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她也在被想念

顾意驰写的这两行字其实指向性并不明显,很模糊,就像她平时为了发泄情绪随便写给自己看的东西一样。

但她还是避免不了对号入座的情况,猜想着顾意驰话里提到的人是她,又害怕实际上他想念的另有其人。

她看着顾意驰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些东西,仔细看看发现是烟花,他将烟花放置在地上,点燃。

Lightup里面的烟花算是挺稀有的物品,因为它除了观赏作用之外是还有加持作用的,一定范围内一起看烟花的人可以平分一些用来提升等级的经验值。

一般大家都是在人潮聚集的地方放烟花、看烟花,一群玩家一起共享经验,而放烟花的人则是会得到一个乐于分享的头衔以及一条公屏播报。

至于偷偷藏起来一个人放烟花的人是会被调侃的,不过话说回来,谁又知道谁自己偷偷放了烟花呢。

林唱晚看着屏幕勾起了嘴角,心道顾意驰居然也是会偷偷吃独食的人,可当烟花升空,她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大对,把自己的个人信息界面打开,果然看见经验值正在疯涨。

——隐形效果只是形态对其他玩家不可见而已,但是烟花带来的经验她还是能享受到,她怎么把这点给忘了!

关闭个人信息界面,她看到顾意驰正在四下张望,甚至他还缓缓地打出了一个:?

她尴尬得想遁地,逃也似的往反方向跑去,到了距离顾意驰比较远的位置,她直接点了下线。

没过多久,她收到了顾意驰发来的微信消息。

顾意驰:刚刚游戏里的人是你吗?

他还是直白得一如既往。

林唱晚当然不会承认,装傻回复他一句:什么?

左上角的对方正在输入闪了一会,最后变成一句:没事。

林唱晚松了口气,但又莫名有些不开心,不开心顾意驰怎么不追问,不开心自己怎么不敢承认。

但顾意驰当然是不会追问的,她也当然不会承认,否则他们就不是他们了。

要是他们真的不是他们就好了。她心里升腾起这句绕口令一样的句子,本意其实只是希望他们可以对自己的感情坦率一次。

或许不敢对自己感情坦率的人只有她,一个月过去了,顾意驰之前对她的那点好感可能已经不在了,至于他在雪地上写下的文字,所指可能也另有其人。

是她要把游戏里的那个场景当成秘密基地的,顾意驰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个地方全部的东西都是有关于你。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退出微信,随手点开了微博。

登录着的账号是小号,一共也没有关注几个人,她在首页和热搜榜刷了一会觉得无聊,就照常去搜索栏的历史记录里搜了顾意驰的ID,点进了他的主页。

不同以往的是,这次他更新了一条挺长的微博,发布时间是一分钟前,内容是:

“怀疑自己的精神出了点问题。

玩个游戏先是幻视以为看见了她的角色,上船了又神经兮兮地觉得吃水情况不对,最后在雪山上放烟花经验值只得了一半,更怀疑是她在了。

事实应该是想多了,有点bug也正常,下回加班的时候修一修吧。

居然还发消息问了她,希望她不会觉得我是傻子。”

她的手指停留在屏幕上,停留在这几行文字之间,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

原来顾意驰看见她了,他在小舟上忽然扭头是因为察觉到不对劲,后来放烟花也是故意在验证。

他认为自己是“幻视”和“出了点问题”,那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在雪地上写下的那句“很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会产生幻觉?”是与她有关。

事情好像已经太显然了。

如果她对顾意驰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怎么会专程为这件事发一条微博,如果他在游戏当中心里想的一直都是别人,又怎么会同时怀疑着身边是否有她?

这些发现让林唱晚本意被扑灭的热情和勇气重又燃烧起来。

她觉得自己该相信顾意驰的,相信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心动又随随便便走开的人,她想他应该是有忽然疏远的原因,也许像他在雪地上写的第一句话一样,他只是少了孤注一掷的勇敢。

那如果她愿意做那个勇敢的人,她愿意用自己的勇敢去填补他的空缺,他们只见是不是就还有可能?

她不想放过自己热血上头的机会,因为她知道,等到冷静下来了,她就又会权衡和思考,而感情中最忌讳的其实就是这些。

她趁着当下的心情点开了微信,给顾意驰发了一条消息:我决定啦,我会去参加答谢宴。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你会去吗?

顾意驰的消息在两分钟后回复过来,他说:会。

他还说:你去的话我到时候可以先到望南找你,然后我们一起去梧桐市。你这两天可以先看看票了。

林唱晚回了一个“好”字。

她想,顾意驰一定不知道这一个好字里面包含了多少雀跃、期待和紧张。

答谢宴的时间是在下周末,中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对于一个开始期待的人来说,还是挺漫长的。

林唱晚在这些日子里胡思乱想的频率远超前些天,时常在写东西时走神,停在那里发呆,甚至直接在键盘上打出顾意驰的名字来。

除去童年,这种全心全意去期待某事的状态对她而言可能是今生第一次了,或许这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她来讲,真的算是少有的勇敢。

距离答谢宴还有三天的时候,林唱晚到商场去挑礼裙和小首饰。

独居后的她在穿衣方面是比较节省的,但是毕竟有在林家生活的经历,她对挑选这些并不陌生。

纠结再三她还是选择了租裙子而不是买,一套礼裙的价格太贵了,对于现在完全在自给自足的她而言有点奢侈。

提着装好礼裙的袋子从商场出来,她忽然遥遥地望见了两道身影,其中的一个人看起来有点像宛月。

她觉得这不太可能——现在是春天,研究生还没毕业的宛月难道不是该在梧桐市上学吗?

可是当她们之间的距离缩短、视线对上时,她肯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的确是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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