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非常美好,郁斯和拜蒙缠着假期在这个异国的小镇中规划未来几天的行程。唯一有一点不满意的是,拜蒙似乎对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并没有太多的了解。
被恋人用不满意的小目光盯着的拜蒙无奈地笑了下,“我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
小镇的经济并不发达,居民区这边甚至只有一个学校供镇上的所有小孩上学。郁斯隐约记得拜蒙和他说过,他是十六岁不到就开始了模特生涯。
郁斯哼哼唧唧地抓住拜蒙的手指发脾气般摇了摇,“那你这几天都要陪着我,作为补偿。”
郁斯没有抬头,耳尖发粉,矜持地提出要求。
他就像是那种冷淡的,不太亲人的猫咪突然想要爱抚了一样地撒娇,只以为矜持,其实已经软到了骨子里,只让人觉得可爱。
拜蒙只笑着看他不说话。
他,非常非常的享受这样被小爱人追逐的感觉。
所以他装作很犹豫的样子,朝后靠在椅子上,“可是……”
他看见郁斯不自觉期待又紧张地微微瞪大了眼睛,要是他现在拒绝他的邀约的话,郁斯肯定会出现一瞬间的失落神色,然后装作不在意,发着小脾气跟他说“好吧,那我自己去。”
他真的很恶劣,就想这么欺负郁斯,看他委屈又可怜的样子。
拜蒙的手指在腿上敲了敲,正打算开口,一阵敲门声就打断了他将要说的话。
郁斯有些疑惑地起身,他们在这边没有认识的人,虽然这房子在拜蒙的名下,但据恋人说,他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上了。
所以,敲门的会是谁呢?
郁斯并没有看见拜蒙在微微一愣后,陡然阴沉下来的眼神。
郁斯无知无觉地走到门前,一手拉开门,朝外看去。有些诧异地抬眼,和几乎有一米九的高大青年对视。
“——你好?”郁斯打招呼。
这个小镇可能真的是人杰地灵吧,来敲门的青年长相阳光清朗,一双海一样的眼睛仿佛是他出生时,母亲从不远处的碧海中鞠了一捧水按进了眼眶一样。
郁斯不是颜控的人,但看到这青年以后还是稍稍愣了一下。他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但郁斯明明都没有来过这个国家,他的出国旅游之限于欧洲。
青年笑着抬手在郁斯的眼前招了招,“怎么这么盯着我?觉得我很帅吗?”
异国的青年尤其热情开放,居然直接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郁斯下意识后退一步,羞涩的东方青年实在扛不住这样开放的民风。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看上去很眼熟。”郁斯结结巴巴地解释,“你来敲门是有什么事吗?”
郁斯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自作多情,因为他感觉刚才青年的那句话是有意的,而且他的蓝眼睛虽然带笑,看起来友善热情,却侵略感十足地停在他身上。
就像在用目光舔舐他一样。
但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两明明不认识。
郁斯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仰头等着青年的回答。
他站在门框的里侧,稍稍探出一点身体。如果郁斯能再站出来一点,就会发现此时的小镇格外安静,有人站在隔壁的篱笆后,静静地看向这里。有人停在路上,淡漠地回头。
更奇怪的是,这个小镇仿佛没有女人,也没有老人和小孩。所有出现在外面的人类,皆是年纪在十八到二十五的青年。
——和拜蒙一样。
前来打扰青年抬起右手,眼睛微微弯起,“我来给新邻居送小饼干,你喜欢吃小饼干吗?”
郁斯下意识看了眼右边的房子,小镇上大多是两层的矮楼,带一个打理精致的花园。而此时,他右边的小花园外的篱笆门正开着,应该就是青年来的地方。
“啊,你住在旁边吗?”郁斯收回目光,有些雀跃地问道。
青年点头点头。
他俩就像是两只在野外碰到,然后愉快交流的同类小动物一样。
“你打算在这里定居吗?”青年靠在门上笑着问道。
郁斯摇头,“不,我只是过来旅游。”
青年一挑眉,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郁斯的脖颈上。
紧接着冷不防地伸手,在郁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刚才因为趴在桌上有些折的衬衫领口。
冰凉的食指关节蹭了下郁斯的皮肤。
“看样子,你有一个,挺过分的情人是不是?”
青年有些迷恋地摩挲着指下颜色漂亮的痕迹,声音轻且缓,“他怎么把你咬成这样啊?”
