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南不算大城市,机场也相对来说比较小,在机场等人的出租同样也会少一些。
林唱晚和顾意驰排了好久的队才终于轮到他们上车,结果后面急匆匆地跑过来两个人,说要赶着去医院要先上车,直接拉了车门就坐进去了。
他们只好继续留在原地等着。
看着出租缓缓开走,林唱晚意识到哪里不太对,疑惑地皱起眉,“他们生的什么病,能跑这么快。”
顾意驰笑出了声,“这种插队的人很常见的,你这就被唬住了啊?”
“那你没被骗到干嘛不提醒我。”
“懒得和他们争。”顾意驰说,“反正又不赶时间。”
他说完话,有风从远处吹来,柔柔地在人们脸上一抚。
林唱晚忽然觉得焦躁的心绪平稳了许多。
三月将近,望南的风已经是春风的感觉了,在这么一个晴朗的日子里不需要赶时间,本身就已经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下辆出租是在两分钟后来的,林唱晚上前拉开后座的门,和顾意驰一前一后地上了车。
她报出了自己租房的那个小区的名字,但司机没听说过那里,要她说具体在哪个位置,她有点懵,拿出手机来翻看地址。
顾意驰也凑过来和她一起看,他似乎只是扫了一眼就了然于胸了,重新抬起头对司机说,“去雨顺路,在商贸广场附近。”
说完,他偏头看向林唱晚,对她解释,“雨顺路离你要去的地方应该就差两三公里,那边民宿酒店都比较多,你好找住的地方。”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
“望南离易水又不远,而且我外婆家就是望南的,小一些的时候,我一放假就会到这边来玩。”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后来外婆外公都去世了,我就没再来过,这是从那之后的第一回。”
林唱晚不禁在心里感叹自己选址失误——这简直是故意往人伤疤上戳。
虽然她之前并不知情,肯定不是故意的,但还是下意识说了句,“对不起啊。”
“道歉干嘛。之前不来只是因为没什么来的理由了,现在有理由来一趟挺好的,不然总是觉得想念。”
他这么说,林唱晚才觉得松了口气。
至少他是想来的,而不是因为一些从前的记忆打心底里抗拒这个地方。
他们用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抵达了雨顺路,找了一家便宜温馨的民宿风酒店。林唱晚订了个单人间,转过头发现顾意驰竟然也在扫码付钱。
于是她就问了顾意驰一句,“你也要在这里住吗?”
前台服务生非常热情,听了她的话就开始推销他们的其他房间,“两位一起住的话住大床房会更合适哦,还有情侣电影房,可以用投影一起看电影的。”
林唱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对她和顾意驰说话,脸瞬间红了,摆摆手否认说,“不,我们不是一起的。”
其实她本来想说“不是情侣”来着,结果一时紧张说错了,否认得有点彻底。
顾意驰看出了她的窘迫,故意逗她,“不是一起的你管我是不是在这住啊?”
林唱晚瞪他一眼,丢给他一句,“我认错人啦。”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着,后来顾意驰还是提着她的行李箱把她送到了房间门口,在她进门以前,他叮嘱说,“你换身薄点的衣服吧,不然等下坐公交去医院会热。”
她差点都忘了去医院这件事,“哦”了一声,从他手中接过行李箱,进屋去了。
就算顾意驰不说,她也没准备直接出门,倒不是想换衣服,而是想赶紧打开行李箱看看小兔灯怎么样了。
最后看到的它的样子比林唱晚预计中好很多——和她一起经历了翻窗、跳墙、一路颠簸的小兔灯只是掉了一只耳朵,头和掉落的耳朵之间露出电线,看起来有点可怜。
她试图徒手把耳朵装回去,但这显然是不太现实的,于是只好先把它放到一旁了。
随后她找出了薄一点的衣服开始换,一边换一边想着自己似乎不知道顾意驰的房间在哪里,看来等下不能直接出去敲他的房门,而是得先发个消息。
结果等她给顾意驰发消息说自己换好了的时候,顾意驰回她:我就在你门口。
她愣了愣,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我估计你也不会太久,就干脆在这等了。”他说,“走吧。”
“等一下。”她叫住了他,“你知道哪里有能修东西的地方吗?”
“修什么东西?你有东西坏了?”
林唱晚觉得让顾意驰知道自己要修的是什么好像有些尴尬,她还不是很想让顾意驰知道,他送的小礼物是她在“离家出走”的时候都会带着的东西。
可是现在修东西的店不好找,基本都是网上查不到的小店铺,她好像就只能依赖顾意驰这个当地人。
思来想去,还是想拯救小兔的心更胜一筹,她缓缓退回房间里,捧着掉了耳朵的小兔出来。
“就是它。”她语速飞快道,“我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把它塞进行李箱了,估计是路上颠簸它就被磕坏了点。”
顾意驰看见林唱晚说要修的东西是这个小灯的时候眼里多少有惊讶,但很快,那点惊讶被其他的情绪掩盖过去。他低头笑了笑,说,“它还挺随主人的。”
“什么?”
顾意驰拿出手机,点开相机的自拍模式给林唱晚当镜子照,“你看看你自己的耳朵。”
她对着顾意驰的手机偏过头,才发现自己左耳处也有擦伤。刚刚换衣服的时候她看见自己手臂也是青一块紫一块,这一路上,她竟然都没有觉得疼。
“走吧。”顾意驰边说边收起手机,“先去医院处理了你的事,再去找能修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