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援军

伏哆至死也没有想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被秦怀玉这样一个小孩子一击致命。

而此时在场的突厥人还在继续进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主将已经击杀。

“公子,你这……”

在秦怀玉击杀了伏哆之后,李青和章舟也来到了他身边。

看着满脸血肉模糊的伏哆,两人谁都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李青,交给你了,是时候该结束这场战斗了。”

对此,秦怀玉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默默地收回百变如意棍,便站在一边,等着李青他们两个解决接下来的事情。

李青虽然现在还有点懵,但是也知道,必须要赶紧结束这场战斗,否则只会让自己的兄弟们白白增加伤亡。

和章舟交换了一下眼神,章舟立即上前一刀将伏哆的头颅割了下来。

随后李青上前,一枪将头颅挑起来。

“敌将被斩!”

随着一声高喊,战场上很快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青。

当他们看到他长枪上挑着的头颅,突厥人这边都是面露恐惧。

而另一边的侍卫们,此时却发出阵阵欢呼。

在欢呼声中,失去了主将的突厥骑兵们已经失去了战意,慌忙开始逃窜。

一开始李青还打算带人去追,但是却被秦怀玉拦住。

“不要追,我们现在必须赶紧离开,免得还有其他人。”

秦怀玉现在已经知道了史岩的身份,那么来追杀他的便很有可能不止一队人马。

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是不能拖延时间,必须赶在后续追兵到来之前,立刻改变方向,离开这里。

“没错,这伏哆乃是薛延陀部的一名部将,若是他们想要杀我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只派他一个人来的。”

“现在我们已经不能按原定计划去雁门关了,只能改道。”

经过了一场战斗之后,史岩和秦怀玉已经被绑在了一起。

谁也不能确定后面有没有追兵,前面有没有堵截。

“嗯,雁门关我们是去不了了,必须立刻改道。”

“依我看,不如去白水关,然后从大唐境内返回雁门关,这样一来是最保险的办法。”

秦怀玉略一思考,便想好了接下来的路线。

“明白了,公子,我们这就去收拾东西。”

李青和章舟,对于秦怀玉这个决策也很赞同,于是当即开始收拾东西,救治伤员。

片刻之后,商队重新出发。

离开之前,秦怀玉还专门让走在最后面的人清理掉了他们离开的痕迹。

就在秦怀玉他们离开之后没有多久,便又有一支骑兵出现在了这里。

只是看他们这些人身上的装束,并不像是突厥人。

“队长,没有发现公子他们的踪迹。”

其中一个骑兵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战场的每一处细节,只是发现了一些突厥人的身体。

“什么?这公子能去什么地方?”

听到这个消息,队长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巾,正是刘通。

他本来按照秦怀玉的安排,就跟在距离商队不远处的地方。

在秦怀玉他们这边发生战斗之后,负责监视情况的哨兵便立刻回去禀报。

得知了消息的刘通立刻带人前去援助。

在去援助的路上,刘通还有点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完全听秦怀玉的话,在距离他们一天行程的距离待着。

要不然等自己过去就只能给秦怀玉收尸了。

可现在的情况依旧出乎他的意料,他虽然是第一时间赶到了,但是秦怀玉却不见了。

“难不成公子被他们抓走了?”

忽然,刘通的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这里不光没有秦怀玉他们的踪迹,而且就连战场之中,也没有发现一个跟随在秦怀玉身边侍卫的尸体。

这样的情况,就只有两种结果。

一是秦怀玉他们进攻战斗之后,毫发无伤地逃走了。

可这很明显不太可能,从追兵到来的痕迹来看,至少有百人左右。

秦怀玉的身边只有三十人,这样的战斗,不可能没有减员、

而且现在突厥人留在这里的尸体也不是很多,看上去不像是战败的样子。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情况,前来追杀的人发现了他们这些人的踪迹,然后匆匆的抓走了秦怀玉他们一行人。

可要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么就有点麻烦了。

秦怀玉的身份首先就瞒不住了,而且突厥人一定会利用秦怀玉来威胁大唐。

“不行,要先回去报告将军。”

刘通越想越觉得后排,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只能让李靖来出面解决了。

就在刘通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不远处却又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听到这个声音,刘通立刻让众人停下,同时抽出手中的钢刀,警惕地看着来人的方向。

不久之后,一队突厥骑兵出现。

他们的目标,同样也是这片战场。

可还没等他们自己观察,就发现了不远处的刘通等人。

两只骑兵一见面,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将军,对面是唐人。”

为首将军身边一人接着月色,看到了战场以及刘通等人的衣着,小声对将军说道。

“而且前面死的,好像都是我们的人。”

这句话一出,将军也是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难道我们还是来迟了?”

