直不明白的是,我爸,我妈,和我,乃至于我妹妹,我们爱萱萱为什么在你们眼里就全是错呢?我们是她的至亲,爱她不是应该的吗?”
“亲家,这事儿提起来,我就觉得伤心,我们于家和乔家没法儿比,我们就觉得,那就尽我们的能力,做我们能做的吧,可怎么就总是做不到是处呢?”
“是啊,我承认,我们的亲戚朋友们是也跟着沾了光,可退一步说,他们是忠诚于乔家的,咱们用别的人,很难做到这一点儿吧?”
“一样是儿媳妇,我姐这边的就全是错的,那我姐嫂子那边的,就全是对的,乔叔,乔婶,您们这偏心真的是偏的太明显了。”
于老爷子于老太太和于花也都开始添言,一副子你们就是瞧不起人,咱们今天一定要好好理论理论的架式,看一眼乔老爷子,乔老太太拨通了乔晃的电话:“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说明白了,你妻子和你岳父母这边是不接受的。
他们只有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我们瞧不起他们,我们把所有的责任怨怪到了他们的身上,乃至于因此还不管萱萱。
就无论怎么说,道理明明白白的摆在那儿,也没人抢,只陷在自己的想像里,来来回回的跟我们车咕噜话来回倒,乔晃,你不能自己不愿意面对,就推到家里来,你说呢?”
“妈,我的错,我也不是推到家里去,就是不愿意在公司和他们掰扯,而且,她觉得,大哥一定会帮她,那就让她去碰壁试试呗,要不然,她肯定没完没了的”
“噢,怕她跟你没完没了的,就往家里指,你良心呢?”
乔晃一下子噎住,好吧,他的错,他当时是真的觉得公司一大堆事儿,不愿意让对方在公司没完没了的折腾,轻咳一声,他赶紧哄自家老太太:“妈,我的错我的错,那啥,你让他们先回家,等我回去再跟他们聊。”
挂断电话后,乔晃叹口气,看向助理林捷:“交待下去,于家人一概不准进入公司,他们愿意闹,就让他们在外面闹。”
顿一顿,又叮嘱道,“你呀,找对象的时候好好睁大眼睛,千万别看错人,要不然啊,这日子真给你过的油烹似的。”
“那不会。”林捷摇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家老板,“安妮和她的家人您是认识的,您担心的那些,是不会发生的。”
乔晃:“”呵,是他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