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来到望南的日子还太短,一大早出来的林唱晚并不知道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可以去。
漫无目的地散了一会步后,她想着要不要去附近的图书馆呆一会,结果现在太早了,图书馆都没有开门。
又沿路散了散步,没处可去的她不知不觉就走回了小区楼下。
她拐进小区门口的超市里买了两瓶雪碧,心想着要不还是回家去吧,刚出了超市,就和顾意驰迎面遇上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懵。
“你怎么就睡了这么一会?”是她先开口问顾意驰。
顾意驰看上去并没有太清醒,他揉了揉眼,回答她说,“做了个梦就惊醒了,本来以为睡了很久,一看时间才过了一会。感觉口渴想喝雪碧,就出来......”
说到这里,他垂眸看见了她手上的两瓶雪碧,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想喝这个?”
林唱晚被他迷迷糊糊的样子逗笑,确信他是真的忘了交代她买雪碧的事。
她便也没一本正经地说实话,一边把其中一瓶雪碧抛给他,一边语气轻松地说,“不知道啊,可能心有灵犀。”
顾意驰也笑了笑。他没有立刻去拧瓶盖,而是又朝她伸出手。
林唱晚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干嘛?你还两瓶都要吗?”
顾意驰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不经过林唱晚的允许,他直接伸手把她手中的那瓶雪碧也拿了过来,把瓶盖拧开了,再重新递给她。
“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点直。”顾意驰调侃她说,“男生问你要你的那瓶饮料当然是要帮你拧瓶盖的意思,你居然反问我是不是想要两瓶,亏你能想得出来。”
没有人说过她有点直,因为她就没有和多少人产生过很紧密的联系。
她有点尴尬地从顾意驰手中接过雪碧,不服气地说,“那是因为我自己就能拧开瓶盖。”
“那你以后努努力。”
“努力什么?”
“努力退化一下,退化到拧不开瓶盖的水平。”
她噗嗤一声笑了,作势要把雪碧泼到顾意驰身上,“你神经病吗,听过要努力变厉害的,还真没听过努力退化这个说法。”
“在男朋友面前,可不是得努力退化一下,不然男朋友还怎么表现呢。”
“哦,所以是有人规定了必须要女生弱一点?男生想表现的话自己变得更强不就行了。”
回怼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她也是说完才反应过来不太对,赶紧又急急忙忙地补充,“再说我又没有男朋友,你说的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意驰不语,只是笑着拧开了他自己那瓶雪碧,仰头喝了一口。
林唱晚看着他咽下饮料时滚动的喉结,不知怎么的,自己就也跟着咽了一下口水。
她赶紧把脸扭开了,率先迈步往前走——并不是往回家的方向,本来她是想回家的,但是现在顾意驰出来了,她就忽然想和他再散散步,还想向他这个对望南很熟的人取取经,看看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
顾意驰喝完水后就跟了上来,没头没尾地对她说了句,“你怎么不问我做了什么梦。”
林唱晚还是想了想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没想出怎么接,就只是依然有点直地顺着话茬问他,“那你做了什么梦?”
“梦到你了。”
“噫。”林唱晚故意做出很嫌弃的样子,连连摇头,“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点油。”
同样是被揶揄,顾意驰的反应就总是没她那么大。他也不怼回去,就只是笑笑作为回应,然后再不紧不慢地说自己本来要说的话。
“我梦到你出意外了,被坏人绑架,情况很紧急,但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有点来不及了。在梦里感觉很着急,着急着着急着,就醒了。”
林唱晚不想把气氛搞得很低沉严肃,所以表现出不买账的样子,“哦,然后醒来发现自己很口渴,出来买雪碧。”
“那是因为我想先清醒清醒,我可不想刚醒来就打电话向你确认你还活着没,神经兮兮的。”
“你现在也神经兮兮。都多大了还做这种梦,什么绑架不绑架的,我又不是大名人。”
“但是你不觉得蹊跷吗?”顾意驰问她,“当年肇事的人为什么会被判死刑,为什么他像知道要出事一样提前就开始给邹鹤留信?”
林唱晚的脚步停住,顾意驰也跟着她停住了。
她转头看向顾意驰,看到他的表情很凝重便知道躲不过去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非得说这个吗?”
“不是。”顾意驰叹了口气,“算了,是,是非得说,因为我真的很担心。我联想到你之前和我说的你爷爷他们的事情,再联系到后面的这些......我没办法相信这些都是意外,也没办法相信你现在很安全。”
“小晚。”他喊了她一声,像是想试探她的情绪,确认她没有很抵触后,他才继续往下说,“我知道的信息那么少都能想到这些,你身处在事情当中,而且你又那么敏锐,不可能想不到,是吧。”
“刚刚还说我直,现在就说我敏锐了啊?”林唱晚抿嘴,“好了,我知道就算装傻也逃不过了,不开玩笑了。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想过,但是可能是当局者迷,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我以前一直没深究过。”
“别的原因是什么?”
“重要吗?”
“不重要吗?”顾意驰的语气忽然变得有点急,“如果是你自己本身没什么求生欲这样的原因,不够可怕吗?”
他说完意识到自己失言,顿了一下又说,“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
林唱晚没打算肯定他的话,即使他说得是对的。她有些意外顾意驰能够感觉到她求生欲的薄弱,即使她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已经都是她最想好好活下去的时间了。
她讨厌被看穿,但是此刻却不觉得讨厌,这种感觉就像她不会讨厌林朝阳看穿她喜欢谁一样,她也不讨厌被顾意驰看穿,只是事情的轻重不同,这件事她不能承认。
“我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她避重就轻地对顾意驰解释,倒也不能算是欺骗,“一想起以前的事就容易不舒服,慢慢的就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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