将军满脸担忧的说道。

他可是奉努哈木的命令,带着这只骑兵用最快的速度追上史岩。

可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

现在看不到史岩的身影,反倒是在这里见到了唐军。

那么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是你们袭击了这支商队么?”

想到这里,将军策马来到刘通等人面前,目光阴沉地质问道。

“难道不是你们么?”

听到将军的话,刘通也是有点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突厥人好像也不知道这次袭击的事情。

“真是可笑,这里可是我们突厥的地盘,我们为什么要袭击自己的商队。”

“我奉劝你们,不管你们抓走了我们什么人,都最好快点送回来。”

将军此时也是将手慢慢的放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他也不能确定史岩是不是在刘通等人的手上。

同样,刘通也不能确定秦怀玉是不是在将军他们这些人手上。

于是两拨人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僵持了片刻之后,谁也不敢贸然出手。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把你们抓走的人全部给我送回来,否则就等着我们对你们大唐宣战吧!”

说完之后,将军便转身离开。

现在努哈木他们就在后面,必须要快点把这个情况告诉努哈木才行。

另一边刘通见到这些突厥人走了之后,虽然也感觉一头雾水,但也收起了钢刀,带着众人返回了雁门关。

这一晚之后,不管是大唐还是突厥,先发生了一股剧烈的震荡。

堂堂的突厥王子,居然在突厥境内,被大唐的军队袭击了。

而且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这种行为,在颉利可汗看来,完全就是大唐对自己的挑衅。

当即颉利可汗便开始整备军队,准备向大唐发起进攻。

与此同时,雁门关内,李靖也是眉头紧皱。

当天晚上刘通回来之后,便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在得知了秦怀玉失踪之后,李靖当即大怒,本欲将刘通就地正法。

可是转念一想,现在秦怀玉还没有找到,自己手上有没有其他人,还是得靠刘通他们。

于是李靖一边安排刘通等人继续寻找秦怀玉,同时也是修书一封,将这件事告诉了李世民。

“堂堂国公之子!就这么消失了!”

“李靖啊李靖!你让朕怎么给胡国公交代!”

李世民看完李靖从雁门关传回来的书信,当即便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将书信撕了个粉碎。

“圣上息怒,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要赶紧找到怀玉。”

房玄龄见到李世民大怒,也是小心翼翼地向前一步,劝说道。

“圣上,老臣建议,当即应召集大军,向突厥发起进攻,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并且老臣愿意亲自带队!去营救怀玉侄儿!”

说话的,正是程咬金,秦怀玉本来就是他内定的女婿。

现在女婿出事了,自己这个老丈人又岂能不管不顾。

“程将军,先不要着急,我们还不知道怀玉在哪,贸然出手只会让激怒突厥。”

“若是怀玉真的在他们手中,情绪激动之下一旦做出什么事,那怀玉可就麻烦了。”

此时杜如晦也站了出来,程咬金这种想法确实有点着急了。

毕竟现在秦怀玉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若真的是在突厥人的手中,也得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老杜,我看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只要我们大军压境,我就不相信他们敢对怀玉下手!”

“到时候一旦怀玉有什么不测,我老程一定将他们突厥人屠杀个干净!来告慰我怀玉侄儿的在天之灵!”