郁斯的目光有些呆滞,身体先思维一步已经让被碰到的那处烧了起来。
一阵脚步声快速从他的身后传来,郁斯只觉自己被环住腰肢,随后就被朝后抱起。
才从房间里出来的拜蒙将他护在身后,神色间是少见的不耐烦,“你不觉得自己该对别人的恋人保持距离吗?”
两个“素未谋面”的青年,像是两头正在争夺领地的巨兽那样对峙。
来送小饼干的青年目光放肆地落在越过拜蒙,将目光落在郁斯身上,“你真该对他温柔一点。”
郁斯身上的衬衫甚至都不是自己的,他的每一寸都被打上了侵略者的痕迹。
拜蒙非常急切地想要宣誓自己的占有地位,像是王在告诉底下窥视自己妻子的臣民收敛好自己的小心思一样。
拜蒙冷笑了一声,挥手将门重重关上。
随即将满脸通红的郁斯按在门上,径直亲吻下去。
“拜蒙!”郁斯含含糊糊地叫他。
但他这个动作只是让自己柔嫩的舌尖被拜蒙更狠地圈住,甚至轻轻在他舌尖上咬了一下当做惩罚。
细腻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响起,郁斯简直羞耻到想要昏过去。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就那样露着爱|痕去见邻居,而现在也不知道这扇木门能不能隔音,会不会让外面的青年察觉到自己在被恋人亲吻。
但郁斯实在是太爱拜蒙了,他只稍稍反抗了一小会,就安静了下来。
唇舌都有些红肿以后才被过分的恋人放开。
“不该带你来这里的。”拜蒙咬着他的耳朵,似是有些懊恼地说道,“他们真是烦死了。”
郁斯纵容他过火的亲昵,心下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拜蒙,你认识他吗?”
现在想想,外面的青年和拜蒙年纪差不多,如果两人是隔壁的话,小时候应该是玩伴。
这样看来,刚才那些甚至是有些冒犯的话,就很像是青年人之间调侃对方恋人的举动。
郁斯的学校是有外国人的,他知道这些异国人的性格都比较开放,在性上面并不如他这般羞涩。
但拜蒙没有回答,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他轻轻哼了一声,在郁斯的脸侧脖颈落下一脸串的亲吻。
而此时的门外,青年并没有走。他盯着面前的木门,将手缓缓压在上面,神情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嫉妒。
“连手腕上都被你留下了痕迹,你简直像条狗一样。”
如果此时,郁斯能看到青年的神情,就会发现自己刚才意识到的熟悉感来自哪里。
青年其实有些神似拜蒙,特别是他现在的神情,像极了当初,拜蒙将那个堵在郁斯家外面的外模赶走时的样子。
只不过那个时候偶,拜蒙还用着幕泽的身份而已。
他,或者说他们就像是某种从阴暗处生长出来的藤蔓,用娇艳的血红色花朵展现向世人,兴趣上来时,就用香味勾着人上前。而失去兴趣以后,便会露出狰狞带着弯刺的藤蔓。
当然这是对着世人。
如果对象换成郁斯的话,这些藤蔓就全都会软下身体,争先恐后地缠着小爱人。撒娇卖痴地哄骗郁斯打开身体“接纳”他们,轻笑着安抚,毫不留情的占有。
拜蒙没有理会外面“自己”的挑衅,他趴在郁斯耳边,“先去海边把,我带斯斯去捡贝壳。”
郁斯当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立刻点头同意。
拜蒙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被没界限的朋友刺激到的青年那样赌气地给郁斯提要求,“你以后看见外面的人,记得离他远一点。”
郁斯点头。
他其实也不太喜欢被别人这么没距离的开玩笑。
拜蒙继续,“这个镇子上的人都不要靠近,都不是好东西。”
郁斯被他有些孩子气的说法逗笑了,“这可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以为拜蒙只是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所以对这里的人有偏见。
殊不知一门之隔的另外一边,刚才对他温和有礼的小镇青年冷冷翘起唇角,“珍惜你和斯斯在一起的每一天。”
他只说了这一句,但拜蒙当然明白他的未尽之语。
——等到你被弄死以后,就该我接手了。
到时候,你所有在郁斯身上留下的痕迹都会被我覆盖掉。
里里外外,用比你更过分的方式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