程咬金越说越激动,也就现在是朝会,手中并没有武器。

否则的话,这大殿里面的东西就没有几个能保住了。

“大军开拔给予压力是对的,但是我们不能着急,要先看看突厥人想要干什么。”

“若他只是想用怀玉来交换些什么,为了不开战,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杜如晦思考的就要比程咬金长远多了。

秦怀玉虽然说是胡国公秦琼之子,但毕竟现在秦琼也只是一个闲散王公,手中并没有什么实权。

突厥人想要拿秦怀玉来威胁大唐,作用好像并不是很大。

所以在杜如晦看来在,也许突厥人并不知道秦怀玉的身份,只是想要对大唐要一些粮食物资什么的。

而这些东西,与秦怀玉相比,就显得不是很重要。

只要秦怀玉能够平安回来,那么这样的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

“老杜,你这样就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若是他们想要用怀玉来交换雁门关,难道我们也要给他们么?”

雁门关可是抵御突厥人入侵的一道重要屏障,这么多年以来,突厥人为了入侵中原,不知道多少次想要占领雁门关,但最后的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现在要是向突厥人服软的话,谁知道他们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所以在程咬金看来,干什么都不如打一仗来得方便。

只要正面战场上把他们打害怕了,那么他们也就老实了。

只有这样,才能够保住秦怀玉的性命。

两个人各抒己见,在朝堂之上引起了一番争吵。

李世民此时也是心中烦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初让秦怀玉前往雁门关的时候,可是自己同意的,而且还派遣了李靖去保护秦怀玉的安全。

可没想到最后还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就在李世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朝堂之上,忽然走进来了一个人。

“身上,臣建议,采用杜大人的计划,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我大唐的利益。”

听到这句话,程咬金瞬间变脸。

刚准备转过头去教训一下这个只为了大唐利益,却不顾秦怀玉死活的家伙。

可等他刚看到来人的脸,便是愣在了原地。

“叔宝……”

来人正是秦琼,当时李靖给李世民修书的时候,也是给秦琼写了一份。

信中李靖表示了对秦琼深深的歉意,都是他失职,没有能够保护好秦怀玉。

可是身为秦怀玉的父亲,秦琼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

他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别说是李靖了,就算是李世民有的时候也拿他没办法。

所以为了不让李世民头疼,现在就只有他这个做父亲的站出来。

为了大唐的利益,哪怕是牺牲了秦怀玉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他,身为胡国公的责任。

“叔宝,是朕对不起你,不应该让怀玉去雁门关的。”

李世民见到秦琼,也是有点心虚。

毕竟要不是自己答应了秦怀玉,秦怀玉也不会去雁门关,也就会不会有现在这种事。

“圣上,我秦琼本位臣子,自然是要为我大唐考虑。”

“犬子怀玉,虽然年少,但亦是心怀天下的人,我相信他也不希望看到因为自己,让大唐有所损失。”

听到李世民的话,秦琼这个多年没有上朝的老将,也是跪倒在了朝堂之上。

“只是还有一件事,希望圣上能够应允臣。”

“叔宝,你说,不管什么事,朕都答应你。”

听到秦琼还有一事相求,李世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圣上,就是这次出兵,我希望我能亲自带队。”

这话一出,整个朝堂之上,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叔宝,区区突厥,根本不需要你亲自出马。”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老程替你去,别人不相信的话,我你总该相信吧。”

“我一定把怀玉给你完整的带回来。”

朝堂上所有人都知道,秦琼这些年东征西讨,早就落下了一声的病根。

现在虽然在秦怀玉的治疗之下,已经好了不少,但是要想达到出征的程度,还是有点让人担心。

“是啊,叔宝,你就好好在长安等着就行,这一次朕让咬金带队,雁门关那边还有李靖,到时候朕再让茂公也一起去。”

李世民也有点担心秦琼的身体,若是寻常的时候,让秦琼跟着一起去也就罢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有那个父亲不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

可现在正值严冬,别说是上阵打仗了,就算是在出发的路上,都是对秦琼一场很严峻的考验。

“圣上,区区突厥而已,没有必要将我大唐的精锐全部派出。”

“而且圣上放心,老臣去了之后,便会将军权交给李靖将军,一切听从李靖将军的安排。”

秦琼听完李世民的话之后,摇了摇头,还是坚持自己的提议。

而且为了这一次能够出发,秦琼也是主动提出不要兵权,愿意全权听从李靖的安排。

这样的话,从跟随李世民征战多年的老将口中说出,已经是一种屈辱了。

“叔宝,你根本不用这样……”

李世民也有点为难,让秦琼听从李靖的调遣,就算是自己答应了,李靖也不见得能完全放的开。

而且这次营救的主要目标是秦怀玉,秦琼的儿子,李靖若是有什么铤而走险的举措,也不敢在秦琼的面前用出来。

这样一来,就是限制了李靖的发挥。

“还请圣上体谅一颗为了自己儿子的老臣。”

见到李世民还是在犹豫,秦琼也顾不上其他了。

虽然他平时对秦怀玉很是严厉,但是当秦怀玉真的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就算是躺在棺材里,也得为自己的儿子做些什么。

“圣上,还请让老臣陪着胡国公一同前往,而且老臣也不要兵权,可以完全听从李靖将军的调遣。”

这个时候,陈咬金也是站了出来,跪倒在秦琼身边。

“咬金,你……”

这两个人,可以说是李世民早起的左膀右臂,现在同时站出来,而且都愿意自降身份。

“圣上,我看此举可行,秦将军和程将军都是征战多年的老将,在战略决策上肯定不会影响李靖将军,而且有他们两个人在,说不定也能安抚怀玉紧张的心情。”

就在李世民犹豫不决的时候,杜如晦也是再次站了出来,说道。

“老杜,你这一次总算是说了句人话,我老程谢谢你了。”

听到这话,程咬金也是露出了笑容。

只是这话,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在夸杜如晦。

而对于程咬金这样的夸奖,杜如晦只是翻了翻白眼,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就是要等李世民最后的决策了,到底还能不能看到秦琼和程咬金两位老将同时出征的场面,就全依靠李世民的一句话了。

“唉……你们这是在逼朕啊……”

许久之后,李世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那么就依你二人所言,只是你们只是负责带兵前往雁门关,抵达雁门关之后,便要将所有的兵权交给李靖,你二人只能待在雁门关内等待,不许离开雁门关。”

“而且咬金,朕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那就是照顾好叔宝,不管怎样,我都希望能够看到叔宝和怀玉平安回来。”

李世民下定了决心,这也让秦琼和程咬金松了一口气。

“多谢圣上!”

于是就这样,秦琼和程咬金,两个闲散王公,再次穿上了当年的战甲。

当将士们知道本次出征,将是由这两位带队的时候,也都是激动万分。

秦琼和程咬金来到军营的时候,将士们都已经整装待发。

“秦将军,程将军,末将苏定方,十万大军已经全部整装完毕,随时都可以出发。”

负责本次集结军队的,正是苏定方,虽然他现在在军中也是小有名气,但是在秦琼和程咬金面前,还是有点不够看。

“嗯,定方,路上就多靠你了。”

秦琼看着苏定方,点了点头,说道。

“秦将军客气了,能和您两位一起出征,是末将的荣幸。”

得到秦琼的命令,苏定方也是微微一笑,随即转身,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

“众将听令!大军开拔!前往雁门关!”

一声令下,十万大军从各个军营开始出发,顶着寒风开始向雁门关出发。

与此同时,突厥人也已经集合了大军,从草原出发,开始前往雁门关。

一场战争,马上就要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开战了。

这一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失去生命。

而战争的源头,竟然只是两人失踪的人。

“公子,再有三天的路程,我们就能到白水关了。”

因为突然改道,所以导致秦怀玉他们原本三天就能到雁门关的计划,硬生生拖后了三天。

不过这样的改变,也是让他们这一行人再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

“好,我们的粮食还有多少?够不够支撑我们到白水关?”

听到这个消息,秦怀玉点了点头。

但现在秦怀玉最关心的,不是马上就到白水关了。

而是他们这些人携带的粮食,已经快要吃完了。

尤其是队伍中还有一些伤员,他们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若是再没有食物,估计撑不过一个晚上。

“在我们改道之后,章舟就已经重新计划了粮食的分配,现在应该还够我们撑两天的时间。”

在秦怀玉决定改道的时候,章舟就已经提前做出了计划,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他们不能在第三天到达白水关的话,那么他们这一些人,都要被冻死在这草原之上。